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四）

夜已深，宽大的落地窗外一片漆黑。

顾清砚思考片刻，想好了求人办事的话术。

“亲爱的周部长，我能求你个事吗？”他坐在床边，抓住周云沛的手臂晃了晃。

周云沛摘了带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一双黑亮的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不必说求，为你效劳是我的荣幸。顾老师，你想让我做什么？”

“两个月前，顾之恒非要给我安排婚事，我不服从安排，他让校长把我开除了。顾之恒认为断了我的经济来源，就能让我服从他的安排。”顾清砚凑过去吻了吻周云沛的脸，眼睫轻眨，唇边绽开的笑带着 蛊惑人心 的意味，“校长是顾之恒的老友，没有顾之恒的首肯，他不会让我回学校教课。亲爱的，你滥用一下职权，送我回学校教课好不好？”

“为你滥用职权没问题，但我要了解一下，你回学校教课的真实目的......”周云沛抬起宽厚的手掌，指腹 稍加 力度 摩挲着 顾清砚 的 领口，“喜欢法文老师这份工作？还是为了眼含爱意的女学生？”

顾清砚拍了拍周云沛的手背，软语温言：“当然是喜欢法文老师这份工作。我这人 喜好 独特，对 窈窕淑女 不感兴趣。”

“哦，是吗？”周云沛搂住顾清砚的腰，将他往怀里带了带，兴致盎然地望着他，“请问顾老师，你对什么人感兴趣？”

“我 对 风韵犹存 的 成熟 男人 感兴趣。”顾清砚 搂 住 周云沛 的 后 颈，鼻尖 蹭着 他的鼻尖，轻声问他，“亲爱的，能滥用职权送我回学校吗？”

“可以，明日我送你去学校，滥用职权 威胁 一下 校长。”

周云沛 温热 的 呼吸 喷 洒 在 顾清砚脸上，低声笑了笑：“顾老师，上午在办公室 被 人 打断 了，此刻 想不想 继续？”

“增进感情 当然是 多多益善，”顾清砚凑在他耳边，笑着说，“你 想 继续 的 话，我不反对。”

“既然不反对，那 就 继续 吧。”

......

“看你刚才的反应，很喜欢听我喊你“亲爱的”，”周云沛关掉床头柜上的台灯，笑着对他说，“以后我就这样称呼你，好不好？”

“其实......好，我没意见。”

顾清砚又想劝周云沛别对 他 动真情，话到嘴边不由自主咽了回去，他想不通自己为什么会将话咽回去，同样想不通刚才为什么会有心动的感觉。

长夜漫漫，顾清砚无心睡眠，一直在思考这两个问题。

*

次日一早，周云沛亲自将顾清砚送到学校。

周部长 滥用职权 威胁 了 校长，他同意顾清砚回学校教课。

顾清砚除了热爱法文老师这份工作以外，回学校教课似乎还有别的目的。

正午的阳光有些炙热，高校长额上冒着汗水进了走廊，顾清砚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脸上带着笑靠近他。

“高伯父，最近有没有看到我爸？”

“没看到，老顾好久没露面了。”高校长从外套口袋里掏出一方手帕，擦了擦额上的汗水又说，“清砚，你还不打算跟老顾服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