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礼的事情忙活得热火朝天，牧洵的日子仍然平淡，仿佛一切与他毫无关系。
时间转瞬即逝，今天便是宴会之日。
一大早，牧洵就被管家婆叫起来，五六个侍女伺候他沐浴更衣，又帮他打理整齐，七八只手在他身上动来动去，弄得他很是烦躁。
镜子前，焕然一新的牧洵面容清秀，虽然没有英武之气，但配上他骨子里的那种孤傲仍然会让不少少女为之倾心，前提是没有他那只骇人的右眼。
牧洵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也很惊讶，平时他不注重打理自己，如今从上到下打点一遍的确是让人眼前一亮。
牧岳明推开门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和往常一样和蔼的笑容，对他说道:“准备完了？我带你过去吧，典礼要开始了。”
牧洵很不喜这位家主的做派，虽然心中厌恶，但又不能翻脸，只能跟着他前往会场。
会场定在牧府的主院，牧洵站在搭好的高台上望去，林林总总地摆了大约十几桌，每一桌都代表一个大势力。
其他的小家族是根本没权利坐在主院里的，只能坐在侧院，只有他们的家主人物才有资格坐在这里。
他来的时候底下已经密密麻麻坐满了人，虽然他并不关心世事，但也能认得出来为首的几个势力。
最惹人注目的是一个赤发红眉的老翁，在宴席上大声说笑，仿佛这里只有这一桌一样，他便是刘家的家主，刘铮。
其次是一群女子，她们来自藏花，可以说是此间最大，也是最特别的势力，藏花只收女子，男性哪怕只是在门派附近徘徊都有可能被杀，与藏花保持关系的也只有少数几个如牧家一样的势力。
最后是杨家，和牧、刘两家不分伯仲，起码在明面上是这样的，不过行事一向低调，谁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做什么营生。
其他的势力比之这三家都低了不止一个档次，名气也不甚大，因此牧洵也不能分辨的清楚。
“快上去吧，人家都在等你。”牧岳明催促道。
牧洵这才踱上台去，他一登场，会场霎时安静了下来，连最吵闹的刘铮也消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的身上。
这让牧洵感到浑身都不舒服，他孤独惯了，现在被这么多人注视，他感觉自己就像在等待出售的货物一样。
牧岳明也走上了来，清了清嗓子。
“牧洵身为牧家嫡系子孙，理当有行事之权，我和族中元老经商议过后，决定推举牧洵为牧家少主。”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摇身一变成了牧家少主，很多人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牧洵本人更是震惊地看着牧岳明，他不在乎这个身份，他在意的是牧岳明这么做的目的，以及可能会带来的麻烦。
“我知道大多数人都很震惊，觉得我在开玩笑，不过牧洵少主的身份确实是货真价实。”
“他凭什么？凭那只猫眼？那我家得出好几个少主喽。”刘铮忍不住调笑。
牧岳明瞥了一眼刘铮，随即道:“诸位老一辈的应该都清楚，我牧家是靠瞳术起家的。”
“据古籍记载，牧家世代传承瞳术，不仅产业众多，在军队中还有建树，可惜不幸的是，在我太爷爷那一辈，发生了一次变故，牧家实力大减，不仅族人死伤无数，瞳术也濒临失传，到我这一代就只有两人掌握瞳术。”
“你说的可是凰息之难？”一直沉默的杨家家主杨藐说道。
“没错，那次大劫许多大家族灰飞烟灭，我们牧家算是幸运的。”牧岳明回答。
“作为家主，我的责任便是振兴家族，所以我不断的寻找和查证，最终确定下来牧洵拥有天生异瞳。”
“所谓异瞳，有天地莫测之能。”
藏花为首之人开口道，“既然你说的这么邪乎，那你倒是说说这异瞳都能做什么？”
牧岳明没有回答，招了招手，几个小僮走到台下递给了台下的势力每桌一封书函。
这些人翻看过后眼睛死死地盯住了牧洵，仿佛一眨眼他就消失了一样。
这下他似乎真的变成了待售的货物。
“你确定这是真的？”刘铮抢着问道。
牧岳明示意他们别急，接着走到了牧洵的旁边。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把匕首，刺向了牧洵的右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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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怎么样。”阴影中传来了声音。
“痛苦？绝望？哈哈哈…”
牧洵只是空洞地看着一望无际的黑暗。
他自从到了这里，就一遍又一遍的被迫重演着自己经历过的一切。
记忆中的人们面目越来越模糊，他们的笑容却越来越狰狞。
他质问过，辱骂过，不过这些话都像石子投入大海一般，甚至没有荡起一丝波纹。
“你到底怎么样，逼疯我吗？”牧洵仍然直视着无尽的黑暗。
“不怎么样，我想看看你会怎么选。”一个影子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什么？”
影子怪笑着，黑暗涌了过来包裹住了牧洵。
“阿洵。”
牧洵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满脸焦急的莫泠。
她似乎已经几天没合眼了，发丝凌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疲惫。
牧洵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莫泠回答。
她俯下身来摸了摸他的额头:“你已经昏迷三天了。”
牧洵看着莫泠憔悴的脸，是啊，三天了，他被逐出牧家已经三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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