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纵队来人

　　大鱼岛小菜馆包间里。吴运通见送茶水的店伙计下了楼，便从口袋掏出一张字条递给阿川：“上头要你去见一个人，这是接头暗语。”

　　阿川见字条上写有两句古诗。

　　“你说第一句，对方答第二句。”吴运通说。

　　阿川划着一根火柴，把字条烧了。问：“是什么人？要我做什么？”

　　吴运通摊了下双手：“我也不知道。见面之后你就会明白。”他把接头地点和时间告诉了阿川。

　　第二天午后，阿川提前半小时到了玉皇阁。他先上了一炷香，借以悼念被日军杀害在这里的456团的伤员和卫生兵。

　　墙上密布的弹孔，还清晰可见。据说，日军冲进玉皇阁时，卫生兵和一些伤员与鬼子进行了殊死的搏斗，十分英勇，打死打伤鬼子多人。

　　阿川低头默哀了一会，掏出怀表看了一下，走出庙门。

　　一位身着黑色西装、头戴暗灰礼帽的人在大门外来回踱着步。阿川近前，念出一句古诗：“寒雨连江夜入吴。”

　　那人止步，看了阿川一眼，答：“白云生处有人家。”

　　阿川近前，低声说：“这里说话不方便，你随我来。”

　　阿川把他带到曾世新饭店。曾世新将二人领到楼上的包间里。

　　阿川说：“请介绍一下您的身份。”

　　那人推了下眼镜，说：“我叫吴荣光，是纵队的财务总管。”

　　“哦？”阿川很意外，瞪眼看他，“找我什么事？”

　　吴荣光哂然一笑：“我是来采购物资的。找你们别动队，主要是帮助我们解决运输方面的事。”

　　阿川明白过来：“是让我们开路？”

　　“算是吧。”吴荣光点头道。

　　阿川想了想，说：“从山明城到鹭屿镇可以从海上运输，这段水路我们完全可以帮忙。从鹭屿镇到你们驻地这段路，就不好说了。”

　　吴荣光看他一眼，轻咳一声，说：“您应该知道，去我们纵队驻地，鹭屿镇是必经之地。现在那里日军查得严，我们的物资是无法通过的。”

　　鹭屿镇在山明市以南约四十公里处，已被日军占领。

　　阿川说：“以我们纵队的实力，是完全可以先拿下鹭屿镇的。”

　　“王兄，从我们那儿到鹭屿镇有两百多里的路程，没有公路，长途奔袭是极不利的。所以，上头就想到了抗日别动队，你们占有天时、地利与人和……”

　　“上次我们攻打了清浦镇据点，鬼子在鹭屿镇的防守就更严了，不仅增派了兵力，还修建了炮楼，今非昔比了。”阿川说。

　　“你的意思是无法打通这一关？”

　　阿川表情严肃，意味深长地看他一眼：“难度很大，尽力而为吧，我们可能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吴荣光推了下眼镜：“战争嘛，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拿下鹭屿镇据点之后，不仅为我们运输物资扫清了障碍，也打击了日军的嚣张气焰，你们还能缴获战利品，上头还会嘉奖你们。”

　　阿川向他投去一瞥，端起一杯茶喝了：“我们打鬼子，不是为了图名利，是为了把鬼子早日赶出中国去。”

　　吴荣光尴尬地笑笑：“不好意思，我小人之心了。”

　　长时间沉默之后，阿川说：“据点里的日军有电台，我们一发起进攻，他们会向城里的日军求援。援军两个小时内就能赶到鹭屿镇。”他顿了顿，望着吴荣光，“两个小时，你能不能保证将鹭屿镇码头船上的货物，卸下来装上马车运走？”

　　吴荣光面露难色：“两个小时之内，要做那么多的事，是困难的……”

　　“这就是说，我们别动队不仅要拿下据点，还要阻击日军的增援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