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见面

白鹿阳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病床上，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窗外黑暗笼罩，病房内白炽灯照在白墙上，亮得刺眼，白鹿阳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适应了光的白鹿阳转头看了过去，正好与进来的赤司征十郎对上视线。赤司征十郎走过来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轻声问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白鹿阳摇了摇头，他确实没有哪里觉得难受，反而睡了一觉过来，感觉还挺舒服。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猜想到自己昏迷后大家应该聚会也没去成，便开口道歉，但由于太久没开口，喉咙有些干涩，声音变得沙哑，话没讲完便咳嗽起来。

赤司征十郎连忙倒了杯水递给白鹿阳，白鹿阳接过喝下，感受到喉咙明显好了很多，将玻璃杯放到一旁的床头柜上，看着赤司征十郎继续说道："因为我，聚会没去成吧？"

赤司征十郎和他对视了几秒，随后回答道："大家都没怪你，不必自责，聚会以后有的是机会，本来大家都在的，我看天色太晚了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她呢？"白鹿阳听到回答后，抿了抿嘴，然后没头没尾地又问了一句，问完之后双手不由自主地捏紧了被子。

虽然未言明白鹿阳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但是在场的双方都心知肚明。

"还在外面，她说…想和你聊聊。"赤司征十郎说完明显感觉到白鹿阳颤抖了一下，随后他安抚性地轻轻摸了摸白鹿阳的头，说道："你不愿意见她的话，我去跟她讲。"

病房里沉默了差不多一分多钟，就在赤司征十郎以为白鹿阳要拒绝、准备起身出门的时候，白鹿阳拉住了他的衣袖，低着头轻声说道："……我…想见她……"

赤司征十郎看着被拉住的衣袖，听到答案后，笑了笑，说，"好，那我去叫她进来。"

白鹿阳点点头，然后松开了手。

推开门，外面是清冷的医院走廊，白鹿希子一个人坐在走廊长椅上，低垂着头，听到声音后，激动地抬起头来，眼见确实是赤司征十郎，立马激动地站起来问："阳阳是不是醒了？他…他……愿意见我吗？"

白鹿希子的声音越来越小，脸上从激动变为了担忧，似乎很害怕从赤司征十郎的口中听到否认的答案。

"白鹿已经醒了，伯母不用担心。"赤司征十郎并没有卖关子，直截了当地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白鹿说想见您。"

白鹿希子喜出望外，眼眶变得湿润了起来，颤抖着声音又确认了一遍，生怕自己刚刚是幻听了。

"是真的，伯母跟我一起进去吧。"赤司征十郎有一次打开了门，白鹿希子在赤司征十郎的身后，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白鹿阳，可她此时却有着望而却步了。

白鹿阳看向门口，这一次他选择了正视他一直以来感到恐惧的女人，强迫着自己不再颤抖。却在此时望见了白鹿希子眼中同样带着的怯意，想要靠近却害怕靠近，他突然觉得，白鹿希子似乎也不再是当年那个模样了，那个他每一场梦魇里的女人，原来也会有这样的举动。

不住的颤抖就在一瞬间停止了，他面前不再是张牙舞爪的疯女人的脸一张张闪现，他眼前只有一个气质温和、小心翼翼的白鹿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