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她稳稳入睡

还有半刻钟路程的样子，茹玲躺在袁成坏里，被他轻轻牵过搂抱在怀里。半边侧脸贴在他胸膛上，凉意消退，隔着层层薄衣衫，画做心房的地方连绵不断的热量，让她有些怀疑是阳光太暖了，真实的有些眩晕。张茹玲突然仰头，看到他薄唇微抿，那上面的颜色，像透明玻璃盏上留了一点艳红洇开而成，足够浅淡，清冽，叫她惊心动魄，辗转留恋。

　　汽车左拐进一条热闹的街，眼下正是春意盎然的惑人季节，街道两旁早有小贩摆了花摊，衔接起来，竟足足摆了十多米。花色撩人，大都相同。张茹玲望了眼，觉得其中水仙花别有动人，浓绿中盛开一块惨白，又点缀着亮眼的黄花蕾，叫人多看几眼。婷婷袅袅，装点在浮雕盆景中。

　　丝丝花香渗透进车厢，狭小的空间，禁不起人心荡漾。袁成嘴角上扬，茹玲安静的待在他怀里，不住的用小女儿家的娇怯瞄他一眼，再收回去，扮出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袁成把这些看在眼里，不觉发笑。张茹玲眉头一蹙，“你笑什么？”

　　袁成望了几眼花色，假装正经的问：“你要买花回去吗？”

　　张茹玲摇摇头，这次连说话的力气都融化在春光里。今天的天气怎么可以好成这样。美事有了，美景看过，不下几句话，生了倦意，就着暖阳一点点眯着。袁成俯身看她，动作极小，他也是胭脂场上见过，此刻眼下的人不过是眉眼精致，略施了点脂粉，可还是让他心中一动，有想吻下去的冲动。他没有，克制着自己，由茹玲渐渐在他怀里睡去，臂弯越来越沉。空气中的尘埃漂浮到他睫毛上，袁成一遍又一遍打量怀中的人儿，她稳稳入睡，就在与他近在咫尺的地方，像极了学院里读过的德国童话故事。

　　此去经年，后来袁成回想起这一天，原来他们有过这样的一幕，柳城的春天寒气消退的比往年要早些，春景明媚，目光所及，伊人如梦，繁花似锦。

　　袁家与张家不同，是老式的大宅院，重重院落里是几间大酒坊和两间藏酒百年的老地窖。世世代代都做的是酒坊生意，到了袁成和他父亲这一代，已经是家业显赫，名声在外了。张茹玲这两年都是睡意浅，车一停下，她也就醒了过来。袁成俯下去，贴近她脸颊，笑吟吟的问：“醒啦？”等张茹玲反应过来，她还躺在袁成怀里，这一暧昧举动早已系数落进林叔眼里。林叔年纪越大，眼神可越发清晰，打开车门头也不抬的对袁成说：“东家，我先进去给老太太通报一声。”

　　丫鬟给林叔开了门，看他们低语两句，那丫鬟一张生的聪明伶俐的脸往车里望了一下，捂着嘴笑着同林叔一同走开，大概是去说他们的事去了。张茹玲别扭的不成样，在袁成怀里略一挣扎，他识趣的松开，嘴角一抹邪笑。张茹玲把斜落下来的鬓发别到耳后，红玉圆珠耳坠从手腕上滑过，一切都不动声色。“马上要见婆婆了整理一下？”袁成自知这句话必会遭到她的打骂，果不然，张茹玲跺下脚踢到他小腿上，没好气道：“你少说一句不行啊！”

　　袁成举起一只手，“行行行，我不说。”张茹玲用更加嗔怪的眼神注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