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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林深山静彻夜谈,共奔前途赴阴山。

太初门下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下山了。花溅泪与陈抟相互介绍完毕后,就各自坐在一块石板上,之前花溅泪在陈抟熟睡时已经生了一堆火,倒不是为了取暖,只是实在是晚上太黑了,双方根本看不见对方的脸,即使修为到了这一步根本不用眼睛看就可以感知到周围的情况,但那是需要有修为来支撑的,相信即便再愚蠢的人也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的。

  “花姑娘,我曾听我的朋友说,你是天下第一美女,起初我还不信,前日你蓬头垢面的样子依然保持美丽,这才信了几分,如今你沐浴归来,身上少了尘土,倒是多了份仙气,我这才完全相信她所说的话。”陈抟笑道

  听到陈抟如此说,花溅泪不好意思地笑道:“江湖传言而已,当不得真。倒是陈大哥你,一身武艺超凡脱俗,只用了一招就解决了萧霸道及其帮手,即使是北辰夕和武玄德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手段,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

  陈抟笑道:“这有什么?只要我的修为比他高,要败他不过是易如反掌,再说了,他们中也就只有萧霸道是实打实炼虚合道中期,其他的人完全是依靠外物才达到炼虚合道初期的,并且全部都是寿元将要到期的了,杀他们,就犹如杀猪狗一样,也费不了多大功夫。”

  花溅泪笑道:“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啊?萧霸道等人成名已久,而且萧霸道本人亦是青冥榜上的大高手,想要败他已经是不容易了,更何况杀他了,并且想要在这个我们年龄达到这么高的武学修为也是不容易的,目前除了牧无情曾经打败过青冥榜上的秋月夜之外,就只有陈大哥你了。”

  陈抟顿时来了兴趣,问道:“哦?那牧无情当真如此厉害,竟然可以打败那个传说中的“剑魔”,看来牧无情的来历不简单呢。”

  花溅泪道:“关于这一点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听见过她的人说,她不喜欢和人打交道,还有人曾经跟她打招呼,结果被她一巴掌扇飞,并且从来就不见她笑过,也不知道他是天生冷漠,还是修炼了什么武功所导致的。”

  听到这,陈抟突破想到了师尊所说一件事,看向花溅泪的脸,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修炼了《太上忘情》了。”

  花溅泪闻言,惊呼:“什么?竟然是那本传说中的绝学,你真的确定吗,陈大哥?”

  陈抟点头,道:“我非常确定。冷漠这种情感,不可能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培养出来的,而在这其中,如果一个人修炼了一种能够让人绝情寡欲的武学的话,就是牧无情这种情况了。再说了,她的修为这么高,所修炼的功法想必品阶不低,所以我才会认为她真的是修炼了《太上忘情》。”

  花溅泪点了点头,道:“有道理。不过,即使《太上忘情》很不凡,但她这个年龄又是怎么修炼到这个境界的呢?”

  陈抟笑道:“只要心念强大,夜以继日地苦修,一个人孤独地生活,除了修炼,还是修炼,时间久了,终究会达到这一步的。”

  又是一阵沉默,两人心里都想着自己的事。

  陈抟往边上挪了挪,把白虎的肚子露出来,拍了拍,道:“花姑娘,坐这里吧,这里软和。”

  花溅泪闻言,看了看陈抟,见他面带笑意,也就没有拒绝,慢慢的起身,然后坐在陈抟用手拍过的地方。

  这一下,陈抟与花溅泪的距离更近了,摇曳的火光照在花溅泪的脸上,把她衬托的犹如神话中的仙女一样,煞是好看,陈抟一时之间不由得看得痴了,也没有发现对方的脸究竟是被火烤红的还是羞红的。

  花溅泪的脸红的不行,因为陈抟一直就这么盯着她看,她只能双手抱膝尽量把头放低一点,不去关注他。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花溅泪细声问道:“陈大哥,你休息了吗?”

  陈抟答道:“今天睡了一觉,感觉精气神很好,晚上就睡不着了。话说,今晚的星空可真美啊!”

  花溅泪抬头看了看陈抟,见他正双手交叉放于脑后,靠在白虎的身上,抬头看向星空,好不惬意,一时之间,花溅泪不由得看得痴了。

  突然之间,陈抟偏过头,道:“花姑娘,我脸上脏了吗?”

  花溅泪闻言,结巴道:“没,没,没有啊,很好看啊,一点都不脏。”随即也看向星空

  陈抟突然道:“长夜漫漫,不如我们来聊天吧?”

  花溅泪点头,笑道:“好啊!”

  “那我先来吧。”陈抟道,然后又接着说道:“我的老家,在亳州,我出生在亳州的一个村子里,那里家家户户都是姓陈的。村子不大,只有百来户,村头有一株大柳树,我就是在那里认识师尊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村子里面的孩子,都喜欢在大柳树下听先生讲一些奇奇怪怪的故事,那个时候我才不到两岁啊。有一次,先生讲完了原始天王开天辟地的故事之后,他说他要走了,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弟子,我那时只想听故事,所以我一口就答应了,可是先生笑着对我说,时机未到,然后就突然消失了。我当时惊呆了,跑回家,把这件事告诉给了爹娘,爹娘只是拍了拍我的头没说什么,直到有一天。”说到这,陈抟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花溅泪感受到了陈抟的悲伤,不由得问道:“陈大哥,你,没事吧?”

  陈抟笑道:“我能有什么事,只是想起爹娘,一时有点情不自禁。”

  陈抟道:“先生走后没多久,我们那里就发生了大瘟疫,瘟疫过后,全村人剩下来的没有几个了,我的爹娘全部都在那场大瘟疫中死去了,于是我就成了孤儿,在之后的日子里,又成为了小乞丐,每日每夜,都要为了生存去偷、去抢,就这样过了四年,在我快六岁的时候,我终于又见到了先生。你猜,我和先生的见面会是怎样的?”

  花溅泪想了想,道:“该不会是你偷东西,偷到了他的头上吧?”

  陈抟睁大眼睛,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花溅泪也惊讶道:“该不会真是这样吧?”

  陈抟笑道:“的确是这样,我和先生就是这么戏剧性的再次相遇了。我记得那一年,第五家族的族长新得了一个孩子,整个亳州城的茶叶价格都减半,茶楼里到处都是人,我原本想要顺手牵羊一回,谁知道却被人给挤到了先生的桌前。我看见先生在打瞌睡,抄起他的钱袋子就往外面跑。你再猜一下,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花溅泪不假思索地道:“当然是你被那位先生给抓回来了呗。”

  陈抟笑道:“大致相同。当时我往外跑,结果一头撞在一堵气墙上,被反推回来了。这时候,先生醒了,他让我吃他的东西,然后又告诉我他的身份,我这才仔细观察他,发现他就是那个当年在村头大柳树下给我们讲故事的先生,我很高兴我又见到了他。他问我现在还想不想做他的弟子,我当然愿意了,但是他说,我必须通过他的考验才行。你再猜一猜,先生给我准备的考验都有哪些?”

  花溅泪摇头,道:“这我哪里猜的出来,不知道。”

  陈抟笑道:“先生让我在一天之内把一本《道德经》一字不落地背下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不停地背呀,背呀,结果真的给背下来了。可是先生又说,这只是第一关,还有其他的考验在等着我呢,不过我不怕。然后先生就带着我腾云驾雾,飞到了泰山脚下,在那里开始接下来的考验。”

  花溅泪惊讶道:“腾云驾雾?这是传说中的仙家手段,莫非你的师尊,真的是神仙?”

  陈抟看着她,道:“是的,我师尊他是这世上唯一的一位神仙,他的修为绝对比神魔榜上那些高手要高的多,我如今的修为就是炼虚合道巅峰。”

  花溅泪道:“难怪,你可要随手就杀死萧霸道他们,原来你的修为竟然这么高。但是,我还有一个疑问。”

  陈抟道:“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

  花溅泪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你可知道,刚才我们的谈话,如果传到武林中,会掀起多么大的风浪?你就不怕我将这些全部传出去,到时,你将承受多么大的压力?”

  陈抟看着她的眼睛,道:“那是因为,我,陈抟,相信你。”

  花溅泪看着陈抟的脸,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

  陈抟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所说的话,我都要说,我已经开始喜欢你了。”

  花溅泪低下头来,细声道:“陈大哥,你不要乱说,溅泪哪里能够配的上你呢?你有一个神仙师尊,日后定然也是要成仙的,而我只能等到寿元终止就得死去,空留一副躯壳,就算我也对你有好感,但是我们终究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还是放弃吧!”

  突然,花溅泪感觉自己被人抱住,她想要挣扎,但是不论她使出多么大的力气,都难以挣脱出来,她抬头看,只看见陈抟的脸,正殷切的看着她,花溅泪紧张道:“陈大哥,你……嗯,嗯。”

  陈抟用嘴堵住她的嘴,把她想要说的话全都堵回去了,花溅泪睁大眼睛看着陈抟,感受到他的舌头深入她的嘴里面,两条舌头翻滚在一起,其中滋味,不足为外人道也。这一刻,时间好像停止了,永远定格在这最美的时光里,在之后的日子里,花溅泪每次想起当时的情形,都要瞒怨陈抟不懂得怜惜佳人,瞒怨他那时的动作生硬。

  不知过去多久,陈抟松开了嘴,但手依然紧紧抱住花溅泪。只见花溅泪此时两腮通红,眉目迷离,很明显是刚刚被陈抟欺负了所起的正常反应。

  “溅泪,你知道我这次离开师尊下山来,是为了什么吗?”陈抟问道,这一次他直接叫人家的名字,好不肉麻。

  “不知道啊!”花溅泪躺在陈抟怀里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早已被陈抟给欺负的没有力气了。

  陈抟紧了紧抱着花溅泪的双手,开口道:“这次下山,有两件事是必须要去完成的,一件是去寻找我的道,这可能要耗费我毕生的时间,另一件是为了找我命中注定的道侣,现在,我已经找到她了。”

  花溅泪知道,陈抟说的是她,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她想听陈抟继续说下去。

  陈抟笑道:“我当时从师尊口中得知这个消息,很是震惊,后来师尊对我说要遵从自己的本心,就算是天诛地灭也不能违背自己的心意,我这才决定要去寻找那个道侣,结果就找到了你。起初我也不知道要去哪里寻找,后来第一次听别人提起你即将会有危险的时候,我的心突然跳了一下,于是我就决定要见你一面,亲自会会你。再之后,当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的身影就在我的心里永远的烙下一道痕迹,挥之不去,就在刚才,我在梦中又梦到了师尊,他告诉我,只要顺从本心,就可以做出正确的选择,所以,我认定你是我的道侣,永远的道侣。”

  刚说完这句话,只见天空中红光大放,一颗星星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这一刻,它的光芒直接盖过了月华,整个天下的人都可以看得见,许多人心里都在想着其中的原因。

  九重山中,打坐中的太初道人突然睁开双眼,从中放出两道金光,直冲天际,片刻后,金光敛去,太初道人笑了笑,道:“这小子,倒是有福气啊。”随即闭上双眼,继续打起坐来。

  陈抟和花溅泪同时抬起头看向天空中的异象,陈抟笑道:“溅泪,你看到了吗?红鸾星大放光芒,掩盖漫天星辰的光华,这就说明,你就是我的道侣,你永远都逃脱不了我的手心了,哈哈。”

  花溅泪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会有人在我危难时刻救我,并且我还会嫁给他,只是一时之间有些难以置信。”

  陈抟看着她的眼睛,道:“你早就知道了?这是为什么呢?”

  “既然一切都已经预示着,他就是婆婆所说的那个人,说给他又有何妨?”于是,花溅泪就把花婆婆临终前所看到的一角未来的事原原本本地说给陈抟听了一遍

  听完花溅泪的话,陈抟这才恍然大悟,叹道:“原来是这样,只可惜婆婆的肉身已消散三年,如若不然,我或许有把握复活她老人家。”

  花溅泪也叹道:“是啊,忘了你还有一个神仙师尊,如果他老人家肯出手的话,婆婆或许还有可能活过来,只是你还可以联系到他吗?”

  陈抟摇头,道:“我下山之后,一切都要靠自己,师尊和离凤姐姐是不会出手帮助我的。再说了,婆婆的肉身已经消散于天地之间,就算我师尊想出手也没有办法。”

  花溅泪问道:“你所说的离凤姐姐又是谁啊?”

  陈抟答道:“离凤姐姐啊,她是师尊养的一只凤凰,是她看着我长大的。”

  花溅泪又道:“我们既然想要结为道侣,那就必须得到双方长辈的同意,我的父亲和婆婆都不在了,我想去阴山祭奠一下父亲,回花海祭奠一下婆婆,顺便告知他们这件事,你愿意陪我一起去吗?”

  陈抟笑道:“他们不仅是你的父亲和婆婆,也是我的父亲和婆婆,我当然要去的。完成这些事后,我也想回亳州去祭奠一下父母,向他们焚香告知,他们的儿子娶了这么一位漂亮的不得了的大美女回来,想必他们在九泉之下,也是很欣慰的。”

  花溅泪攥起拳头,轻轻的敲打了一下陈抟的头,笑骂道:“尽说瞎话,以后你就会知道,天下的美女何其之多,我只是其中之一,到时候,非把你的眼睛看瞎不可。”

  陈抟又加把力,把她抱得更紧,笑道:“就算她们再美,又哪里有我这位枕边人更美?我为何要舍近求远?只是以后的日子就难过了,哎!”

  花溅泪听他前面的话,还很高兴,但又为他后面的话不解,于是问道:“这是为何?”

  陈抟看了她一眼,无奈道:“这还不明白?多少武林豪杰梦寐以求的天下第一美人花溅泪花女侠竟然被一个无名小卒给采去,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到时,无数的武林人士恐怕会群起而攻之,你说我要是天天和一些不知所谓的人打来打去,我虽然不怕他们,可是可是太烦人呢!”

  花溅泪听他这么一说,顿时乐得花枝乱颤,笑的前仰后合,说道:“有这么夸张吗?你又不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你就放心吧,不会发生这种事情的。”

  陈抟装作很生气的样子,道:“你也真是的,不帮我出谋划策也就算了,还在这里挖苦我,有必要这么对自己的丈夫吗?”

  花溅泪从陈抟的怀里坐起来,双手捧着陈抟的脸,笑道:“怎么了,我的小郎君,这就生气了?好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啦,我这就帮你想办法,别生气了,啊?”

  陈抟破涕为笑,抱着花溅泪的头,跟自己的抵在一起,边转头,边笑着说道:“还是我的溅泪最疼我啊!”

  花溅泪轻轻的推开他,嗔道:“好了,说正事呢,别闹了。”陈抟立刻规矩起来。

  花溅泪想了想,道:“若是想要一劳永逸,最好的方法就是一战成名,所以只要你找个机会,随便打败几个武林中成名已久的高手,然后把消息散播出去就行了,想必会有人知难而退的。”

  陈抟思索了一下,道:“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一个多月前在杭州江家,万静轩给了江轻雁一张用黄金做成的“名剑帖”,说是要召开什么名剑大会,评选出天下第一使剑高手,我们或许可以利用这次机会,彻底的让天下人看到我的实力。”

  花溅泪道:“我看你好像用的是一把尺子吧,你就算进入了那里面,也不能参赛,再说,你要怎么进去呢?”

  陈抟微微一笑,道:“我认识一个朋友,他的实力,完全足以参加这次名剑大会,我们就跟他一起前往剑阁观礼。”

  花溅泪疑惑道:“朋友?你不是说你是第一次下山吗?怎么会这么快就交上朋友呢?”

  陈抟笑道:“其实,十九年前,我下过一次山,那时我十七岁,他七岁,我在长安城闲逛之时,看到他一个人坐在河边发呆,就与他攀谈了起来,我这才知道他是因为习武天赋与家族中其他人有很大差距,被同龄人歧视,我们俩后来就成为了朋友,我教给他一套练气功法,他如今也是风云榜上的高手,以他的实力当然可以那个名剑大会,到时候我去找他,让他带我们一同前去。”

  花溅泪点头,道:“这倒是一个好方法。不过,你只是去观礼,又不是去参加比剑,你怎么一战成名呢?”

  陈抟看着花溅泪,道:“到时候你和我手拉手进入剑阁,以你的魅力,相信到时候会有很多人和你聊天,如果你身边有我这么一位护花使者的话,那么想必前来找你聊天的人都会恨我吧,即使我不参加比剑,相信到时也会有人自动前来找我麻烦的。”

  花溅泪道:“说来说去,还是要利用我的美色,陈道长,你可真舍得啊。”言语之间满是唏嘘之意。

  陈抟拉起花溅泪的手,笑道:“好啦,我知道我的溅泪善解人意,咱们不聊这些了,聊聊其他的,好吗?”

  花溅泪挣脱陈抟的手,自顾自地靠在白虎柔软的肚皮上,很是软和。闭上眼睛,花溅泪道:“刚才你的故事还没有讲完,接着讲吧!”

  陈抟也不啰嗦,直接开讲,道:“那日师尊带我腾云驾雾来到泰山脚下,师尊说,只要我在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之前登上巅峰,就可以考虑收我为徒。白天太阳很大,晚上又是狂风大作,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达山顶的,只知道后来我成为了师尊的第四个弟子。师尊带我进入了九重山,我就在那里生活了三十年,一直修炼到炼虚合道顶峰,再难进步了,师尊告诉我,我必须去寻找自己的“道”,我这才下山来的。之后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就这些。”

  花溅泪笑道:“真的就只有这些?你不是去过杭州吗?那你又是怎么认识江氏两姐妹的?”

  陈抟笑道:“离凤姐姐将我送出九重山后,我就发现自己深处武夷山中,我在官道上遇见了她们,那时小白想要吃掉她们,所以我就出手救了她们,然后随她们一同去了杭州,也就是在她们家遇见了万静轩,知晓了名剑大会即将召开的消息。好了,我的故事说完了,现在听一听你的故事吧!”

  花溅泪挪了挪身子,尽量同陈抟离的近一些,抬头仰望星空,缓缓道:“我的故事就比较简单了,我父亲是天下第一大侠,我不知道我的母亲是谁,三岁以前都是父亲一个人照顾我,他也没有告诉我我的母亲到底是谁。三岁那年,父亲把我托付给婆婆,然后一个人前往阴山阻挡契丹大军南下,就再也没有回来了。我在花海陪婆婆生活了二十七年后,婆婆大限将至,就把她所有的内力都传给了我,助我进入炼虚合道之境,而婆婆的肉身则消散了,飘零在花海中的花丛里。之后我就进入武林中四处游荡,也结交了一些朋友,没想到江湖险恶,不知道是谁将我的身份告诉给了萧霸道,引出了这么个大高手,萧霸道多次想要杀死我,可一直没能成功,后来北辰夕大哥与我联手将他打成重伤,他才被迫逃回契丹去,没想到他竟然一肚子坏水,与朱温联手陷害我,逼不得已之下,我决定将计就计亲自前往契丹,只要杀死萧霸道,那么一切就都解决了。谁料他早有准备,暗中勾结了几个中原成名已久的高手伏杀我,要不是你及时出现,我恐怕早就去见婆婆了。好了,我的故事也说完了。”

  陈抟道:“那些伏击你的人,可都是我们汉人啊,他们怎么能够做出这等事情呢?”

  花溅泪道:“这并不难想象,只要有足够的利益,任何事情他们都做得出。”

  陈抟道:“萧霸道到底给他们许下了什么承诺?竟然让他们不远万里前来大漠,就只为了围杀你。”

  花溅泪道:“据萧霸道所说,好像是一本耶律昊友留下来的札记,上面记载了耶律昊友的修炼心得,可以助那几人突破自身桎梏,再得五十载寿元。”

    陈抟皱眉道:“生死乃是人的头等大事,所谓的道义、恩情,在其面前都显得那般苍白无力。”

  花溅泪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既然已经被你杀了,也正好应了这句话。”

  陈抟看着花溅泪,道:“溅泪,等回到中原,我就前去替你一一剪灭那些出手袭击你的人所在的势力,你意下如何啊?”

  花溅泪道:“那些人大多都是独来独往,只有那欢喜佛、玉溪云和那个老太监好找,不过那玉溪云的八方洞全靠她一个炼虚合道初期的高手镇着,只要她的死讯传回中原,八方洞必然解散,亦或是被其他势力吞并。那老太监是朱温的人,我与他早就是不死不休了,未来必定取他性命。唯有那欢喜佛最是难缠呐,他的背后站着的可是禅宗少林,乃至整个佛门,这次你杀了佛门的人,恐怕我们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们的。”

  陈抟沉声道:“佛门?若是他们不好好管管自己的人,任由他们胡作非为的话,我也只好代替他们来管了。”

  花溅泪恨声道:“我最痛恨的其实是那欢喜佛所修炼的功法“欢喜禅”,凡修炼此功的人,必须日日夜夜与女子欢好,犹以纯阴处子为最,而且一日不与女子欢好,功力便退后一步,那欢喜佛已经年近一百五十岁,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女子遭受迫害?”

  陈抟大怒,站起身来,骂道:“没想到禅宗祖庭,堂堂少林,竟然也是藏污纳垢的场所,此等邪恶武功,早就应该销毁,永绝于世,少林非但没有这样去做,反而用此功法培养出了一个所谓的欢喜佛,真乃天下之毒瘤。”

  稍微舒缓了一下情绪,陈抟道:“溅泪,即使少林与你没有发生这样的事,看来我也有必要前往少室山一趟了。此去定要让少林交出“欢喜禅”的功法,还世人一个公道,你愿意陪我走这一遭吗?”

  花溅泪看着陈抟的眼睛,道:“既然你有此豪情,身为你的道侣,自然是誓死追随了。不过佛门势大,信徒遍布天下,又有大雄法师这位青冥榜上响当当的人物,我们可要小心点。”

  陈抟笑道:“哈哈哈,溅泪,你我只有两人,我们只需邀战他们佛门最强的那一位,并且当众打败他,逼他们交出那本武功心法即可,并不一定要与整个佛门为敌。”

  花溅泪闻言,轻叹道:“原来你早就已经谋划好了,到是我过于紧张了。”随即上前紧紧抱住陈抟,柔声道:“陈大哥,不管怎样,我都不允许你离开我,我真的只有你一个人可以依靠了。”

  陈抟亦是紧紧拥住怀中佳人柔嫩的娇躯,缓缓道:“傻瓜,你可是我认定的道侣,我如果真的不要你了,那就是对我自己的否定,那样的话,我将永远不能证道,对于一名修道者来说,没有比这更加残酷的惩罚了,我又怎会自己为自己挖掘坟墓呢?”

  花溅泪点了点头,最终只说了一个字:“嗯”。

  陈抟笑道:“好了,我们感觉休息吧,明天还有事呢!”随即就那么拥着花溅泪的娇躯躺在白虎柔软的毛皮上,闭上了眼睛。这一夜,他们定是十分开心的。

  翌日,太阳升起的好像比平时要快一点,陈抟与花溅泪在日上三竿的时候才醒来,两人相视一笑,随后站起身来一同前往那片大湖去洗漱。

  湖边,陈抟很快便洗漱完毕,就那么坐在地上看着花溅泪的动作,脸上时而浮现出笑容。

  女孩子洗漱确实麻烦,光是洗头发就占了大量时间,幸好陈抟是很有耐心的人。终于等到花溅泪洗完头发,见她习惯性的要扎一个女子发髻,于是上前制止了她的动作。

  陈抟望着疑窦顿生的花溅泪,笑着说道:“你现在可是穿着一套道袍,自然要束发加冠,好做一个十足的女道士才是,况且你是我的道侣啊,若是你我异服而行,恐怕会遭他人非议啊。”

  花溅泪一想也是,于是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可不会束道士的发髻,我要你帮我束发。”然后就那么蹲在湖边,等着陈抟来给他束发。

  陈抟笑着摇头,但是脚步却是没有停下,慢慢的向着花溅泪走去,然后蹲在她的身后,左手撩起她的秀发,右手不知何时拿出一把梳子,轻柔的放在花溅泪的秀发上,手上微微用力,一梳梳到底,那看着花溅泪的眼里满满的是化不尽的情意。

  过了许久,陈抟终于给花溅泪束好了发。“时候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陈抟对花溅泪说道。

  花溅泪没有说什么,静静地跟在陈抟身后,骑上白虎,然后在陈抟一声“出发”后,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在前往阴山的路上,花溅泪和陈抟两人一前一后的骑在白虎背上。陈抟突然间道:“溅泪?”

  花溅泪回过头来,问道:“怎么了,陈大哥?”

  陈抟从怀里取出太初道人给的《玄牝大法》,递给花溅泪,道:“看看这个吧,对你有用。”

  花溅泪疑惑地接过来,展开竹简,看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花溅泪合上竹简,只见她面带桃红,羞得不行,心里疑惑未明,于是细声问道:“陈大哥,你给我看这种双修的功法做什么?”

  陈抟回答道:“师尊说我的修为太高了,日后咱们双修起来,会变成我单方面对你的掠夺,会使你气血亏损,寿元大减,如此并非我的本意,可能使我心生魔障,永不证道。为此,师尊特意创造了这本功法。”

  花溅泪瘪了瘪嘴,道:“你师尊对你可真好,连这个都想到了。”

  陈抟紧了紧环抱佳人的双手,笑着说道:“怎么,吃醋了?我的师尊当然也是你的师尊了,而且只要你修炼了这本《玄牝大法》,便可以借助双修之功一举达到炼虚合道后期,并且日后必会达到巅峰之境。”

  花溅泪笑道:“如此说来,对我是百利而无一害,那我可得好好修炼了。”随即又展开《玄牝大法》,细细地读了起来。

  陈抟看着她认真的模样,不由得会心微笑。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地流去,而陈抟和花溅泪都不知道的是,在这几天时间里,萧霸道之死已经传到了中原地区,一位名列《青冥榜》的大高手死了,这无疑会使武林中掀起一股狂风暴雨。

  ………………

  龙虎山,

  自东汉时期,张道陵在此创立道教以来,这里就是整个华夏的道教的中心圣地,千年以来地位尊崇。

  最近这里刚刚下来一场小雨,山道上满是积水,天师府便坐落在山腰的位置,而从山腰前往山顶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这里的地面全是用青石铺就而成,而在这条平时少有人经过的小路上正有一道速度极快的身影,只见那人身穿黑色道袍,神情紧张,此人正是当代张天师----张天凡,不知道是何事使得他如此这般。

  突然,他前进的脚步嘎然而止。

  “天凡,何事如此紧张?”一声苍老但极具威严的声音在林间响起,使得张天凡的身影一顿。

  听到这声音,张天凡身影停下,朝着山顶虚拜而下,道:“父亲,萧霸道死了。”

  “嗯,如何死的?”此时的声音没有之前那般宏大,显然是听到这消息极度震惊之下才会现出身影。

  只见此人身着白色道袍,满头白发,找不到一根黑头发,但是他的眼睛却是炯炯有神,此时的他眉头紧锁,紧紧的盯着眼前的儿子。

  张天凡不敢隐瞒,说道:“回父亲的话,萧霸道与朱温联手,以天下百姓的性命裹胁,逼迫花溅泪前往草原,日前传来消息,萧霸道已死,是不是花溅泪所杀尚且不得而知。”

  老道人皱眉,道:“不可能是她,萧霸道能够与我一同名列《青冥榜》上,自然不是泛泛之辈,他的舅舅是死在安如山手上的,他对花溅泪的杀心绝对不会减少,而以花溅泪的实力,也绝对不可能是萧霸道的对手,看来花溅泪命不该绝,定有高人相助啊!”

  张天凡道:“那,父亲,我们天师府该做何打算?”

  老道士,也就是上一任张天师闻言道:“不用我们出手,先密切关注天下其他势力的动向,等到花溅泪回到中原再说吧。”

  张天凡道:“是,孩儿知道了。”随即沿着小路下山去了。

  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老道士转身向山顶走去,嘴里嘀咕道:“天下风云将变,我龙虎山该何去何从?”走着走着人就不见了,而山顶又再次被浓雾笼罩住了。

  ………………

  乐山,这里有一座大佛,佛顶与山齐高,位于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交汇处,开元初年修建,前后历时九十多年,直到百年前才建成,而凌云寺便坐落在大佛旁边,这只是一座小寺庙,比不得白马寺的大气,也比不得少林寺的天下闻名,然而近几十年,武林中恐怕没有人不知道凌云寺的,只因为在这里有一位名列《青冥榜》的大高手,他就是大雄法师。

  此刻,在大佛头顶打坐的大雄法师睁开眼睛,看向下方站着的小沙弥,开口问道:“萧霸道之死,是何人所为?”

  小沙弥道:“江湖传言,乃是安如山大侠之女花溅泪所为,其中真假,不得而知。”

  大雄法师皱眉道:“好了,你下去吧。”

  小沙弥向大雄法师行礼道:“是,阿弥陀佛。”

  大雄法师抬头看天,,忽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道:“天下将变,这天越来越看不懂了,阿弥陀佛!”

  ………………

  剑阁,位于蜀中北部山区,这里地势陡峭,乃是一处易守难攻的绝地,大约一百五十年前,玄宗皇帝的左金吾大将军裴旻辞官归来,在此地创立“剑阁”一脉,共邀请八位武林高手一同见证,当时的皇帝派人送来“剑圣”牌匾,从此以后“剑阁”名扬四海,无数人争先恐后地拜入这里,犹如过江之鲫。

  此时,在“剑阁”大堂里,当代阁主秋月白正眉头紧锁,看着手中门下弟子传来的书信,喃喃低语:“没想到萧霸道竟然栽在了一个晚辈的手里,看来现在的年轻人不简单呐!先是夜弟被牧无情打败,现在连萧霸道都死了,天下将变呐!”

  ………………

  成都,昨天王建在此登基称帝,以万家为首的蜀中各大世家纷纷效忠,但是今天,万中则的脸上没有了昨天的风光无限,有的只是疑惑和隐晦。

  “萧霸道竟然被花溅泪杀了?难道现在的晚辈真的那么厉害,先是秋月夜被牧无情打败,现在萧霸道又被花溅泪给杀了,难道这天下真的要变了吗?”万中则一个人坐在家里,细细品味今天得到的消息,不由得低声道。

  杭州江家……

  长安任家……

  岭南曲家……

  洛阳李家……

  泰山连家……

  江南第五家族……

  甚至是不知道是哪里的左丘世家都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萧霸道被杀的消息,有人欢喜有人愁,但是却只有很少数人看到其中的真谛,大多数人都把花溅泪当成一等危险人物,警告后人不要去骚扰她。

  但是他们万万没想到,陈抟的出现才是真正改写武林历史进程的关键,当然了,现在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天底下有陈抟这号人物。

  在整个天下武林都被引爆之时,陈抟和花溅泪也终于到了阴山-----鹰嘴岩。

  “当年我父亲为了阻止契丹大军南下的步伐,在此地强行引来天劫,导致这里寸草不生,山体炸裂,自然形成一个形似鹰嘴的岩石,这便是鹰嘴岩的来历了。”花溅泪看着眼前黝黑的山体,眼里流露出缅怀的神情。

  陈抟上前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对她说道:“你父亲是为了天下百姓,虽然他陪在你身边的时间不多,但他肯定是爱你的,我们这些做后人的,应当为他感到骄傲才是。”

  花溅泪把头靠在陈抟的肩膀上,低声应道:“嗯。”

  这正是:“甜言蜜语何须用?我自将心印彼心。红鸾星动非大凶,天下自由龙凤呈。林深山静彻夜谈,共奔前途赴阴山。五湖四海惊星落,风云将至应小心。”

上一章 第四章:胡虏难缠险赴死,情由心生遇扶摇。 太初门下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