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伴随着晨雾,在山坡顶上探头探脑。
经过一夜的跋涉,李思海已经累得上眼皮接下眼皮了,可就是这样,他依然硬挺着前行,毕竟,只有往前才会有生的希望。
可现实总是喜欢开玩笑,这草原真的是如同沙漠一般无边无际,没有坐标,就连指南针都失去了方向,他只能凭着感觉朝着念想中的北方走去。
当烈日当空时,李思海才随意地在原地坐下,抱着旅行包休息片刻,他不敢躺下,他怕躺下就再也起不来了。
白鬼这时候居然很尽责地守护在李思海身边,警觉地盯着周围。
也不知道休息了多久,半梦半醒的李思海睁开了眼睛,入目处依旧是那片无际的草原。
拍拍屁股站起身,李思海叹了口气,这茫茫荒原,真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
李思海不断选择方向,但是总觉得往哪边走都一样,迈开步子,却是走不动了,他的鞋带被白鬼咬住,不住地向后拖。
“白鬼,松开!”李思海轻声说了句,就在说话间,李思海的心猛然颤抖起来,眼睛几乎要崩裂,原来就在距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一股巨大的白色旋风,连接天地,以极快的速度向他逼近。
脑中只有一个字,就是跑,所以他也这么做了,虽然情景可怖,但李思海却不至于四肢僵硬。
可是要跑得过龙卷风,李思海心中却是没底,准备丢下身上的行李,可是李思海却犹豫了,这背包里可都是救命的东西,要是扔了,那自己就是死定了。
这些想法在一瞬间集体涌向李思海的脑袋,可是白鬼比他想的简单多了,瞬间化为巨兽,嘴巴提起李思海,大头一甩,将李思海放在背上,急速狂奔。
但是这背后呼呼的龙卷风好似游走的长蛇,速度越来越快,很明显,这就是冲着李思海和白鬼来的。
白鬼是动物,他的本能应该教会他如何躲避灾难。
李思海也是这么想的,就在他觉得自己得救时,白鬼居然一个急刹车,朝着龙卷风的方向跑去,这可把李思海给吓了一跳,“莫非白鬼和这怪风是一伙的?”
也不怪他有这么一想,若琳和若羽然都认识它,知道它是鬼狐,显然这白鬼就是这个世界的东西,想到这,李思海准备翻身跳下,这点高度还不至于摔个重度伤残。
可惜的是,白鬼和怪风的速度都很快,李思海还没来得及跳,就被风给卷了进去,一瞬间是头昏脑涨,整个人被气压压得喘不过气来,肺里像是被风撕裂似的,四肢更是失去了知觉,逐渐,大脑也失去了感觉。
“喂!喂!你还醒着么?”
“这是什么?”
“喂!”
不熟悉的聒噪声不住地在李思海耳边响起,眯缝着眼睛,眼前一片白色,只有模糊,依稀还能看见有个影子在自己眼前晃悠。
想抬起手臂,可是这神经似乎是罢工了,完全没办法控制。
翕动着嘴唇想说话,可是嗓子眼里就像是被撕裂了,只能发出嘶哑的“啊啊”声。
“我天,一定是 ,睡会!”李思海闭上了眼睛,不过他真的睡着了,再次醒来时,他觉得背部有些温暖,不像之前那般冰冷了。
“咦,手能动了!”李思海动了动手指,继而是手臂。
可是下一秒,他却失落了,腰部以下完全没有知觉,更要命的是,眼前还是一片模糊。
“该不是视网膜损伤或者脱落吧!”李思海暗忖。
“你醒啦!”很明显,是女声,接着就是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思海指尖紧紧扣着床面,要是对方有什么异动,他一定会以最快速度擒住她,即便是他下半身不能动弹。
忽然,李思海觉得面部有风,似乎是有东西在自己面前移动。
“眼睛看不见么?”女声自言自语道,接着又说:“你饿了么?我给你拿吃的。”
然后脚步声轻快地消失了,不多时又出现在房间内。
“吃吧,这是地瓜做的丸子!”女声变得轻快起来。
可是李思海却没动,只是抬手抓住女人的手腕,问:“你是谁?这是哪儿?”声音低沉,并且颤动着。
“哎呀!你弄疼我了。我是谷忧忧,这里是我家。”女声说的耿直,说完李思海就松了手。
“对不起!”道歉结束,李思海也松了口气,刚才他捏住女人的手腕,实际上是一种简单的测谎方法,通过脉搏和皮肤血管的轻微跳动来判断心跳,如果说谎,心跳会有轻微或明显的加速,即便是一个撒谎高手,也是逃不过这
些生理机能的反应。
“那你现在还吃么?”谷忧忧有些迟疑地将手里的碗递过去,并且尽可能站得离李思海更远一些。
“谢谢!”李思海在空气中僵住了手臂,他心中嗤笑自己,都已经是睁眼瞎了。
“给!”李思海觉得手中一沉,脚步声“哒哒”地消失了。
碗中的热气熏得李思海眼中氤氲,“真是倒霉,这人快死了,眼睛也瞎了。”
随后摸索着,碗里有个木柄,感觉是个勺子,李思海晃荡了一下碗里,感觉是几个丸子,正在冒着热气。
扒拉了几次,终于是吃到一口,这一口热东西下去,李思海突然意识到一件事,“白鬼,白鬼!”
手边、身边空空如也。
“哎,狐宝,你别乱跑。”谷忧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李思海手中一软,肩膀上有些负重,脸上传来湿漉漉的感觉,几日的相处,却到了心照不宣的地步。
“狐宝,叫你别乱跑,好不容易寻着了!”女声碎碎叠叠地传入李思海的耳朵。
清晰的脚步声,很明显,女人进屋了,“狐宝为什么对你如此亲昵?”
这个问题不像是询问,倒像是质问,如同自己辛苦养大的女孩,被人娶走一般,言语中全是醋意。
“哦?狐宝?它是你养的?”李思海听着女人的口气,却是觉得好笑,也就戏谑地问道。
“那当然,不然还能是你养的!”不落下风的女声。
小狐狸突然纵身跃下,一溜烟地又盘踞在这个女子的脚边。
没有烟波浩渺般的轻纱衣裙,女人穿的是一套有些泛黄的白色麻布衣裳,上衣开片及膝,下着百褶裙样式的裙裤,腰间一根粗麻绳作为腰带,纤细的腰身只手便能盈盈一握,长发分成两促,分别放在胸前,这如瀑布的黑发让胸前显得更为宏伟,而麻绳腰带更是凸显了她的美好身材。
白皙的肌肤,让她看起来像个僵尸,但是梁上的红裙驱散了惨白的面色,让她的肌肤晶莹剔透,她的鼻子和眼窝之间有一颗若隐若现的红色血痣。
眼睛晶莹,顾盼之间有种俏皮之感,走起路来有“叮铃”的声响,却是耳垂上的铃铛耳坠。
可惜李思海却看不到这一切,“它受伤了,是我救了他。”娓娓道出和小狐狸相识的缘由,李思海便不做声了。
“这样啊!”拖长了音调,女人也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