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无语的历史课

时间如梭，匆匆而已。下了几场雨，都数不清；下了几场雪，掩埋过去。

宿舍外漆黑一片，稀稀疏疏地走着几行行人。宿舍里空空荡荡，只有张凤云和室友笑飘飘呆在里面。张凤云坐在书桌前，俯首认真地写着作业。笑飘飘坐在床头看着漫画，偶尔情不自禁地发出嬉笑声。

“张凤云，我们有一个寒假的时间没有相见，有没有想我啊？”“想啊，当然有想。你也想我了吗？”“要说没想是假的，我昨天还在梦里梦见了你。”张凤云饶有兴趣地问道：“梦见了什么？我很感兴趣，说来听听。”笑飘飘一一道来：“梦见和你在河边的小桥上散步，然后遇见了一位外貌俊丽的小哥。后来你们走到了一起，然后把我丢到了了一边。你们卿卿我我，而我冷冷清清，十分地委屈。”张凤云安慰道：“我连对象都没有，怎么可能把你丢到一边。”

“你长得那么惹人喜欢，是班上的班花，怎么可能没人追。”张凤云自嘲道：“班上就我一个女的吗？你不也是班花。”笑飘飘被这么一夸奖，自然有些许欣慰：“你想知道追你的人是谁吗？”“是谁？”笑飘飘接着说道：“王二锤。老实说你对他有兴趣没？”“他啊，看起来傻乎乎的，一点都不成熟。” 笑飘飘立即转移了话题：“你期末考试考得怎样？”过了半晌后，张凤云回答道：“不怎么样？”“不怎么样是怎么样。”“都过了。”笑飘飘惊讶道：“啊？你就这点目标。”“要不把你的分数平摊到我的上面，肯定能冲进班上前十名。”

笑飘飘合上漫画书，从床上起了身，走到张凤云跟前：“来，把我给你！”张凤云疑惑道：“什么？”“香飘飘，一年的销售量连起来可绕地球一圈哦。”张凤云接过奶茶也打趣道：“呵呵……爱你就要把你捧到手心里，你就是我的笑飘飘。”“……也可以呀。”

许久，室友祝小婷和潘倩倩手提着开水瓶，陆续地回来了。宿舍外夜色依旧黑暗，宿舍楼宇的灯光由先前的全开，渐渐地开始熄灭。时间不早了，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祝小婷张口说道：“张凤云，你要的开水帮你提回来了。”“好，放在那边角落，一会儿要用的。”尔后，室友一个接着一个洗漱完毕。这个点大伙差不多进入了梦乡，阳台外只有一轮半圆形的明月，被云朵半遮。云朵好似一张棉被，月亮也睡着了。

次日早晨，太阳冉冉升起，春光灿烂，天朗气清，惠风和畅。外貌平平，长着一张国字脸，梳着油滑光亮头发，穿着短袖白衬衫的王二锤来得挺早的。王二锤站在三楼一年级7班的门口，背靠在走廊的围墙上，似乎在等待着谁。旁边半米外站着留着蘑菇头，带着圆框眼镜，穿着蓝白相间格子衬衫的肖怡然和他的伙伴，在小声地讨论着什么 ，好像是在讨论网游天龙八部。说着，肖怡然把头转向一边，从王二锤身上好似发现了异样。

就这样等着，一阵脚步声吸引了王二锤的注意，余光中发现是张凤云来了。张凤云梳着整齐的马尾辫、刘海半遮，看起来气色十分的好，肩上挎着单肩背包，一步步地走上楼梯台阶，朝班级走来。旁边陪伴的是笑飘飘和潘倩倩，虽然没有沟通，但步伐一致心有灵犀。

王二锤赶紧拦住了张凤云的去路：“凤云，早啊……给你看个魔术。”张凤云用怀疑的眼光看着王二锤，目光中带着些许的不信任。肖怡然连忙跑到张凤云跟前去凑热闹。“现在我手上什么都没有。”王二锤伸出双手来，上面除了素净外什么也没有，随后又将深色裤子口袋翻个底朝天，“也没有。接下来奇迹出现了。”

王二锤握紧右拳在众人面前转了一圈，接着说道：“往上面吹一口仙气，就会出现出人意料的结果。”张凤云呆呆地站在原地，没做任何表示。眼看自己的魔术无法继续往下进行时，王二锤不知如何是好。“我来代替，我代替她吹口仙气。”站在一旁的肖怡然居然主动提出帮忙，吹了大口的空气。王二锤一边说着一边往后脑勺挠了下痒。“虽然你刚才吹的不是仙气，但一样能将魔术变成。”随后王二锤打开了吹了气的右拳，“‘噔噔’什么都没有，因为它不在这只手上。”王二锤又打开了另一只手，围观的众人发现上面是空空如也。

这下王二锤无比尴尬，连忙赔笑道：“也是……没有。”张凤云扫兴道：“无聊，什么也没变出来。”说着，转身要离开，肖怡然连忙伸出自己的左手打开。“因为纪念币在我手上，哈哈……”随后又发出阵阵无所顾忌的嘲笑声，因为隐藏在王二锤脖子后面的纪念币早被肖怡然偷偷拿走，“伙计，刚刚这东西从你脖子上掉了，节操还你。”笑飘飘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魔术好冷，张凤云咋们走。”

课上，长着浓眉大耳、一头卷发、萝卜头、身材消瘦、西装笔挺，带着一副眼睛显示很有学问的历史老师杜飞，在课堂上孜孜不倦地讲着课文。“历史是使人进步的道路，开打文明之门的钥匙，指向光明的明灯，走向成功的天梯。如果说数学使人理性，法律使人思辨，文章使人富有感情，那么读史使人明智。

中国历史有近五千年的演变和前进，不仅是朝代的更改替换，同时也创造了影响深远的‘四大发明’，这些都是人类文明的伟大财富。作为当代的中学生如果不知道我们是如何来的，岂不……”坐在第四排的王二锤连忙插话了：“娘肚子里来的。”杜飞话风一转：“……为人所笑。说得不错，但学习历史就该知道我们是由原始人进化而来的。那么我们是由什么原始人进化而来的？有哪位学生可以起来简单列举一下，没有我就点啦。”

祝小婷被点了起来，回答道：“山顶洞人和元谋人。”“回答得非常正确，那么请问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四大发明是哪四大发明？”杜飞扫视了一下四周，学生们都表现得比较积极、跃跃欲试，因为这并不是一道困难的问题。“坐在第四排中间的那位男生，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王二锤被点到了：“可不可以把问题再念一遍，我刚没听清。”

杜飞不胜其烦地把提问又说了一遍：“影响我们日常生活的四大发明是哪四大发明？”台下预备了一阵笑声，“手机、电脑、冰箱还有空调。”“哈哈哈……”随后课堂的笑声炸开了锅，杜飞感到无语：“王二锤，是你吗？上次期末考试为什么交了白卷？”“老师我怕篡改历史。”笑声弥漫了整个教室，杜飞开始生气道：“给我出去！”

言归正传，历史老师杜飞又开始讲课了。“清朝是中国封建史上最后一个王朝，共产生了十二位君主。个个都是明君，书写了文明史的壮丽篇章。其中励精图治、奋发图强的两位君主要数康熙和乾隆。他们开创了康乾盛世，是中国经济和文化最为鼎盛的时期。那么请问康熙和乾隆到底是什么关系？坐在后排的那位学生起来回答一下。”肖怡然起来回答道：“他们是父女关系”“哈哈哈……”台下又传来一阵没头没脑的笑声。杜飞感到更加无语了：“清朝历史上还没有女的君主。”“慈禧不也垂帘听政吗？”被这么一反问，杜飞顿时哑口无言。

“近代中国爆发的战争是积弱积贫导致的，近代史的开端始于1840的鸦片战争。然后就产生了以康有为、梁启超为代表的救图存亡的爱国运动。请问维新派的‘公车上书’讲述怎样的历史故事？有谁可以站起来回答一下这个问题？就那位个子高高的，你来回答一下。”同学成亮站了起来，漫不经心的回答道：“这个……说明古人为了报效祖国……”历史老师杜飞点了点头，成亮接着回答道：“学习刻苦，在公车上读书的故事。”台下的大片学生已经笑得前仰后合了，杜飞终于忍无可忍：“你也出去！”

教室的门外被罚站已久的王二锤终于等到了和自己一同罚站的成亮，喜出望外中带着些许欣慰，于是小声说道：“你也是被叫到外面罚站的吗？”成亮一脸委屈：“还不是和你一样答错了问题。”王二锤解释道：“萝卜头真是够刁钻，每次出这么难的问题叫我们回答，我们能答得上来吗？”成亮叹了口气：“哎！一个萝卜一个坑，下次注意不要被他点到就好。”

“对呀，班上有五十多位学生不点，偏偏点到我们俩，萝卜头难道和我们俩有仇吗？”成亮回答道：“他看你上课表现那么积极，当然把你点到啦。”王二锤反驳道：“你表现不积极，也不照样被点到了。这和积不积极有半毛钱关系吗？”成亮沉默了许久问道：“上次历史期末考试交白卷，这是怎么回事？”王二锤回答：“其实当时我是做了题的，只是在走的时候忘记填自己的姓名了。萝卜头可能将我的试卷和交白卷的同学搞混了。无所谓啦，暂时的排名影响不了升学成绩。”成亮赞叹道：“高，果然是高！”

一节历史课从来没有像这样变得如此漫长，王二锤和成亮苦等着下课的铃声。偶尔彼此的交谈，为的是打发空闲的时间。从教学楼三楼往下眺望，可以看到很远。靠近教学楼是花坛，纵向排列。花坛的外侧种满篱笆树，有两尺高排成椭圆环行。花坛内侧种有花朵，各色各样、争奇斗艳。有海棠花、山茶花、月季花、兰花、梅花、凤仙花等。

春风吹过，百花盛开，千姿百态，令人赏心悦目。花坛的尽头是一面墙，墙上镶嵌有玻璃橱窗。里面张贴有学生艺术家的字词书画，有花鸟画、山水画、人物素描还有诗句和对联，诗句为梅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对联有黄金非宝书为宝，万事皆空善不空。橱窗里的诗画与花坛里的花朵交相辉映，形成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从花坛所在的平台往下走有一个三步台阶，走下台阶是一条宽阔的主干道，上课时间偶尔有人或车辆穿行于此道。道路一旁种有粗壮的樟树和玉兰树，时值春季，玉兰花开，洁白如玉、芳香四溢、令人驻足。教学楼的正对面是实验楼和室内运动场馆的综合楼，二者相距两百来米，中间有很大一片空地，做成了操场涵盖数个篮球场、一个足球场和一圈400米跑道。操场上有许多同学在做体操，尔后改为自由活动。操场由原先的宁静变为人声鼎沸，热闹非常。

静静地站着，少了自由的王二锤顿起凉意。

历史老师杜飞一个劲地讲着历史课，估计是讲课的时间长的缘故，不觉有些口干舌燥。差不多是下课的时间了，课堂上同学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杜飞讲到：“大家安静点，还有五分钟就下课了。我希望大家课下可以多借阅图书馆书籍看看历史，比较正统的历史书籍有《史记》、《资治通鉴》、《上下五千年》等，这些都精装版的，大家如果赶时间可以看下简版的。历史书籍种类多样，有谁可以说一下还有其他历史书籍可以推荐吗？”同学积极参与发言，课堂上好不热闹。“《易中天品三国》”“《明朝那些事儿》”杜飞回应道：“可以可以……”不知何方神圣突然说了句，“《时间简史》”杜飞顿时火冒三丈，本想说给我出去时，刚好下课铃声响了。

等候在门外已久的王二锤和成亮终于等到了下课铃声，好似得到了解放一样无比轻松。历史老师杜飞在上完这节最为无语的历史课后，走出教室时差点没有晕倒。望着杜飞离去的身影，神魂颠倒，王二锤和成亮油然而生一种感觉，难以言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