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倾纨一直觉得奇怪。
温姝忙于笼络钟鼎之家的娘子们,就是永庆伯府长辈们未去的宴席,她也要去走一遭。
明明永庆伯府不富贵,她却回回出手大方,与她同去赴宴的娘子,皆会送些珠玉首饰。
谢倾纨看了眼端到面前的玉扳指,单单一个环,碧绿透明,成色不差。
谢倾缃多谢蔡大娘子好意,只是无功不受禄,还请端回去。
客套推辞几句,那小娘子总算是拿东西走人了。
谢倾纨这会子,长安还有谁人不识永庆伯府?
谢倾绯只靠钱财,到底入不了圣人的眼。
谢倾绯是暗说永庆伯府大娘,入宫五年有余,还未见过圣人几面。
近儿倒是闹腾起来,四处散财,皇后都打趣了句:“蔡氏供奉的是哪家善财童子?”
不知谁人走漏风声,酒楼茶馆说书人又有笑料谈资。
最令人无语的是,谢倾纨往宫门出去,迎面遇上蔡氏,本想客套了两句就走,蔡氏却直夸她知礼,从匣子里拿出一对玉镯塞给她。
是的,就是从身旁宫娥那拿来的匣子,掏出的镯子。
能不能别这么刻意?
但是,圣人一如既往没见她。
谢倾纨闻之一笑而过,私下却深思。
她有猜测,似乎合情合理,却不敢断定。
谢倾绯永庆伯世子妃给蔡温氏倒茶,同她寸步不离,殷勤的很。
谢倾绯也真当好玩,论出生,论嫁妆,蔡温氏可都矮世子妃一头。
谢倾纨不由看向温姝。
她笑着,同世子妃并肩走去。
谢倾纨按按额角。
谢倾纨我有些事,离开一会。
谢倾绯同谢倾缃皆以为谢倾纨是去小解,并未多想。
谢倾纨拉着鹿鸣,故意走在山石间,跟着温姝二人。
鹿鸣三娘,你这是……
谢倾纨眨眼,声音轻若微风。
谢倾纨说话声轻点。
谢倾纨我在偷听蔡温氏的谈话。
鹿鸣三娘!
谢倾纨我知道此事于理不和。
谢倾纨但,至少给我让心安定下来的理由。
谢倾纨你别和任何人说。
鹿鸣不解,为谢倾纨名声着想,又知道谢倾纨一倔上来便再难改变,便默不作声地藏在假山后。
蔡朱氏你怎么不急?
蔡朱氏你没听那丫鬟说?
蔡朱氏今儿,帮印子钱的那群人判了刑了。
蔡朱氏刑部的人油盐不进,万一他们招出来,怎么办?
蔡朱氏这事儿,圣人都过问了!
温姝小点声。
温姝你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吗?
温姝制住他们家中人,再给重金压下。
温姝扶了扶步摇。
温姝刚放的那批钱收不回来,长安城里又盯的紧,只能换地方了。
温姝我家祖籍福州,倒还有些产业。
温姝离得远,挣得不见得会少。
温姝还往大嫂找些人护着些。
蔡朱氏你……
温姝当务之急,是给府里郎君们谋个好差。
温姝不无嘲讽道。
温姝我们妯娌间,大嫂出身最高,却来问我要钱。
温姝好好掂量,努把力,讨好高官贵妇们。
谢倾纨大惊,捂着嘴,扯着鹿鸣,快步回去。
回了谢府,她一五一十把听到的同谢尚书令与谢盛清说了。
谢岚你这运气,若不是女儿身……
谢岚撞都能撞出个官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