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水到渠成,发生在一个很普通的夜晚。任岐感冒了,低烧,头昏脑胀,推掉了所有应酬,早早回家休息。睡到半夜,喉咙干得像着火,她挣扎着起来想去倒水。
刚打开卧室门,就看见客厅落地窗前,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里,背对着她,望着窗外的夜色。是刘耀文。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就那样静静地站着,像一尊沉默的守护雕像。
听到动静,他立刻转身,几步就跨到她面前,眉头紧锁,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还在烧。”他声音有点沉,带着不赞同,“怎么起来了?”
“喝水。”任岐声音沙哑。
刘耀文二话不说,打横将她抱了起来。任岐低呼一声,下意识揽住他的脖子。他把她抱回床上,仔细盖好被子,然后去倒了温水,试了温度,才递到她唇边。
任岐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干涩的喉咙舒服了些。她抬眼看他,他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心疼,那双总是清澈或专注看着她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柔软的怜惜。
“我没事。”她轻声说。
刘耀文没说话,只是坐在床沿,握住她放在被子外的手,小心地包裹在掌心。他的手很暖,干燥而稳定。
“睡吧,”他说,“我在这儿。”
任岐闭上眼,或许是生病的脆弱,或许是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太让人安心,她竟真的很快又沉入昏睡。迷迷糊糊间,感觉额头上落下轻柔温润的触感,像羽毛,又像虔诚的印章。
第二天醒来,天已大亮。烧退了,身体轻松不少。她坐起身,发现刘耀文竟然还在。他坐在床边的地毯上,背靠着床沿,头微微歪着,睡着了。晨光透过纱帘,给他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睡颜安静,毫无防备。
任岐的心,在那一刻,软得一塌糊涂。
她轻轻掀开被子,下床,蹲在他面前。看了他好一会儿,才伸出手,指尖轻轻描摹过他挺直的鼻梁,淡色的嘴唇。
刘耀文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初醒的懵懂让他看起来更像某种无害的大型动物。看到近在咫尺的她,他下意识地扬起一个笑容,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早。好点了吗?”
“嗯。”任岐应道,手指没离开他的脸,反而抚上他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他下巴上新冒出的、青色的胡茬。“刘耀文。”
“嗯?”
“我们这婚,”她看着他骤然紧张起来的琥珀色眼眸,慢条斯理地说,“结得好像不算亏。”
刘耀文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像落满了星子。他猛地坐直身体,双手小心翼翼地捧住她的脸,呼吸都有些急促:“任岐,我……”
“我知道。”任岐打断他,望进他眼底最深处,那里盛满了她清晰的身影。“我都知道。”
她主动倾身,吻住了他的唇。
不同于婚礼上那个一触即分的轻吻,这个吻带着试探,确认,和渐渐燎原的温度。刘耀文只僵硬了一瞬,随即反客为主,扣住她的后脑,深深地回吻过来。生涩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压抑已久的汹涌情感和小心翼翼的珍视,唇齿交缠间,带着柠檬水的清新和独属于他的、阳光晒过青草般的气息。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息不稳。刘耀文额头抵着她的,琥珀色的眼眸水光潋滟,直直地看着她,声音哑得不成样子:“任岐,我不是个好相处的人,我有时候很固执,领地意识很强,我……”
“巧了,”任岐轻笑,指尖点在他心口,“我也是。而且,我喜欢我的领地里有只听话的小狗。”
刘耀文凝视着她,看了许久,最后所有的话语都化成一个更加灼热、更加深入的吻,和一声融化在唇齿间的、含糊却无比清晰的——
“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