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炸专列（2）

　　月夜，一条小舢板停靠在西郊村附近的海岸上。从舢板上跳下二十几个人，他们就是从大鱼岛来的抗日别动队队员。这些人多数是原西郊村的青年，对铁路桥附近的地形都很熟悉，并且战斗本领过硬。为了行动方便，没有携带长枪，每个人都配备手枪和手雷。

　　阿川跟着队员们走了一阵，横穿过公路进入铁路桥下的山谷。两个巨大的水泥桥墩矗立在山谷中间。他们借着月光从山坡爬上去，到了南端桥头附近的铁路上。

　　他们开始埋设炸药。为了使作业时产生的声响最小，他们不用铲子，只用木板将铁轨下方枕木间的碎石掏空，把炸药放进去，然后再用碎石覆盖，将引爆装置的电线拉到铁路西侧的树林里。阿川仔细检查了一遍，才进树林。

　　队员们在密林中迎来了第二天的黎明。晨雾散开，艳阳高照。

　　他们就在树林里隐藏着。终于等到了下午四点多钟。正如郑再春所说，日军的巡逻队没有到这儿来。阿川把分散在密林中的队员召集起来，说：“专列快来了，大家检查一下身上的武器，马上到伏击地点去。”

　　伏击地点选在铁路护坡上方的树林里。这儿本来是条平缓的山脊，开铁路时，山脊被掘出一个巨大的凹槽。现在，铁路就从凹槽的底部通过。凹槽两侧的陡坡上，都砌了石墙护坡，最高处达十几米。

　　他们听到了火车汽笛声。一会儿，火车“隆隆”声能清晰地听到了，大家的心跳在加速。

　　汽笛再次响起，十分的刺耳，它就要到来。小黄把手伸向面前的引爆装置，将手指轻搭在红色按钮上。

　　巨大的火车头风驰电掣般冲过来。小黄紧盯住最前面的车轮，见它即将滚到埋炸药的位置，猛地按下按钮。“轰！”的一声巨响，火车头冲出铁轨，随即向右侧翻，后面的车厢也被连带着一节节翻了过去，整辆列车就侧卧在铁路右边。车厢里传出一声声惨叫。一会儿，日本兵接二连三地从车窗爬出来。

　　阿川见爬出来的鬼子已有二十来个，大喊一声：“打！”大家居高临下，举枪齐射：“叭叭叭！……”鬼子一个个从车厢上滚落，爬出来的鬼子全被撂倒。

　　车厢里的日军发现了埋伏在护坡上方的人，机枪、步枪从窗口伸出去还击。

　　几位队员扔出了手雷，但很少能从窗口落入车厢内，多数手雷在车厢外面爆炸，伤不到车厢里的敌人。

　　在低矮处离铁路最近的小黄和小李见状，朝上边的队员喊：“我们过去扔手雷，你们掩护！”

　　二人猫着腰钻出丛林，跳下护坡，朝火车冲过去。

　　阿川骂了句：“混蛋！不要命了！”立即命令队员们掩护。大家用手枪猛打，敌人的火力稍被压制住。

　　小黄和小李冲到车厢旁，各自从车厢之间的空档爬上去，把手雷从窗户扔进车厢里。随着沉闷的爆炸，车厢里传出痛苦的叫喊，硝烟从窗口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