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壹篇）9

他撇了我一眼，沉默无言，却把那位女子的遗体抱了起来，缓步走进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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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到呼吸越来越困难，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体各个部位也逐渐变得冰凉。

我突然很佩服自己，明知自己本来就会死，却还要拼死为菲洛一战。倒也不错，同归于尽，至少也为菲洛讨回了个公道。

我在心里不断默默祈求菲洛在我走后能过得很好，眼前开始模糊一片，逐渐地，我失去了所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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届时的我竟处于一片花海之中。此花无叶，绿茎红瓣，此乃黄泉指引者，死者之慰藉——彼岸花。

我这是到了阴间？！

隐隐约约，我耳边环绕着抽泣声，还有人不断在唤着我的名字。一个画面突然闪现在眼前——是菲洛。

她大概是酒醒了，但此刻定是头昏脑涨，她却在哭——还在哭。那双装有星辰大海的眼睛，已经红肿得睁不开眼。

“江子羯！你为什么要这么傻！我没了心爱的人，又没了家，现在我又没了你！”

“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要这样离我而去！”

“为什么……”

她哭得筋疲力尽，双眸无法睁开了。

她在地上摸索了一阵，在我的手上摸到了血淋淋的舞姬刃，架在自己的颈部。

一行清泪又顺着脸颊滑下来。

一滴，两滴，滴在我的身上，砸碎了我的心。

“菲洛！”我忍不住大叫，想扑上去阻止她。

“是何人？报上名来。”一个声音突然从身后响起。

我转过身，却发现身前的景象尽数不见了，自己身处在一座殿堂中。

“江子羯。”

“江子羯啊……”他开始翻动自己面前厚厚的薄子。

“你要本王如何说你？明明共有六十多年阳寿，非得提前让人杀了你。”

“一切都是子羯自愿的，怪不得别人。”我低下头，隐晦了眸中的光。

那人撇了撇嘴，“你救了不少受害的百姓，积了不少德，虽然杀过十几人，暂且先还你三十年阳寿吧！”

“那子羯在此先谢过阎王爷了。”

“快回去吧，这里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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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时我竟然在一个榻上，脑海里不时回荡着那几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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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声音突然冒出来，打断了我的回忆。

“姑娘，老夫早就劝过你不去参加比武，非不听。这下好喽！伤重成这样。还好老夫刚好路过救下你……”

原来是那个算命老先生。

“老丈救我时可否遇见一个姑娘？”我抱着一丝希望，想问问菲洛的状况。

“那位姑娘是什么名字？念给老夫听听。”

“菲洛。”

“原来是菲大小姐啊，让老夫算算噢……”他仰着头，拇指在其他四指之间来回点，“她现在大概回永夜城了。”

菲洛还活着。我这才把心口悬着的一块石头落了地。我才想起来，自己被老丈救了还未谢恩呢！

“那子羯在此就先谢过老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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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了一月的伤，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只是以后都很难运起轻功了。

我谢过那位老丈之后，决定退出江湖，隐居山林。但在这之前，我必须知道菲洛的去向。

运气不错，我刚刚抵达永夜城，便看见菲洛配着长剑，身边是——道林？！

“之前很抱歉。小洛，你一定要相信——我是被迫的。”道林一脸诚恳，“不过现在就可以了，我决定开始脱离王室，闯荡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