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我知道你的手伤已经好了，可是---”

　　“不是。你仔细看，我的手有什么不同？”

　　武论尊认真地看了看，“没什么不同呀？普通的手而已。”

　　“你用你的精神力量看。”

　　“我用的就是精神力量。骨头长好了、血脉也畅通了---”

　　“骨头的颜色呢？”

　　“白色啊，跟我的一样。”

　　“啊？”秦无病吓了一跳，明明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淡金掌骨清楚可见，可对面的武论尊却非说毫无异状。这两个人、一只手，站在原地大眼瞪小眼。秦无病急了：“我的骨头是淡金色的，你会看不出来？”

　　武论尊摇头：“看不出来。”

　　“你---”秦无病决定让武论尊瞧瞧自己的能耐，“看着脚下这块空地---”

　　“你想干什---”

　　下一秒钟，武论尊睁大了双眼，随着秦无病右手一扬，一道淡金光点打在地上，留下一个小洞。武论尊看着得意洋洋的秦无病，“你---你恢复灵力攻击了？”

　　“对呀。大概是手伤好了以后，灵力攻击也就跟着恢复了。”

　　“当初听说你拒捕时打伤了平北，我还以为是胡说呢。原来你真的会灵力攻击！想不到人类也会被神树激发出精神能量。”

　　秦无病本想告诉武论尊，自己的灵力攻击跟神树没关系，倒是跟冥界兽有关系，可是考虑到这个故事太长太离奇，就作罢了。

　　“你能连续攻击吗？”

　　秦无病没有回答，地上又多出来一个小洞，这就是最好的说明。

　　武论尊表情多少轻松了些，“既然有灵力攻击，那就好办---”

　　他的话没说完，一阵恶臭袭过来，这股恶臭因为气味太过浓烈，仿佛有了形体一般，弥漫在角斗场中。秦无病这才发现，自己和武论尊边走边聊，原来已经进了角斗场内。秦无病连忙堵住鼻子，问武论尊：“什么东西？这么臭！”武论尊惊讶得连鼻子都忘了堵，喃喃自语道：“不会吧？”这时两个人正好走过一条短短的通道，通道尽头就是角斗场。就在经过通道时，一个嘶哑的声音响起来：“武论尊，这是为你特别准备的！”秦无病扭头看去，一个身材高大、却少了一只左手的三眼冥界人正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武论尊却连头都没转过去，只是冷冷说道：“李大嘴。你伤好得倒真快！”秦无病想起来，这个人就是第一天跟武论尊起争斗，被武论尊一记精神定位攻击打得惨叫连连的人。那天没看见他长什么样子，想不到会在这里不期而遇。此刻他正用怨毒的眼光看着武论尊，说道：“托福，还死不了---你就是那个人类吧？等你一会儿被分尸之后，我就要尝尝你的心脏的味道。说起来，我也有很久没吃过人肉了。”说完，他伸出舌头舔嘴唇，秦无病惊讶发现他的舌头居然分三岔，比蛇还多一岔。秦无病问道：“你---吃过人肉？”这句话逗得李大嘴格格地笑了出来，声音嘶哑难听，带着金属摩擦声，“当然吃过了。我想想那是什么时候---对了，那时候我还在为城主服务，每次出去抓人献祭大树回来，我都会留下点私货，一个人静静享用。最好吃的莫过于---”“闭嘴！”秦无病大怒，随即抬手一指，黄光激射而出，明明打中了李大嘴，可是对方居然毫无受伤迹象。秦无病愣了，李大嘴也是一愣，笑得更欢了：“呵呵，人类生气了。武论尊，看来你新选的这条狗脾气不太好---这下攻击嘛，要说能量也不错，可惜你的眼神不好，你再仔细看看。”武论尊对秦无病说：“别浪费灵力。他在防护网内，你的灵力都被化解了。”秦无病仔细看，这才发现，原来这条短短的通道两侧都装着若有若无的一道黑色网格，李大嘴正是站在网格的后面。通道里本来就暗，再加上网格又是黑色，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武论尊解释道：“这是特制的灵力防护网。角斗士难免有敌人，有时在上场前，敌人会出现在你去角斗场的必经路上，辱骂你，或者激怒你，或是为了乱你的心神，总之是给你捣乱，让你愤怒。这样上了场面对其他角斗士或者猛兽时，有可能因为心神不稳而导致发挥不稳。以前经常出现角斗士还没上场，先在通道里打了起来。为了避免这种事，后来就装上了这种防护网。所有的灵力攻击都会被网格吸收。”李大嘴又把舌头伸出来，格格笑道：“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武论尊接着说：“不过，一般这么干的都是懦夫。不敢光明正大地在角斗场里一决生死，只敢躲在防护网后头耍嘴皮子。”“有时候，言语的力量胜过刀剑呢。对你可能无效，可是对人类来说，可就不一定了。”

　　秦无病气得脸发白，“有种你滚出来，让你尝尝人类的厉害。”

　　“人类的厉害我没尝过，人肉倒是吃过不少。看来今天又有吃人肉的机会了。”

　　“你---”秦无病做势欲扑，被武论尊拉住。“他的目的就是在你上场前激怒你，如果你生气，那就上了他的当了。”

　　“可是---”

　　“我明白，”武论尊平静地说，“以前我也很生气，后来我学会了一个道理，就没那么生气了。记住：复仇如同美酒，拖得越久，越有味道。将来总有机会，我会在里面跟他碰上，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用令全场观众为之起立欢呼的方式---”他又看了一眼李大嘴，接着说：“杀死他！---可是在那之前，我们必须活过这场格斗。我没想到，李大嘴为了杀我，居然搞了点小手段，提前让我和你面对---”防护网后的李大嘴用恶毒的眼光瞪着武论尊和秦无病，一字一顿道：“摇、曳、花！”武论尊点点头，“那当然。闻到这股臭味儿我就明白了。不是你，就是摇曳花，才会这么臭！”李大嘴的笑容消失了，“武论尊，你少耍嘴皮子，活过这场再说吧！”“李大嘴，我劝你现在就吃它两三包药，然后找个没人地方自爆而死，免得待会我费事！”“我就算真打算爆体，也得拉着你一块死！”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视线交汇处杀机暗涌。李大嘴说道：“没空跟你斗嘴了。快上去送死吧。”说完话，他往后一退，隐入黑暗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