双镜（十）

顾清砚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带着几分狡黠，他故意挽着周云沛的手臂，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长辈姿态气周衡：“亲爱的，我在学校教书见惯了不懂事的孩子，作为师长，我一向不跟孩子计较。今日的事就算了，以后要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不好把关系闹得太僵。”

“顾老师明事理，不必跟他计较，免得气坏身体。”周云沛抚了抚顾清砚的手背，笑容和煦温柔，转眼看着周衡，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你应该为刚才的不礼貌道歉。”

“我向他道歉？”

周衡瞪着顾清砚，眼里满是愤怒：“想都别想！”

他转身就走，怒气满满冲出家门。

韩今为见此情形，轻声对周云沛说：“部长，我追上去......”

“不必管他，那么大的人了，不会有什么危险。”周云沛搂着顾清砚往书房走，目光停驻在顾清砚身上，脸上挂着笑容，“我还是头一次见你穿长衫，真好看，浑身上下透着书卷气。”

“下午我和高校长去看望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先生，特意换了长衫。”

顾清砚侧头望着他，慢慢说着下午的见闻，像是 成家 多年 的 爱 人，亲密无间、无话不谈。

不知是不是错觉，韩今为从他们身上看出岁月静好的感觉。

“部长 真心 爱重 顾先生，不是 一时兴起。”韩今为望着他们，喃喃自语。

*

夜间九点，雨声停了。

周云沛放下钢笔，抬手捏了捏眉心。

顾清砚端给周云沛一杯梨水，撩起长衫下摆坐在办公桌上，两条 长 腿 自然 垂 下，他托腮呢喃：“我是不是有点过分？很令人讨厌？”

周衡怒气满满冲出家门的模样浮现在顾清砚脑海里，他感觉很熟悉，曾经的他 被 继母 冤枉、与父亲吵架后同样离家出走。

“不过分，你只是出于小孩子心性 气 气 周衡，没有坏心思。别想太多，你 不是 恶 毒 继母。”周云沛接过梨水喝了一口，紧接着拉住顾清砚的手、十指紧扣，语气温柔宠溺，“一点也不讨厌，你耍小孩子脾气很可爱。”

顾清砚听着周云沛温柔宠溺的话语，心里暖融融的。

“以后你喊我“清清”吧，除了已逝的母亲，没人这样喊我。”他清澈的眼眸闪着光芒，带着缱绻情意，“现今这称呼独一份，专属你。”

“专属......荣幸之至。”

周云沛起身来到顾清砚面前，抬手抚着他的脸，真挚而动情的唤他：“清清，我爱你。”

他满含深情的声音萦绕在顾清砚心头，顾清砚的胸腔左侧突然颤起来，半分钟后，这种感觉渐渐消失。

顾清砚抬手搂住周云沛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鼻尖：“这世上除我母亲外，没人认为我耍小孩脾气可爱。你是来救赎我的吧，带我走出黑暗重获光明与爱。”

“救赎不敢当，”周云沛 在 他 唇上 落下 一吻，轻言细语，“我只知道我是来爱你的，想让你每天都快乐。”

“谢谢，亲爱的。”顾清砚搂着周云沛的脖子，深 深 地 吻 了 上去。

突然响起的电话声打断一室温情，顾清砚放开周云沛，起身走向一旁的沙发。

“煞风景。”周云沛不耐烦的叹了一声，拿起听筒放在耳边。

片刻后，周云沛放下听筒对顾清砚说：“我动用了一些关系，帮你找到了顾之恒的住处，明日一早，我陪你去见他。”

顾清砚听了，很是惊讶的说：“顾之恒的住处！谢谢！”

“清清，我在沪市的人脉自然比乔安娜小姐广，不要跟我见外，有什么麻烦事找我。”周云沛握住顾清砚的手，唇角上扬，双颊漾起笑窝，“等你和他见完面没了顾虑，然后正式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好，我和他见完面就正式跟你在一起。”顾清砚笑弯了眼睛，温柔而动情。

*

东边的地平线泛起一丝亮光，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顾清砚整了整衬衫的领口，推开房门来到客厅，他看到周衡坐在餐桌边，笑嘻嘻的问：“周少爷消气了？不闹离家出走了？”

“这是我家，该走的是你！”

周衡拍了拍桌面，恶狠狠瞪着顾清砚：“别高兴太早，我 爸 只是 一时 被 你 迷 住，过不了多久就会清醒过来！等他清醒过来，肯定把你赶出去！”

“幼稚，愚蠢。”顾清砚摇摇头，无奈笑笑，“孺子不可教。”

“顾清砚，你少摆出长辈姿态教训我！你算什么......”

顾清砚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皮鞋踩地的声音，知道是周云沛过来了，他用衬衫袖口擦了擦眼角，故作哽咽道：“我走，不要因为 我 破坏你们的父子关系！”

话音未落，周云沛快步走到顾清砚身边。

“清清，我和周衡的关系本就不算好，如果闹僵了与你无关。”他抬手搂住顾清砚的肩膀，紧接着对周衡说：“你能不能成熟点？那么大的人，耍什么小孩脾气，一回来就给我惹事，让我讨厌心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