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总爱给人惊喜。
我接过同学递过来的资料,道了谢后回家——这回教授不知出了什么毛病,要我们写九门提督的论文,害得我得死补一通。
鹿晗“小九回来啦?”
九稚“里面洗澡的,你倒是快点儿啊,我洗完澡就得熬夜写论文。”
里面洗澡的是我哥,鹿晗,随我爹姓,长相颇为秀气,却是个十足十纯爷们,帅的不能再帅。
鹿晗“得了得了我出来了,瞧这些年给你厉害的,都不叫哥。”
我从小便和哥哥相依为命,父母死于疾病…这些不提也罢。
九稚“得嘞,哥哥,我错了还不行吗?”
两个浓重的京腔撞在一起,未免有些好玩儿,我带了换洗衣服进了浴室,却发现锁骨那儿的胎记似有发红,阵阵灼烧感传来,我闷哼一身,靠在门上。
鹿晗“小九?”
鹿晗“你开门,我要进去。”
鹿晗语气像是询问,作法却不是,他开门进来扶住我,瞥向锁骨先是一愣,随后道
鹿晗“你的平安坠呢?”
我勉强抬眼看向外套——今天摄影系的小学妹找我拍照,把那东西一时摘了去。
鹿晗忙不迭给我戴上,这痛感才消下去。忽然,一声脆响——平安坠碎了。
鹿晗抿紧了唇
鹿晗“不疼了吧?”
九稚“不疼了…哥,我这是…”
鹿晗“没什么。”
鹿晗把平安坠的碎片收好
鹿晗“你先洗澡,等会儿我给你换个新的。”
九稚“嗯。”
不是我心大,而是这种事早就发生过了,只是这次略微严重些罢。
我摩挲着锁骨上的胎记——那是个类似月牙的半弧形,弧面朝下,深咖色。
——这个印记给我带来过很多不好的事情。
冲了一会儿,我擦着头发出来,鹿晗已经等在外面了,他递过来一个银制的平安锁,上面已经串好了绳。
我接过来戴上,他又递过来另外一个东西——红绳编的手串,没什么特别的,网上那种随便搜都能买到的,但这个应该是人亲手做的。
九稚“哥,你做的?”
鹿晗“不然呢?”
鹿晗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唠唠叨叨的给我戴上
鹿晗“别再乱摘下来了,去写你的论文吧…啧头发也不吹,以后谁要你。”
我带着被鹿晗薅过的头发进了房,终于开始写论文了,可双眼却一直打架。
九稚“…怎么回事。”
终是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醒来之时,已经到了一个全然陌生的地方——楠木椅,八仙桌。
齐铁嘴“姑娘醒了?”
面前那人戴着圆框眼镜,正端着杯茶,还冒着热气,蒸腾而上,遮的他脸朦朦胧胧。我直起身,下意识的握上颈脖上挂着的平安锁,他瞥了一眼,没说什么,把茶递到我面前。
齐铁嘴“喝一口吧。”
他弯了弯眼角
齐铁嘴“姑娘大可放心,老八我不是什么拐卖人口的。”
茶只喝了半口,他这一句出来我便怔在原地,把那半口茶吞咽入腹才缓过神。
自己这是…穿越了?
忒不现实了吧…
张启山“醒了?”
一个人倚靠在门边,一身军装,我胡乱瞎蒙,这应该是张启山。他走过来,面冷若冰,威慑力极强。
张启山“不知姑娘,为何会出现在哨子棺内?”
哨子棺?!
这可比穿越的惊吓程度更大,我记得这段…是长沙突然驶进火车096那儿的,只是这一遭怎么偏生被我撞上了呢。
见张启山打量我,我缓缓蹙眉,然后一只手按住头另一只手上的茶杯突然摔翻在地,喃喃着疼这个字。
齐铁嘴脸上露出肉疼的神情,神色复杂的盯着茶杯,随后道
齐铁嘴“我的杯子啊…佛爷,这姑娘莫不是失忆了,这可怎么办?”
张启山依旧是面若冰霜,他深吸一口气,半信半疑的看了我一眼
张启山“既然如此,不如住在我府上,好生休养,顺带着看看有没有感染尸毒罢。”
齐铁嘴点点头,俯下身来看我,一只手搭上我太阳穴替我轻轻揉着,试探道
齐铁嘴“姑娘可否还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可有婚…呸!”
九稚“…九稚,九歌的九,稚子总能文的稚。”
齐铁嘴笑笑
齐铁嘴“佛爷,瞧她这样,恐是不能今晚便去您府上,让这只粽子在我这儿住一晚罢。”
张启山点点头,同意了。
待张启山走了,齐铁嘴起身坐在一旁
齐铁嘴“行了别装了,你现在跟老八我老实交代罢。”
不愧是齐八爷。我在心里小声道。
九稚“我没骗你们,我确实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哨子棺内。”
我垂眸
九稚“嗯…杯子我会赔的,对不起。”
齐铁嘴“老八我看起来很穷吗?要你一只小粽子赔钱?”
齐铁嘴一脸震惊,随后转为嫌弃,小声说
齐铁嘴“身无分文的小粽子。”
九稚“我不是粽子,我有温度的,我是活人。”
我笑道
九稚“听见没啊,神棍?”
齐铁嘴“你说谁神棍呢?”
九稚“你都叫我粽子了我怎么不能叫你神棍了,不然我叫你算命的也行。”
齐铁嘴“哎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粽子,我老八给你露一手,看你还叫不叫我神棍!”
齐铁嘴说完,嘴里喃喃着迅速做了几个手势,越算神色越凝重,他轻轻晃着头。
齐铁嘴“这…怎么会呢…这卦词,嘶…”
九稚“神棍,卦词怎么了?”
齐铁嘴“斩破天地,罔顾常伦;缘尽命尽,天意弄人。”
他眯了眯眼睛
齐铁嘴“你一个小粽子,卦象怎么会这么…奇。”
我心一沉,想起了穿越来之前,发红的胎记。还有我哥遮遮掩掩,一直不肯告诉我为何我会碰上这么多奇闻异事的原因。
我一时没了心情嬉笑打闹,坐在床上发呆。齐铁嘴跟着我闷了会儿,然后扯上我的脸
齐铁嘴“我早就想说了,小粽子你是北平人吧,这腔,忒地道了。”
九稚“泥熊开!(你松开)”
齐铁嘴“我不,你能拿我…哎哎哎,汹开,汹开!”
我反掐住他的脸——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我艰难的摇摇头
九稚“里先!”
齐铁嘴“闭起!(一起)”
“闭(一)”
“二”
“山!(三)”
我们同时松了手,我揉着自己的脸,气鼓鼓的嘁了一声。
我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不是不好看,就是女儿气——在我原来的世界,我哥老是说我应该是投错了胎,我应该是个男胎。
当然最后被我狠狠打了一顿。
说起我哥…啧,真不知道他发现我没了会是什么反应啊…
齐铁嘴蹙眉看我发呆,自己盘算着刚刚的卦象。
按理来说…这卦象刚算起时简直不能再好,都是有惊无险,末的上九更是大吉大利,只要平常注意些,就能一辈子富裕安康。
可越后越不对,不仅卦象凶,更是算的出始,算不着末,当真是诡异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