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恐怖的对手

　　战场上，加藤仍没有搞清楚状况，只知道奥特曼打伤了怪兽，但是那个伤并不致命。这时，通讯器里传来了石田副队长的声音：“加藤，你怎么样，没事吧？”

　　加藤往空中看去，原本追杀石田和横山的两群小怪兽已不见踪影，看来是被两人解决掉了。　　

　　加藤说：“我没事，不过二号机损坏严重，脱出装置也坏了，暂时动不了了。”　　

　　石田说：“加藤，你就暂时待在二号机里，后面的事交给我和横山。不过，你要密切注意怪兽的一举一动，对怪兽的攻击预判工作就交给你了。”　　

　　加藤说：“没问题。”　　

　　横山问：“副队长，我们现在开始攻击吗？”　　

　　石田说：“先等一下。目前怪兽可能还保留有其他我们不知道的招数，等它与奥特曼再次开打后，我们再找机会偷袭。”　　

　　横山：“明白了。”　　

　　两人没有靠近怪兽身边，在其周围盘旋警戒着。奥特曼没有乘胜追击，反而一个快步钻进了麻痹气体的中心区域。这一举动让三人大为意外，一时弄不清奥特曼的用意。接下来，已经向周边区域扩散的气体竟然开始向中心区域汇集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回去一样。然后，中心区域里卷起了一股龙卷风，将麻痹气体全部吸卷进去，送向高空。　　

　　街道上的气体全部消除了，铃川从理发店里跑出来，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顿时感觉身体的麻痹之感缓解了许多。奥特曼从龙卷风中走出来，向怪兽走去。幻蛾王后退两步，举起双手，再次向奥特曼喷射麻痹气体。然而这一次，奥特曼的面前似乎出现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把麻痹气体全部挡住。气体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向两侧，被龙卷风吸入后送往高空。　　

　　这一招已经无效了……　　

　　幻蛾王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不再使用麻痹气体。它舞动翅膀，身体慢慢离地。因为后背上的剑伤，飞行的姿态已不像原先那样平稳。当怪兽离地大约10米时，突然整个儿消失了。下一刻，怪兽的身影在奥特曼左方约30米处出现。　　

　　横山用疑惑的口气说道：“跟刚开始战斗时一样。突然消失，然后又在另一个地点出现。难道怪兽会瞬间移动？”　　

　　石田不敢妄下断言：“情况不明。横山，保持十二分警惕。”　　

　　石田紧紧注视着怪兽的一举一动，不敢有一丝的分神。奥特曼微微撇了一下脑袋，斜视左侧的怪兽。这时，在奥特曼右方又出现了怪兽的身影。然后，左前方、右后方、正前方，各个不同方位上接连不断出现一个又一个幻蛾王的身影。这一情况，把地面上观战的铃川吓得不轻，就连横山也大叫起来：“分，分身术吗？！”　　

　　加藤突然叫道：“裕也！右方，当心！”　　

　　横山急忙往右边看去，不知何时一只怪兽已经在他旁边悄然出现。横山慌忙躲避，避开怪兽的镰刀攻击。然而未等他喘息，又一只怪兽突然出现在三号机正前方，这次躲不开了。这时，石田驾驶的一号机从斜上方出现，向怪兽发动攻击。怪兽又一次消失，激光打空了，击中地面上一幢正在燃烧的建筑，横山安全脱险。　　

　　“副队长，谢谢你！”横山惊魂未定，喘着气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被包围了！”石田说。　　

　　横山这才发现，他们两人已经被四只怪兽包围在中间。　　

　　“横山，集中一只怪兽攻击，马上突围出去。”　　

　　情况险恶，石田副队长也失去了平时的冷静，说话声都颤抖了。两机集中火力对一只怪兽发动攻击，然而每当激光即将击中目标之时，怪兽就会消失，然后在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把两人逼退，数度突围均未能成功。不过幸运的是，怪兽的攻击也没有打中两人，但长此下去毕竟不是办法。加藤在二号机里着急不已，却无能为力。　　

　　而另一边，十几只怪兽已经将奥特曼围在中心。但是，奥特曼却似乎毫不在意周围越来越多的怪兽，双目直视前方，一动不动。这时，一只怪兽出现在奥特曼身后，举起镰刀，向脖子处砍去。奥特曼竟然好不抵挡，任凭镰刀砍来。但是，当镰刀即将砍中时，怪兽突然消失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怪兽最后没有砍下去？

　　这一情景，让加藤产生了疑惑。　　

　　“喂，你们两个！到底在干什么？”通讯器里传来的佐藤的怒吼，把加藤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横山叫道：“什么在干什么！你没看到到处都是怪兽吗？！”　　

　　佐藤像是要跟横山争论似的，也提高嗓音道：“你在胡说什么？什么到处都是怪兽？明明就只有你们两个在胡乱攻击而已！”　　

　　佐藤的这句话，让加藤脑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忙与佐藤联络：“佐藤，你们那边，现在能看到几只怪兽？都在什么位置？”　　

　　佐藤疑惑地说：“什么几只怪兽？一只！当然只有一只啊！就在奥特曼右前方！”　　

　　加藤顿时全想明白了。为何怪兽会突然消失后在另一个位置立即出现？为何怪兽的数量会越来越多？为何刚才怪兽明明可以砍中奥特曼却没有下手？那是因为……　　

　　加藤急忙与石田和横山联络：“副队长，裕也！停止攻击吧，也不用再躲闪了，你们那边根本一只怪兽都没有。全部，都是幻觉！”　　

　　石田问：“加藤，你说什么？能确定吗？”　　

　　加藤说：“百分百确定！”　　

　　石田相信加藤的判断，不再对包围他们的怪兽攻击，但是在心底里的某个地方，仍对加藤所说的抱有一丝怀疑，面对怪兽的幻象时，下意识地躲开了。　　

　　总部那里能看到现场的真实情况，说明怪兽的幻觉攻击只能影响到在场的人。如果能以此为突破点找到幻觉攻击的破绽的话……　　

　　加藤思考着，打开二号机上的环境信息采集系统，将采集到的现场状况信息传回总部，然后立刻与佐藤联络：“佐藤！现在我们正遭受到怪兽的幻觉攻击，麻烦你马上分析我送回来的战场信息，看看能不能找出幻觉攻击的原理及破解方法，抓紧时间！”　　

　　“明、明白了！”佐藤一时间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不过她的双手已经习惯性的开始操作键盘对信息数据进行分析了。　　

　　刚才佐藤说怪兽就在奥特曼的右前方向，那么……　　

　　加藤双眼紧盯着奥特曼右前方的位置，那里除了一片废墟之外什么都没有，当然也没有任何异样之处。但是加藤相信是怪兽利用幻觉隐藏了自己的真身，而它现在，一定就在那个位置。这时，奥特曼突然向左侧微微一闪，下一秒左手手刀向正前方迅速击出。随着一声凄厉的惨叫，战场上的一大群怪兽们瞬间全部消失，而在奥特曼右前方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出现了怪兽的真身，正捂着受伤流血的右眼不停后退。　　

　　“消、消失了？！真的是幻觉？！”原本包围着一号机和三号机的怪兽都消失不见了，使横山不得不相信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横山！趁现在怪兽显出原形，立刻展开攻击！”石田副队长下达攻击命令。　　

　　然而，没等两机开始攻击，幻蛾王的身影再度消失在战场上，下一秒出现的景象，让在场的人都吓了一跳：由远及近、各个方位、铺天盖地的数百头怪兽将奥特曼团团包围在中央。石田、横山，包括在地面观战的铃川都被吓得大叫起来，就连奥特曼似乎也被这景象吓得哆嗦了一下，警惕地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怪兽。　　

　　加藤脑中突然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怪兽的作战策略：之前，怪兽利用幻觉迷惑奥特曼，妄图采用近身攻击的方式致其于死地。不料被奥特曼预先察觉，非但没有成功，自己反而被打瞎右眼。而这次，怪兽一定会采用光线技能的远程攻击战术。光线攻击的优势在于攻击速度快，且在幻象的掩护下不易被察觉。怪兽一定会先利用幻觉的光线技能攻击，无论奥特曼躲还是不躲，真正的怪兽都能根据奥特曼的行动找出破绽从而出其不意的攻击他。　　

　　如果能将怪兽真正的位置事先告知奥特曼的话……　　

　　加藤紧急联络总部：“佐藤！！怪兽现在的位置在哪？”　　

　　“在……”然而，没等佐藤说完，怪兽的攻击已经开始了。　　

　　正如加藤所料想的那样，数百头怪兽同时向着被包围的奥特曼射出光线。虽然明知这一切都是幻觉，但是被无数射线从四面八方逼近而来的场面，仍然使人胆战心惊。奥特曼依然伫立在那儿一步未动，似乎是不准备躲避的样子。　　

　　怪兽真正的光线攻击，一定会隐藏在那些幻觉之中。奥特曼打算怎么应付呢？　　

　　加藤感觉自己像是在观看一场精彩绝伦的电影，紧张的无法呼吸。当无数光线即将近身之时，奥特曼展开双手用力击掌合十。随着掌声响起，围逼而来的无数光线及数百头怪兽在刹那间全部消失，唯剩下一道光线从奥特曼身后袭来，那正是来自怪兽的真正的攻击。　　

　　奥特曼迅速转身挥手一劈，一道巨大的真空刃射出，将幻蛾王的扩散光线一劈为二，向着不远处的怪兽飞去。幻蛾王立即收起光线进行躲避，巨大真空刃分裂为两道小型真空刃，从怪兽头颅双耳位置切割而过。幻蛾王双手捂住血流不止的双耳，一脸惊愕的看着奥特曼。　

　　“在……奥特曼的后方……”佐藤迟来的话语。　　

　　“谢谢了……”虽然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但加藤还是作了答谢。　　

　　“加藤，怪兽幻觉攻击的分析结果出来了，要听吗？”佐藤说道。　　

　　“你说吧。”　　

　　“怪兽幻觉攻击的原理，是通过振动产生的特殊声波，直接刺激大脑而使人产生幻觉。这种声波超出人耳对声音频率的接收范围，所以人类是听不到的。”　　

　　加藤顿悟：“所以说在总部里的你们没有受到影响，是因为总部只能收到现场影像而无法收到声音。”　　

　　佐藤继续说道：“顺带一提，刚才奥特曼通过击掌发出了另一种特殊声波，有什么作用目前还没查明。”　　

　　加藤说：“在奥特曼击掌后，我所看到的幻觉全部消失了。我认为那另一种声波的效果就是抵消幻觉声波引起的幻觉的。”　　

　　最后一个关键问题，加藤问道：“佐藤，幻觉声波是从怪兽那个部位发射出来的？”　　

　　佐藤答道：“头部两侧，大概就是人类双耳的位置。”　　

　　双耳位置？双耳位置不就是刚才被奥特曼打伤的地方吗？也就是说……奥特曼早已看穿了怪兽幻觉攻击的原理，非但破除了幻觉，同时也破坏了幻觉声波的发声器官。　　

　　加藤浑身一哆嗦。眼前的这位奥特曼，确实异常强大，但加藤却没有一丝温暖、安心的感觉。相反，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惧从心底的某一处迸发出来，侵袭全身。这是怎样一种感觉？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加藤自己也说不清楚，只是莫名的，脑海中有一个声音在不断地告诫自己：这个奥特曼，很危险……　　

　　奥特曼一个大踏步飞身跃起，右手化为黑色光剑，自上而下从空中顺势砍下，幻蛾王立即将双手镰刀交叉置于头顶进行格挡。光剑的砍击将双手镰刀整个劈碎，剑锋从怪兽面门前划过。落地后，奥特曼将光剑反手横砍，幻蛾王躲闪不及，双臂从手肘处被全部斩断。　　

　　奥特曼迅速收剑，对准怪兽咽喉部位直刺而去。眼见光剑距离自己的喉咙越来越近，生死已在顷刻之间。幻蛾王疾步后退试图拉开距离，极尽全力终于勉强争取到片刻时间，从腹部放出一大群小型飞虫怪兽向奥特曼袭去。　　

　　眼见情况不妙，奥特曼即刻收起光剑不再进攻，摆出防御姿势。密密麻麻的小型怪兽把奥特曼全身覆盖，数量之多竟在短时间内将奥特曼的动作完全封锁。幻蛾王对准奥特曼发射光线，不惜将自己的小怪兽一起消灭。扩散光线毫无意外地击中奥特曼，引发的强大爆炸将奥特曼震得东倒西歪，四起的黑烟尘土随即将其身影掩盖。　　

　　在生与死之间，幻蛾王孤注一掷的一招取得了惊人的效果，此刻的奥特曼周身破绽百出，反击的时机就在这一瞬之间，倘若错过，将再无回天之力。幻蛾王微微向前弯曲身体，全身再次散发出金光，随后变化为耀眼的红光。『超音速撞击』，怪兽将所剩的全部力量聚集起来，能否扭转乾坤，一切都赌在这一击上。　　

　　“阻止怪兽！！”　　

　　预感到危险的石田副队长立刻下令攻击怪兽。强袭一号机、三号机动用全能量的镭射加农炮一起向怪兽发动攻击。然而，镭射光线仅掠过红光的残影，击中地面。幻蛾王的『超音速撞击』如同贯穿天际的穿云之箭，直指奥特曼的所在，所过之处，大地尽皆碎裂。　　

　　当红光射入黑烟之后，强大的冲击波将前方一切物体撕裂摧毁，巨大的爆炸声响彻苍穹，似如遭受地震一般的强烈震动仿佛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卷起的尘埃瓦砾瞬间将整个战场淹没。　　

　　铃川踉踉跄跄地再次跑进一旁的理发店，耳鸣声充斥着她的整个大脑，听不见其他任何声音也无法思考，所见一切在眼前不停打转，腿上一软，背靠着店门慢慢滑坐到地上。屋外，从战场中心扩散而来的尘埃飞沙走石，仿佛沙尘暴般铺天盖地。　　

　　强袭二号机所在的大楼，因强烈的震动崩塌了一大半，所幸的是机体没有受到损坏，加藤也平安无事，只是刚才发生的一切仍使他心有余悸。加藤向空中看去，漫天飞尘使能见度变得很低，但是能清楚看到一号机和三号机还飞在空中，说明石田和横山应该都平安无事。加藤向两人报了平安后，急忙与地面上的铃川联系。　　

　　“我……没事，只是要稍微……歇一会儿。”铃川的声音很轻，说完便切断了联络。虽然加藤有点担心，但是铃川既然说了没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加藤把注意力移回战场上，烟尘已经开始慢慢散去，但战场中央的状况依然看不清。只是刚才的那声巨响，已经足可以证明：怪兽的攻击，打中了……　　

　　强袭队总部里，因为冲击波的缘故，战场附近的监控摄像头全部被破坏，大屏幕上顿时失去了影像。久濑莉花大吵大闹着命令佐藤马上恢复现场影像。佐藤心里厌恶但又不好说出口，默默地操作机器调取距离战场稍远一点的摄像头的影像，同时将卫星影像切了过来。虽然总部里接收不到现场的声音，但看到画面消失前最后的景象，在场的四人都已明白发生了什么。　　

　　木下老爹试探性地问道：“高桥队长，接下来准备怎么做？”　　

　　高桥说：“怪兽已经力竭，石田他们会负责消灭它的。”　　

　　一边的佐藤已经操作完毕，大屏幕上出现了新的画面，是卫星俯视影像。此时战场上的烟尘已经散去大半，受到怪兽『超音速撞击』攻击的波及，战场大半范围变成了废墟，找不到一个完整的物体。　　

　　“把影像切回地面，拉近！快点！”久濑莉花对着佐藤叫道。　　

　　按照久濑主任的要求，佐藤将画面切到地面。烟尘之中隐约显现出两个身影，逐渐清晰起来：是奥特曼和怪兽！奥特曼的双脚陷入地面之中，一前一后分开站立，右手抵在怪兽的额头上。而怪兽则保持着攻击发动之初时的姿势，全身上下除了额头，再没有任何一个部位触碰到奥特曼。两人就这样一动不动的站在那儿。　　

　　“不，不可能！居然……被挡下了！？”从释放小怪兽——扩散光线——全能量『超音速撞击』，怪兽一连串的攻击一气呵成，根本不给奥特曼任何喘息的机会，最终竟然却被奥特曼完全防御，而且是单手挡下。高桥队长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切，不停地摇头。　　

　　“不……不对！”久濑主任说话了，不知是因为激动还是害怕，声音都有点颤抖，“不是防御……是反击！看看奥特曼的左手。”　　

　　在久濑的提醒下，众人才注意到奥特曼的左手，已经刺入怪兽的腹部，鲜血顺着手臂流出来，滴到地面上。高桥队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像是丢了魂似的，眼神空洞的看着某处，看来是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久濑莉花脸上恢复了平时的冷峻，但是佐藤却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沉重的鼻息声，证明其内心忐忑不已。木下老爹倒是一脸微笑，饶有兴趣地注视着屏幕中的奥特曼。　　

　　能在被攻击的瞬间做出反应，不但抵挡下攻击，同时还能反击重创怪兽。简直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