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如何思量

终于得知顾长欢下落的顾长安，带着顾清和同府中家丁赶到的时候，饶是曾经见惯了战场厮杀的他，也狠狠震惊在了当场。

　　漫天飞雪里，一地残肢断体，空气中散发的血腥气令人作呕。

猩红鲜血洒在雪地里，如盛开的红梅，美的妖冶惊心。

　　陷入昏迷的顾长诀抱着满身鲜血的顾长欢坐在血地里，那血分不清是他的还是长欢的。

　　雪花飘落在他的发间，像是一夜之间青丝白发。

　　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顾清和恍然间似乎见到莫听雨鲜血淋漓，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再也支撑不住，无力地跪在了雪地里。

　　顾长安飞奔过去，想要看看顾长欢。却发现即使顾长诀陷入了昏迷，可手却依然紧紧地抱着她。

　　一把抓住他的前襟，恨声呵斥：

顾长安顾长诀！你干什么？你想要她死吗？

顾长诀缓缓睁开眼，一脸疑惑。

顾长诀。你说……什么？

　　看着他万念俱灰，仿佛想要坐在这里和顾长欢一起直到天地寂灭，骨化飞灰的样子。

顾长安心里说不出的复杂。趁着他愣神松手之际，顾长安轻轻抱起长欢，冷声道：

顾长安欢儿体质异于常人，心脏比常人长的稍稍靠右了些，现在回府，也许还来的及！。

　　说罢不理会他，抱着长欢疾步向马车行去。

　　经过顾清和身边的时候，停顿了一秒，淡淡看了他一眼，神情漠然。

顾长安父亲，可满意？

　　顾清和一瞬间泪如雨下，坐在雪地里失神地喃喃。

顾清和听雨，听雨，对不起……对不起……

　　夜，顾府。

　　年迈的管家顾伯，看着房里不停往外泼的血水，心里是说不出的着急难过。

　　下午大少爷抱回奄奄一息，胸前还插着箭羽的小姐，小厮扶进浑身鲜血的二少爷。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短短一天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房里。一群太夫摇头晃脑，束手无策。

　　顾长诀坐在床边，紧紧握着长欢的手。

因失血过多，脸上和嘴唇泛起苍白之色。身上更是散发着浓浓的血腥气。看着眼前的一群太夫，冰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

顾长诀。你们想活还是想死。

　　一群大夫哪见过这个阵仗，医不活就要人命！

顿时两股战战，颤声道：　“少爷莫要为难小人们！箭虽未中小姐心脏，可也离小姐心脏不远。箭上还生有倒钩！”

　　“且小姐在母体时便染胎毒，虽已解可身子骨到底是比旁人差了些。如今失血过多，若是贸然拔箭，恐会立刻魂归不治啊！”

　　顾长诀听罢，神色愈加冰冷，手拂上身旁血迹未干的冷剑。

　　顾长安的妻子左沉愉，顾不得自己悲伤，赶紧过来挡住了长诀，温言劝道 。

左沉愉二弟，你就杀了他们也无济于事啊！且在等等，父亲和你大哥已经前往莫府。一定会把老太爷请过来的！

然而心里也忐忑不已，莫家老祖宗，因为夫人的死，对顾家积怨已深，当真会过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