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噩梦·童年

蛋糕店倒闭了，家里一下子没了经济来源。

没有星星的夜空漆黑一片。

木惜搬来板凳趴在餐桌上写作业，木月宁坐在一旁织毛衣，只点一盏灯，漾出昏黄的暖光。

木月宁等到秋天就能完工了。

木惜我们该怎么办?

木月宁啊……别担心，我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

木惜我不上舞蹈课了。

木月宁什么?！那不是你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接着，木月宁突然明白了，脸色苍白，她紧紧搂住女儿，欣慰地哭着说:

木月宁等我有钱了，一定会让你继续学的！

木惜嗯……

木惜将头窝在妈妈怀里，声音有些瓮声瓮气的。

蛋糕店的倒闭，一直如鱼骨横亘在木月宁的喉咙中，每吞咽一下，心就跟着痉挛一回。她不甘心，她想要重新再开一家蛋糕店。

不只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孩子。

“咚咚咚。”

是谁在敲门?

木惜挣脱束缚，跑去开门。

又是这个该死的女人！

木慧宁一脸堆笑地站在门外，往屋里探了探头。

木慧宁哎呀，姐姐，我来得可真不巧，正逢蛋糕店倒闭呐！

木慧宁妹妹想借姐姐一点钱，你知道，佳柔长大了可是要当钢琴家的。

木月宁低着头沉默不语。

木惜气红了眼:

木惜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休想再从我家得到半分好处！你滚！

木慧宁死丫头，怎么说话呐！！

说罢直接扇了她一巴掌。

木惜被这一巴掌打得头晕脑胀，瘦小的身子直接偏倒在地，白嫩的脸上浮现出大大的红手印，嘴角还挂着血迹，可那一双眼睛仍旧恶狠狠地等着她。

木月宁小惜！

木月宁丢下膝上的毛衣，扑过去，扶起木惜。

闭眼，尽量用平静的声音说:

木月宁如你所见，蛋糕店倒闭了，我们已经没有钱了，你走吧。

开什么玩笑?这颗软柿子竟敢反抗我的话！

死丫头，你等着！

这么想着，愤愤不平地离开了。

自此，她一连接了好几份工作，白天当服务员，晚上做清洁工，给人织毛衣……

为此熬过的每一个夜晚，

为此付出的长久努力，

为此花费的每一滴心血。

有时木惜半夜醒来，看到妈妈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她已经累得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旁边是零零散散的手作。

木惜轻手轻脚地走上前，拿起一条毯子，披在妈妈因常年劳作而弯起的背上。

木惜妈妈，你没事吧？

似是习惯索然，亦或是梦中的呓语，她轻轻说:

木月宁没事……

木惜关了灯。

妈妈，好梦。

第二天，木月宁在晨光熹微之中醒来，眼底泛着淡淡的乌青。她伸了个懒腰，一站起来腰酸背痛，一阵眩晕袭来，眼前阵阵发黑。

木惜早已准备好了早餐，坐在桌边等妈妈醒来。

木月宁忍住不适，扶着额走进厨房。

木惜妈妈，是不是昨夜熬得太晚了？

木惜见状担忧地皱起眉头。

木月宁没事。

木月宁勉强扯出一丝疲惫的笑容。

木惜要不今天就别去上班了吧！

木月宁那可不行！

木惜你现在最需要休息！

木惜猛的站起。

木月宁被吓了一跳，一向温顺的女儿也会露出这种急不可耐的表情吗？

木月宁别闹。

木惜拗不过妈妈，只能远望着她疲惫的身影渐行渐远。

她从未像此刻这样迫切地想要长大。

半夜，木月宁下班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书房看看熟睡的女儿，然后继续工作。

手作完成到一半，一阵阵眩晕又连带着头痛袭来，眼前模糊一片，阵阵发黑，她想要站起来，可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了，完全不听使唤，最终瘫坐在椅子上。

躲在云堆里的月亮忽然露出了笑脸，月光透过窗子照进来，将椅子上的木月宁照得清清楚楚。

木惜半夜起床倒水喝，却鬼使神差地又进了妈妈的房间，她看见她的脸色挂着慈祥的微笑，皎洁的月光洒在她身上，让她看上去比死亡更加安详。

木惜想要离开，却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哗啦。”

木惜下意识地转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