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恩义断绝

莫府，顾清和跪在莫家老爷子的房门前，磕头磕的头破血流。

顾长安跪在他身边，看着他头上泛出的血迹。再也维持不了一贯冷漠的表情，眼里隐隐泪光闪烁。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六年前莫听雨毒发身亡。经历了丧子之痛又迎来孙女之死的莫老太爷，悲痛欲绝。

从此立下毒誓，莫家与顾家恩断义绝！哪怕顾家之人横死于前也绝不出手相救！

　　思及此，顾长安再也忍不鼻尖酸楚，眼泪流出。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老太爷年轻时身为皇商，医术精湛，总揽天下药材。人脉广阔，如何查不出母亲之死的真正原因。

　　长诀之母宁妃，虽出于唐家，其母却与顾清和之父一母同胞。

　　顾清和忠于大魏，不论是出于顾父临终遗言，还是出于忠君爱国，宁妃母子他都会救。

　　可是却因为他的大义，害死了母亲，老太爷便从此与顾家陌路。而如今，欢儿危在旦夕。

　　就在此时，莫老太爷苍老的声音缓缓从屋里传来。

莫老老夫曾经说过，不会出手救顾家任何人。

　　说着，难掩怒意，咬牙切齿咆哮道。

莫老当初，她既然不肯归莫家！而今死活又与我莫家何干！

　　屋里传来茶盏拂落的声音。

　　顾清和头磕在地上，背脊弯出难言的弧度，似乎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悲声道。

顾清和祖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都是清和一人的错！与孩子无关呐！只要您答应救他，您要打要骂、要杀要剐清和绝无怨言！

　　说着，竟像个孩子一样趴在地上啜泣起来。

　　听雨，顾清和罪无可恕！等到此间事了，我就来向你赔罪可好？

顾长安曾外祖父，求您救救欢儿！母亲在世时最放不的就是妹妹！妹妹若有个三长两短，母亲泉下死不瞑目啊！

　　“砰！”

　　房门终于打开，年过八旬的莫老太爷，早已花白了华发。

　　佝偻着腰，拄着拐杖向他们走来，神情木然，古井无波地缓缓对顾清和说道。

#莫老顾清和，你真该死！

　　一旁的顾长安喜极而泣道。

顾长安多谢曾外祖父！

　　——

　　就在顾府上下再也按耐不住，长诀将要崩溃暴走的时候，莫老太爷终于到了。

　　望了一眼顾长诀，莫老心里很不是滋味。

　　因为他和他娘，他一直疼爱的听雨英年而逝。

从此莫府，只留他一个糟老头子，守着空荡荡的莫府，孤独而终。

　　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恨他，可这一切亦不是他一个孩子所想。不恨，谁又偿他失去的天伦之乐？

　　上前探了探长欢的伤势。小丫头的眉眼，依稀可见当年她娘的影子。

　　满身的鲜血让他泛起疼惜。当年他欲带她走，她却不愿，固执地对他说：长欢姓顾！”

　　听雨，如果祖父不救她，你怕是会恨死祖父吧！

　　……

　　在众人注视下莫老施针止住了长欢的血，又用莫家秘药护住了心脉。众太夫合力拔出了箭。

顾长诀。老太爷，欢儿如何了？

顾长诀哑声问道。

　　莫老原不想答他，可是看到他眼里那抹卑微的希冀，终是不忍。

#莫老脱离危险了。

　　顾长诀开心地笑了笑，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这时众人才发现，他刚刚坐的凳子下，全是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