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忠义救国军的行动

　　阿川估计日军暂时不会来，就回去找陈天宝商议如何安置这个伤员。

　　刚到陈天宝家门口，就听见曾世新爽朗的笑声。

　　曾世新见阿川进屋来，便说：“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

　　“什么好消息？”

　　“昨天晚上，日军的许多场所遭到袭击了，有的被炸毁，有的被火烧，城里的鬼子乱成一锅粥啦。开始我以为是你们干的，颜文山说，若是你们干的，一定会通知我们。我很纳闷，就来岛上看看。我表哥说，可能是新四军干的。阿川你说呢？”

　　曾世新表哥就是陈天宝。

　　阿川说：“这么大的动作，不是新四军，就是军统的忠义救国军。”顿了顿，对陈天宝说：“阿德救起的那个人，必定是同他们一伙的。”

　　“阿德救了人？”曾世新问。

　　阿川把阿德救人的事简要地说了。

　　陈天宝听了，说：“救他可以，但不能让他离我们太近。”

　　阿川问：“你是说不能让他待在岛上？”

　　陈天宝说：“那倒不是。我想把他带到岛北端，那里有个岩洞，可以藏人。”

　　阿川说可以。

　　陈天宝带了一些吃的和用的东西，走到半路，却见伪警察小分队的队长吴运通站在路上与陈郎中说着话。

　　陈天宝犹豫了一下走过去。吴运通回过头来瞪他一眼，问：“你的老朋友把抗日分子带到岛上来了。”

　　陈天宝故作镇定道：“没有哇……他是个平民。”

　　“平民？陈郎中说，他中了枪伤……走，我和你一起去看看。”吴运通话没说完就迈开了步子。

　　陈天宝无计可施，只好硬着头皮和他一起到了小舢板停靠的地方。

　　吴运通问阿德怎么救的人阿，德如实说了。

　　吴运通说：“是不是抗日分子，等他醒来再问……”他说到这突然停住，把没说出的话咽了回去，改口说道：“清浦镇码头夺粮事件，皇军还在查，你们给我小心点……”他说了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后，下船走了。

　　吴运通是提醒还是威胁？陈天宝心里七上八下的。

　　快天黑的时候姚瑞云才回来，他对阿川说：“他苏醒过来了。第一句话就问我是不是渔民，我说是，他说了感谢的话。我问他是什么人，他说是抗日战士，叫龙健。陈天宝问他是共产党方面的，还是国民党方面的，他支支吾吾不肯说。”

　　“岩洞那边情况怎样？”

　　“岩洞离海边比较远，在陡峭的半山腰上，我和陈天宝费了好大劲才把他背到岩洞。那里很隐蔽，周边有树林子。”

　　“阿德回码头去了？”

　　姚瑞云点点头：“嗯，陈天宝一个人留在那边照看他，明天早晨我去替换。”

　　直到三天后，龙健才告诉姚瑞云，他是“忠义救国军”的人。

　　原来，盘踞在山明市西北的“忠义救国军”某挺进纵队，与潜伏在城里的军统特工一起，对山明市的日、伪军进行了首轮袭击。他们组织了纵火、爆破、惊扰、袭击四个队，每队人数十至百人不等。纵火、惊扰两队人员先前潜入市区，分散到各个场所纵火，燃放鞭炮。爆破队则分作两组，一组在城北地段，炸毁了铁路；另一组在城南，炸毁了一座公路桥。而集中了神枪手的袭击队，则袭击了日军的一个炮兵大队。龙健在惊扰队，他那个小组在码头一带活动。他们用手榴弹炸了日军的一个哨所，不料在撤退途中被日军发现，寡不敌众，组长江伟将剩余的炸弹引爆，与五名鬼子同归于尽。龙健趁机跳海逃生，追过来的鬼子朝海里开枪……

　　龙健的身体基本上恢复过来，但背部的弹头没法取出来，他说要尽快回到队伍中去。陈天宝给了他一些大洋，让人用舢板送他过海。

　　这几天总算安全度过，日本鬼没来岛上。但陈天宝想起那天吴运通在舢板上对他说的话，还是有些不安，问阿川：“吴运通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角色？”

　　阿川轻笑一下，说：“看来不是很坏。尽管他怀疑我们救的是抗日分子，怀疑夺粮事件与我们有关，但他毕竟没有向日军报告。从这一点来看，吴运通应该不是一个死心塌地为日本人卖命的，还是有几分中国人的良心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