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绾倾放下手上的账本,凤眼扫过窗口,顿了顿。
她得去一个地方。
在她还是姜莞歌之时,她暗自建立了介尘阁。这个组织极神秘,没有几个人知道谁的存在,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头是谁,而他们只认有白青月玉的人。
白青月玉是姜莞歌的母亲留给她的一块独特玉牌,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下这块玉牌留在了许家的祠堂。
以往一直无法出宫去取回,现在她有机会了。
严绾倾换了一身夜行衣,黑色方巾围着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秋眸凤眼。
踩着窗旁的桌子轻轻一跃就到了另一处的房瓦上。
许府离茶楼不太远,一盏茶的时间,就到了许府。
做为这长安的“主子”,府邸自是万分气派,守卫严密的地。
好在严绾倾的轻功不错,严绾倾蹲在房瓦上,观察巡视的守卫,待他们走时严绾倾便快速的进入庭院。
迅速,刚好卡在两队守擦肩而过向右左两方巡视的空格中。
庭院极大,种植的都是一些进贡的花树,香气四溢,萤火满天,极是好看。可严绾倾没空欣赏,凭着前世的一点记忆,她成功的找到了目的地。
避过守卫,找个合适的地方一跳便进入了祠堂。
祠堂内香火正燃,四处无尘,香火前是数个许家牌位。
严绾倾看着四周的青砖,楠楠道:“正前,上六横,右十六。”用力一拽,那青砖便被她拔了出来。
青砖内有一半是空的,里面装的是她的白青月玉。
那月玉是很小一块的白中有一点碧色的玉,外边砌有一层能透光的金边,对着光能看到月玉中有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很独特。
严绾倾擦了擦尘埃,眼中流露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情。
可能对她而言这块玉不只是认主的言物而思念的物件。
当初有人传出白青月玉在她手中,因此她遭到不少暗算。
一次她在城外联系介尘阁时遭到埋伏,好在她每次都会易容,贼人认不出她的真实身份。
由于她的武功并不精,与贼人交手时她连连败退,身受重伤。无奈躲进许府祠堂,仅剩一口气的将白青月玉藏进许府祠堂。
这一藏便是好多年。
“粟姐姐,你去哪里。”
墙外传来一个急促的声音。
严绾倾钝了一下,细听外面的情况。很快她就回过神来,不急不噪的将墙面恢复如初。
将月玉入腰带内,贴着墙听外面的情况。
“是月儿啊……你有什么事吗?”
“粟姐姐你怎么哭了,出了什么事?”
“我的妹妹难产……过了……我又不能送她最后一程,只好……到过给她烧些纸钱,你可别去告我的状。”
“栗姐姐,人之常情,我不会的。再说你平日对我也好,我怎么可能做那事,你放心吧。”
“谢谢你,月儿。你找我这么急可是有什么事。”
“哦!是老爷回来了,夫人让你准备一些膳食。”
“好,你同我一起去吧!”
“是。”
严绾倾听她们的脚步远去后,跳墙上了瓦顶。
她的大臣回来了,这么久了,她应该去见见才是。
趴在瓦顶上,微微抽出几张瓦片露出一小孔。
房梁下,许广魏一脸疲惫的坐着,一手轻揉着眉心。而他的夫人侧在后方为他揉肩。
“老爷,你这几日太辛苦了,人都瘦了。”
许夫人感觉就这样只是轻扶着都能摸到凸起的骨头,原本的俩斤肉都廋了回去。
“为了大稷,为了家族,我这点算什么?倒是许鸢,这么久了,她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
许广魏原本疲惫的脸多了几分怒气。
“好了好了,鸢儿已经很努力了,每天都在喝药,我前日还找了太医一起去看,太医说鸢儿体寒,显气重,要多养养。”
说起她的鸢儿,她也只有心痛的份,没有谁能比她更能知道鸢儿的苦。
“养养,都快半年了,养养。过几日你再进宫,让她抓紧点。”许广魏皱紧眉头。
“老爷……”
“如果不行,我打算让初裳入宫。”许广魏继续揉着眉头。许初裳,二房之女,他最小女儿,再过几日便及竿了。
严绾倾嘴角微扬,带有几分嘲讽的意味。
她现在都不知道是笑许广魏无情还是同情在宫中正在受苦的许鸢了,只觉得这家人真是有意思。
天色已深,出来的时间己久再不回去怕被起疑,严绾倾便将扶身离开。
咔嚓——
一块极薄的瓦片被她无意间踩到,发出清脆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