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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家长里短

青空下的重逢

天上空荡荡的,没有云朵,只有一轮日头和一片蓝色。微风吹过,扬起一阵阵灰尘。安静的公路笔直地向前延伸,在望不到尽头处蜿蜒曲折。夕阳西下,成群结队的大雁吱吱呀呀地向南飞去。天空变得阴暗,夜幕开始降临。偶尔行驶的车辆穿梭在马路上,直到在前方的拐角处消失不见。公路的一旁是一望无边的湖水,在夕阳的映照下波光粼粼,十分地美丽。岸边的芦苇随风摇晃,穗须在摆动中飘向空中。

张凤云独自走在马路上,步态不算轻盈,却满怀心事。一路走走停停,思绪万千。傍晚的微风吹过姑娘美丽可人的脸颊,秀丽的长发在空中飘扬。

一幅幅画面在脑中浮现:父亲是一名修车师傅,名叫张建峰,在一家4s修车店工作。专门干着保养汽车,修理损坏汽车和回收废旧汽车的零件的工作。门店不大,有七十来平米,容得下七八名修车师傅和一名洗车伙计。店里的老板来回地转悠,认真地监督着各项工作。

陶龙镇的冬天十分的寒冷。寒风吹过,带走了路边仅剩的几片黄叶。马路上堆积了许多落叶,环卫工人正在认真地将它们打扫和清理。小镇不大,却人口众多。人来人往的群众,鱼龙混杂。街上的门店陆续地开张,一如天空渐渐地变得明亮。马路上车水马龙,穿梭井井有条,相当有秩序。

“这里是修车店么?”老板出门就看见一名上身穿着黑绿色貂裘,下身穿着皮裙丝袜,面容姣好的女士慌慌张张地过来询问。

“是的,这里是修车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

女车主指着一边的汽车说道:“这辆车子还没跑几百公里就出问题了,发不动车,帮我看一下哪里出问题了。”

“张师傅,张师傅”老板连着喊了两声。张建峰正在忙着修理另一辆车子,听到老板喊他,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于是脱下满是机油脏渍的手套,走出了门来,就看见女车主身后的那辆崭新的马自达。

女车主看见张师傅有几分欣慰,急忙把他带到自己的车旁:“我姓刘,这是我的车子,帮忙看一下哪里坏掉了。”张建峰打开了引擎盖,扫视了一下四周。“发动机良好,节气门良好,火花塞良好,线路……”张建峰继续检查到,忽然发现一处线路断路了,“没事,小问题,这车子电瓶的焊接松动了。”

刘女士半松了口气:“修这个还要等多久?我赶时间。”

张建峰回答:“快的话个把分钟。”

几分钟后修理完毕。张建峰放下手中的焊接,随手从灰蓝色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上面有我们公司的联系方式,有什么急事可以打这个电话。”

刘女士接过卡片,心满意足地开车离去了。

父亲是一位工作认真负责,处事十分圆滑的人。幸苦工作值得赞许,却偏偏有一个想该怎么也改不掉的缺点,那就是赌博。为此还输了许多钱,父母吵了许多次架。

母亲何清打开门,看见父亲一脸黯然若失的样子。“怎么这晚才回来,是不是出去打牌了。”母亲追问道,“如实交代,输了多少钱?”

“没有,今天只是喝了点酒,没干别的。”父亲支支吾吾地掩饰道。

母亲凑近张建峰旁边闻了闻,“不像是喝了酒,怎么你脸色这么难看?”母亲突然心里一惊:“该不会是去赌博了吧?!”

“哪有?我没去赌……”母亲开始去搜张建峰的身子,被张建峰给拦住了。

这样一搜一拦持续了几个回合,母亲的左手快要接近张建峰衣服内侧的口袋:“还说没有赌博,这样遮遮掩掩一定心里有鬼。”一来二去又僵持了几个回合,母亲终于搜出了张建峰口袋里的钱。合计昨晚上在卧室里数的钱,母亲咯噔一下明白张建峰可能输了不少钱。

“昨天数的三千六百元钱,今天咋就只剩一千二了,剩下的二千四哪去了?”母亲发难道,“还说没去赌博!二千四可不是小数字了,你要把家里的老本都输光你才罢休。”

张建峰看纸里快包不住火,于是谎称道:“钱都拿去存了,这是银行卡,都在这里面。”说着张建峰从衣服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今天才拿去存……”

母亲打断了张建峰的说辞:“还在说谎,存只存二千四百元钱,你当我傻啊!怎么不存一个整数,应该存三千元的。”

张建峰有些心虚道:“不信,你去查,查一查就知道了。”

“这个还用查么,输了就输了,不需要再解释。”

张建峰沉默了良久,始终没有开口说话。“说啊,你倒是说啊。刚才还有理有据的,怎么不说了,是不是心虚了。”

母亲有些生气道,“不说就是默认了。去赌博还有理了,且不说输与赢,出去赌博就是不对。”

屋里此时变得十分地冷静,任何一点小的动静都能被听觉得到。争吵双方变得冷漠而宁静,现场气氛异常地紧张。估计是站着的时间长了,张建峰感觉相当地累,于是找了一个椅子坐下,好舒缓一下紧张的气氛。

“好吧,钱是我输的行了吧!”张建峰终于承认自己今天出去赌博的事实。

“既然输了,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吧。”张建峰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把事情的原本给一一说出。

“今天修车完毕后,准备回家时,叶总临时通知说叫我们出去一起吃餐饭。于是我和几个伙计还有其他人陪叶总吃了餐饭,赵三在桌上负责倒酒,当时我的胃十分的难受,所以没有喝酒。饭后叶总去了包房。包房里挤满了人,都是来推牌九的。起先我只是打算看一看牌,撑下一下场面。几位老总在那坐庄,赵三一个劲儿地下钱,不久钱输没了还向我借钱。借着借着把我来牌的欲望也给勾起来了,然后去押庄。火气真的不好,下哪门赔哪门,老是输钱。为了赶本于是又下钱,结果除去赵三借的四百就输了二千元。”

“呵呵……”母亲冷笑了一声。

“事情经过就是这样,我如实地照你说的全回答了,现在该解解气了。”

“解气?我反而更加会生你的气!你胆子真够肥的,背着我去赌博,你把这个家还当家了吗?”母亲气愤地说道,“我生气不是因为你输了钱,而因为你去赌博了。打麻将输钱还好说,一天顶多输个四五百,赌博就不一样了。赌博可是违法的事,违法的事不能做呀。”

听了爱人何清的一番表态,张建峰心里也不是滋味,有许多话想要去说,却没有说出来。屋里的气氛变得有所缓和,张建峰已经如实交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可何清并未就此冰释前嫌。母亲何清坐在椅子上也一言不发,这样持续了好长的一段时间。桌子上摆满了一盘盘可口的菜肴,也都放凉了。

“既然你对金钱没有保管,那以后我来负责管钱。剩下的一千二百元钱该我保管了,还有那张工商银行卡都交出来吧。”张建峰心想家里的财政大权如果如数上交,以后就没有零花钱抽烟喝酒了,所以坚决不同意上交。

母亲的右手伸得老长,见张建峰也没上交的意思:“你到底交还是不交?交了,我今天就暂时放过你,从轻发落。若是不交,就别怪我们夫妻翻脸了。”

张建峰反驳道:“凭什么交给你,你不是一个月也有好几千的工资。自己挣的钱自己花,咋俩互不亏欠。”

“亏你还说得出口互不亏欠,咋俩是互不亏欠。咋们姑娘的学费和生活费哪来呀?这个家还像个家吗?再说工资卡不上交难道是想再去赌博不成,你还说得还有理了。”母亲义正言辞地说道,“姑娘读的是私立高中,一年的学费就七八千,再加上每月的生活费就有八九百,没有你的工资,能供得起姑娘上学么。每月的买菜钱,柴米油盐钱,开车的油费,养路费,水电费,电话费,煤气费加起来的生活费也得两千多。今天你的工资卡一定得上交了。”

“不行,这工资是我挣的,得我自己保管。姑娘的生活费和家里的开销咋们平摊。桌上剩下的一千二你先拿去,不过这工资卡还是我自己保管才省心。”说着,张建峰拉上了衣服的拉链,把胸口捂得更紧了。

僵持几分钟后,“那好,工资卡你暂时先保管着。不过要是让我再发现你去赌博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同时工资卡得上交,凡是都由我来做主,记住我说得没有。”何清皱起眉头十分严厉地说道,张建峰一言不发,“不说就当你同意了,好,就这样定了。”

过了几日,张建峰在店里修理汽车。车盘底下,张建峰正来回检查汽车损坏的地方。夕阳西下,差不多到了下班的时间了。赵三朝张建峰这边走了过来:“喂,兄弟,马上都下班了,你还在忙着修理。那开裂的器件明儿换个新的就好了,把它先放在一边不管。下班后咋们出去吃个饭什么的,好消遣消遣。”

张建峰放下了手中的扳手:“今天回去吃饭,还有那天借的几百元钱可以现在还给我吗?”

赵三一边笑脸相迎:“谈钱就伤了咋俩的感情,好说,去了就还你。叶总请的客,这面子你该不会不给吧。”

下班后,张建峰一行人去了一家叫金金酒楼的饭馆。服务员耐心地一盘一盘上菜,热气腾腾的菜肴确实比家里的要丰盛不少。饭上,叶伟昌发话了:“今天,我把大家叫来是为了聚一聚,增进同事间的友谊。工作上的事可以先放一边,我们来说说家常,聊聊爱好。”

赵三连忙赔笑:“叶总说得对,我们都该向叶总学习。正是由于叶总睿智的领导,公司的生意才日渐兴隆。来,喝酒吃菜,大家放开来吃吧。”张建峰正愁苦着脸,服务员端来一盘红烧甲鱼。

一旁的小余开腔了:“甲鱼嘛就是假的鱼,因为它长得不像鱼所以才叫甲鱼。它的学名叫鳖,又叫王八。”

赵三听了不大高兴:“王八多难听,就叫鳖好了。还有你到底懂不懂甲鱼?不懂不要胡说。”

小余说道:“我以前做养殖生意的,干了八九年,对鳖了解得很。红烧甲鱼是一道名菜,生的鳖一斤能卖到七十好几,这个鳖估计在一斤半左右,做熟了少说能卖到两百。”

张建峰查了下菜单,红烧甲鱼确实和小余说得价格相同,一百九十五元钱。小余继续说道:“鳖的结构十分的特别,壳比乌龟的要软,体内的三角锥型骨头是绝无仅有的。”

“来,我敬你一杯。”赵三举起酒杯和小余的碰了碰。饭后,赵三从身上搜了四百元钱还给了张建峰:“兄弟,钱还你。咋们去推牌九,尽兴而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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