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明朗下意识摸扇子,再见汤驰脸上毫不顾忌的担忧急躁,竟是连自己要出手收拾他都顾不上了,哥舒明朗心里叹气中,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他们一间房的,现在这人泥足深陷了还不自知,我可爱的妹妹就这样被炮灰了不成?
“我是说,宇文男中了一种名为蝠毒的毒,中了此毒的人,会变成嗜血野兽,靠新鲜的血液为生……”哥舒明朗看众人一头雾水,便好心好意地解释,“当然这毒的名字是我自己想出来的,你们没听过也是正常。”
汤驰可不管什么蝠毒不服毒吸血不吸血的问题,抹了把脸,问:“那现在怎么办?”
“这……”哥舒明朗一挑眉,还没把我只知道怎么用这种东西害人,暂时还不知道该怎么解救的话说出来,陶夭夭就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有救了有救了……”
一股子大蒜味儿,陶夭夭道:“宇文男八成是被吸血蝙蝠咬伤的,他现在就怕大蒜的味道。”
哥舒明朗回避汤驰的求助目光,汤驰便只好问另外一个权威专家,“教头?这管用吗?”
飞鹰将披风拉开,露出脖子上带着的大蒜串,“试试也好。”
哥舒明朗主动让座,汤驰便将一大串大蒜挂在宇文男脖子上,挨挨蹭蹭,道:“宇文男,挂上这个,你可能就不会咬人了……”
哥舒明朗心说,你都说了可能不会咬人,那爪子还放在别人嘴上是想做什么,让人一张口就能咬到?还不快拿远点,离得越远越安全来着。
然后,便听到啊一声惨叫,汤驰抓着自己的手叫得十分凄惨,“又来了……痛啊啊啊……”
闹腾到了晚上,也没个安宁,汤驰担心宇文男,便抓着哥舒明朗不放,愣是要他说个办法出来,哥舒明朗回想回想再回想,始终想不出来,但是哥舒明朗那点小心理作祟,愣是不好意思说他暂时不知道,要不然你先放开我,让我回去叫影子查查,说不定就知道了?
最后汤驰放开哥舒明朗,愁云惨雾地说:“算了,你一个女……怎么会知道这些……”扑过去对着宇文男表述衷情,“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可是你放心,宇文男,就算让我死,我也不会放下你不管……我们是最好的兄弟不是吗?宇文男,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哥舒明朗心里边堵得难受,回了自己的寝室,半夜时分便溜回了了物园。
驾轻就熟地把趴在冰冷地板上的即墨仙贝抱到床上去,用被子裹住了丢在一边,即墨仙贝睁开眼睛,打了个哈欠,“舒舒,你这个时候跑回来做什么?”
影子兄无声无息出现在内室里,即墨仙贝迷茫着打招呼,“影子,你还没睡啊?”
怎么睡得着?他在踏鞠队那边等了半夜才等着人,可公子没看见他一溜烟儿就跑了,他运上轻功也没追得上啊。
哥舒明朗倒是不知道这个,只问道:“影子,蝠毒该怎么解?”
影子表示我不是百度,我也不知道,他半跪着实话实说,“属下也不知道,请公子给属下一点时间,属下必定拿到蝠毒的解药。”
即墨仙贝裹着被子蚕宝宝样蠕动起来,哥舒明朗便挪了挪位置,一把把人扯过来,正好把膝盖给她当枕头使,即墨仙贝便不挣扎了,半阖着眸子昏昏欲睡。
影子又道:“公子,娄山的那批火油已经被劫走了,据守山的弟兄们说,是两个黑衣人动的手,那两人武功极高,所有的弟兄们都被放倒了。”
哥舒明朗毫无意外道:“那两人的来路可查清了?”
影子抬眼一看,即墨仙贝睡得正沉,便对着已是成竹在胸的哥舒明朗点了点头。安排在暗处的几个暗探跟踪那两个黑衣人到了淘淘居,已经确定他们就是陶爸陶妈。
果然就是癫凤狂龙,好一对同命鸳鸯!陶爸陶妈,当初他陷害陶夭夭入狱的时候,便是存了一些试探的心思,叫他们装疯卖傻糊弄了过去……现在知道,倒也不晚。
只是……哥舒明朗看着自己壳子舒展的眉,神色不禁更为凝重,即墨贝贝这傻姑娘根本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陶夭夭算是一个,若是……
算了,现在这情况也不需要取他们性命,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占据先机,若是运作得当,不说策反他们让他们充当扳倒皇帝的一把利剑,也至少能让皇帝失了这一条左膀右臂。
宇文男的病越发严重,体内血亏得厉害,若是再找不到解药,怕是性命难保,哥舒明朗将找解药的事情交给影子之后,便有事没事对着天长吁短叹,心里坎坷,一筹莫展。
再一次制住了发狂的宇文男,李山想起来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则消息:“诶我听说天山雪莲可以解各种奇毒,试一下吧!”
“去哪里找啊?”
哥舒明朗眼一抽,李水接茬,“全凤翔现在只有一个人拥有天山雪莲……”
“谁啊?”
李水笃定道:“哥舒明朗!”
目光齐刷刷地望向他,哥舒明朗摇摇头,不忍直视汤驰他们的目光,“已经没有了。”
“怎么会没有了?即墨,你好好想想,真的没有了?哥舒明朗那么厉害,他怎么会没有天山雪莲呢?即墨,宇文男病了,他现在需要天山雪莲,你……能不能?”汤驰越说声音越小,“算了,我自己去求他……”
哥舒明朗拦住他,道出一个事实,“天山雪莲根本救不了她。”
“不管有没有用,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试。”所谓关心则乱,汤驰与宇文男跟‘即墨仙贝’与宇文男的关系不同,哥舒明朗可以旁观者清,但是汤驰不能,于是火烧眉毛一般跑出去。
哥舒明朗便看了看其他人,视线落到李水身上的时候,那目光杀伤力不可谓不大,李水装作压制宇文男的样子,不敢跟他对视。
汤驰没求到天山雪莲,因为天山雪莲这东西确实已经没有了,假李水的消息不够与时俱进,哥舒明朗新得的天山雪莲已经让即墨仙贝拿来喂了乌龟。
即墨仙贝见不得汤驰满脸失望的表情,联想起影子说过的宇文男所中之毒无药可救的事情,脑袋都大了,汤驰一腔热情都冻成了冰,走出赌坊的时候都是晕眩的。
即墨仙贝凝着眉头左思右想,向玲珑问道:“天山雪莲没有了,那么那吃过天山雪莲的乌龟有没有用?”
玲珑表示她对这些东西也不了解,这时正好影子回来了,即墨仙贝便又问了他,影子回答得很快,“哥舒公子,您是昨日将雪莲给它吃的,药性散不了那么快,就该是有用的。”
“……”即墨仙贝又问了一句,“你说一个百毒不侵的人将血液输给中毒的人,会不会有用?”
影子君,“……这……”
即墨仙贝举一反三,“应该是有用的,这不跟乌龟的药性一个道理吗?影子,你真笨!”
影子君憋着一口郁气,即墨仙贝便扭头吩咐玲珑,“你先把那只乌龟炖了端给汤驰吧。”她暗暗想着,乌龟明面上送给汤驰,她心里边好受些,宇文男,宇文男就是跟汤驰睡一张床的女人?好像她还给她抱过礼物?即墨仙贝努力找宇文男的好,最后敲定,跟舒舒商量一下输一点血给宇文男的理由是,汤驰很喜欢宇文男。
影子却多多少少有些诧异了,即墨仙贝最宝贝她的那些乌龟,当初花了多大气力在公子面前卖了多少乖才弄回来的,之后为了保住她的乌龟也在公子面前乖乖巧巧,老实得很,现在居然为了汤驰的一个朋友,有可能还是未来的敌人,就把她最宝贵的一只乌龟送了出去?
要拿来炖的那只乌龟是整个池里最大最有活力最跟即墨仙贝亲近的一只乌龟,所以这老乌龟生病了,哥舒明朗才把天山雪莲拿来炖了一盅汤,想着丢了火油父王大发雷霆的样子,哥舒明朗一咬牙愣是没有阻止即墨仙贝把乌龟泡在冷好了的天山雪莲汤里的行为。
公子知道了,估计也是要郁闷的。
更莫说,还有些要献血的意思。
哥舒明朗那边郁闷不郁闷暂时不知道,即墨仙贝托着下巴寻找那只被炖了的乌龟的样子才叫一个可怜兮兮,想到乌龟,心疼;想到汤驰得不到天山雪莲救不了朋友的沮丧样子,心疼;想到汤驰是为了救一个姑娘,心疼;想到乌龟已经被炖了,心疼;想到要舒舒输血,更是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