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解惑

我带着香椿随芍药来到书房，芍药上前敲门道：“老爷，小姐来了。”书房里传来父亲的声音：“进来。”闻言，我便示意香椿留在门外，自己推开那扇雕花镂空门，走了进去。见父亲不在正间，便往内间去。掀开樟香木木珠串成的珠帘，见父亲正站在置物架旁查看他的那些'宝贝'，而那些'宝贝'不过是父亲平常收藏的石砚，字画，以及一些珍贵的盆栽。我蹲身行礼道：“父亲，寻我来有何事？”父亲向我招了招手，道：“叫你过来一同观赏为父的珍藏。”我走了过去，看到矮几上的矮子松便道：“这矮子松倒是比上次来看着更茂盛些了。”父亲说：“你若喜欢，为父便送你任何？”闻言一惊，这些劳什子平常父亲碰也不让别人碰，那些花草盆栽都是他自己伺候，就更别说送人了，我今日不过夸了一句，父亲便要送我，我不禁玩心大起，道：“父亲那幅兰花图女儿可中意许久了。”，“也送给你。”“还有那个西域的琉璃樽。”，“拿去。”此时，我终于感到不对劲了，因为父亲的口气不像开玩笑，似乎还带着一丝伤感。

我望向父亲，仍故意玩笑道：“父亲今天是怎么了，竟这般大方？这些宝贝，您往常碰都不让我们碰呢！”父亲转过身，抬手摸了摸我的头，道：“它们再怎么宝贝也不如我的掌上明珠啊！”说完，便见父亲眼中有着隐隐泪光，我上前抱住父亲，呜咽道：“父亲……”父亲轻拍着我的背，良久才道：“你是父亲的掌上明珠，为了你，父亲什么都愿意去做。”闻言，我心下一惊，难道父亲真的与陈尚书府被抄一事有关系？不禁脱口道：“所以父亲为了我选择站在颖亲王阵营？”父亲轻退开我，道：“窈儿你都知道了？”我摇了摇头，道：“知道也不知道。”父亲叹了一口气，道：“罢，以你的聪慧能想到这件事也不难，我便告诉你吧，以后你终究是要在颖亲王府生存的。”

我扶着父亲到南窗下的椅子上坐着，给父亲斟了一杯茶，父亲拿起喝了一口，开口道：“圣上年迈，朝中议储的声音日渐强甚，其中以颖亲王与秉亲王的呼声最高，朝中大臣早已分为三派，那些老臣们认为颖亲王稳重仔细，可当担大任，而那些年轻的大臣则认为秉亲王为人亲和，宜被议为储君，还有一派则是圣上亲自培养的，持中不语。为父本不想站队，谁知你被选为颖亲王侧妃，这样我就是再想持中也不能够了。而我们六部，其中礼部、刑部、吏部站在颖亲王一队，兵部、户部、工部站在秉亲王一队。那日我应召入宫面圣，出宫时颖亲王与我说了一番话，我才下定决心站在颖亲王的队伍。陈尚书的嫡子是个不学无术，成日里吃喝玩乐的人，颖亲王便设计陈尚书嫡子犯罪入狱，那时陈尚书正急于怎样向秉亲王表忠心，所以想也没想便让人和往常一样塞了银子，这一点被颖亲王的人发现，遂追根求源查出陈尚书贪赃枉法等罪状，接着我在颖亲王的帮助下成为钦差前去抄家，又按颖亲王密探给我的消息找到了陈尚书的藏财之处，外面的人道我如何英明神武，却不知这都是颖亲王府的功劳，而陈尚书的罪状确确实实，倒不算冤枉了他。”我点了点头，心道：果然如此，只怕这趟水深着呢！我道：“父亲这样子仅仅是为了以后我这个侧妃在颖亲王府过得更好吗？”父亲道：“窈儿，等着吧，为父决不会让你居他人之下，那陈府小姐现今还能稳坐亲王正妃的位置吗？”我闻言一惊，心道：父亲难道还有后手？父亲的意思是要让我……

第二日，宫里便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