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茵的话成功吸引众人的注意力,不过除了李思海,并没有知道普蝶与她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对了,蛊灵是什么样的?”雷远一边使劲嚼着煎饼一边含糊不清地说着。
李思海可是见识过,那恶心的怪物他可不想看第二次。
“这样的!”韩茵说着就开始结印诵念,她慢慢张开嘴巴,众人的眼球都凑了过去,一只肉团从她嘴里慢悠悠爬出来。
她将蛊灵置于掌中,递给众人看,“就这样的。”
只见蛊灵周身通透,呈现晶莹的乳白色,散发出类似于紫檀的木质香味,它懒洋洋地趴在韩茵的手掌内,只有看似头的部分在微微翕动着。
“这么小?”李思海不禁喊出声,那晚见到的蛊灵如此恶心恐怖,这个蛊灵看起来却这么小巧,甚至可以用玲珑可爱来形容,但是李思海不是笨蛋,他楞是没提那晚的事,毕竟是普蝶动手害了韩家人。
“这是平时的状态,施加咒语后就会改变形态。”韩茵很健谈。
“可我听说蛊灵族会因为蛊灵的驱使而去害人,因为每年若不拿活人祭蛊,蛊灵咒师本人就会折损生命。”端木白玉说话了,这是她从祖师爷的手札中看到的内容。
“确实是这样,但是我们有祖传的丹药,每年暗示服实就不需要害人了,至于世人对蛊灵咒术多有误解,那是因为蛊灵族出了几个宵小之辈,惹来许多仇家,所以名声不太好罢了!不过没事儿,但凡违反族规的都去祭活蛊了。”韩茵说着居然咧出笑意,将金蚕蛊灵放入口中。
众人不免倒吸凉气,这蛊灵族确实透露出邪性。
“对了,那个鬼叔什么人?那天在高速路上,我分明看见他在挡风玻璃上,你和普蝶谁扎了我一下,他就不见了!”李思海好奇地问道,这个问题困扰他一整晚。
“我扎的,韩茵说道,小蝶姐让我扎的,你被鬼叔的鬼虱迷了眼!”
“什么狮?”李思海没听懂。
“鬼虱,虱子,跳蚤!鬼叔养的,你可能在我家就被他种了。”普蝶解释道。
听见李思海身上有跳蚤,离他最近的雷远向后退了好几步,故做扭捏地说:“海哥,你长跳蚤了,快去洗澡吧,脏死了!”
“你女人啊!看你那样子,老爷们长几个跳蚤会死啊,臭老头,恶心!”李思海恨道,这个鬼老头,居然往人身上放跳蚤。
“这鬼虱真会死人,一旦催动,你就会死在幻觉中。”普蝶表情严肃,不像骗人。
“那!”李思海无话了,“我去洗澡!”紧接着蹦出一句话来,转身就要跳进水缸。
“没事,鬼虱一次只能种一只,韩茵已经给你处理了。”普蝶说道,“鬼虱忌讳银器,所以我发现你身上的鬼虱后,就让她给你灭了。”
听到这里,李思海长舒一口气,这可把他吓死了,活了三十年,要是被虱子弄死,那可就糗大了,保准史上第一人。
“那个鬼老头就会用虱子么?还有别的招数没?”李思海想来都是要知己知彼才会上,他才不会吃眼前亏。
“鬼叔他很神秘,鬼虱、阴爪是大家知道的,鬼虱一旦被种上,被种人就会被他致幻,最终死亡,但是鬼虱怕银器,不足为惧;阴爪,非常恐怖,只要被缠上,就会魂飞魄散,瞬间飞灰,见过阴爪的人都死了,至于其它没人知道,总之,他很危险!”普蝶给鬼老头下了个定义。
众人皆是为之震惊,这鬼叔果然棘手。
“啪!”
韩茵转身用力关上房门,外层门纱被这撞击引发剧烈颤动,众人面面相觑。
“韩茵家人就是被鬼老头害死的。”李思海说道。
“我去找她聊聊。”端木白玉敲响韩茵的门,被放进里屋。
院内一时无话。
“先散了吧,我去办点事儿,雷远、小奇和我一起,你们都再休息会儿,下午两点在院子集合。”老板说完,帅气地转身离去,引得门边那串信铃颤动,离开玄薇观时,李思海带走了它,清晨时候便又取出挂在门边。
“这串信铃是我母亲亲手做的。”李思海耳后,普蝶略带惆怅的嗓音传来。
李思海看着信铃上细腻的图案,正想感叹,突然被普蝶从后门轻轻抱住,“别动,听我说!”
“天哪!三十多岁第一次被女人抱这么紧!”李思海在心中感谢上天。
“这串信铃是我母亲亲手制作送给我父亲的护身之物。记忆中,母亲很漂亮,但从我懂事开始便知道,母亲的双腿在收缚灵的时候动了筋骨,一辈子都不能再行走。那时候,父母陪伴着我住在山里,父亲有时候会去外面走动,带回很多稀奇玩意儿,我还记得父亲给我带回来已经化了的绿豆沙,很香甜。
母亲从我六岁时教我使用缚灵咒,其实很有趣,有些动物灵很友善,有些很凶悍,可是有了咒术,他们却也听话。父亲对于我和母亲很是宠溺,我甚至以为世界上的人和我拥有相同的能力,后来,妹妹降生了。可就在妹妹降生的第二天,父亲永远的失踪了,一个月后,五个自称姓韩的蛊灵族人将我、母亲和襁褓中的妹妹带回了蛊灵族据点。
那天我才知道,父亲原来还有一个女儿,那就是韩茵,韩茵的母亲是蛊灵族族长,她的前夫死去后,家族中便挑选了我父亲作为她的丈夫,你不知道,我父亲和韩茵的母亲可是亲兄妹啊!他被家族的人灌下情药,和韩茵母亲发生了禁忌的关系,药醒后的父亲发疯似的逃离了韩家,他逃进山里,遇到了美丽的母亲,两人坠入爱河。
父亲失踪那天,就是因为上集市给妹妹买玩具这么一次偶然的机会,而被寻找他的韩家人抓回,韩茵的母亲也不是个狠心人,就把母亲、我和妹妹都留在了韩家,住在偏院,而父亲还是成为她的丈夫。
后来有了韩茵,也是奇怪,韩茵从小就喜欢粘着我,我对她不讨厌,但是终究喜欢不起来,大家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倒也没什么冲突,但是随着年纪增长,韩茵对我母亲的态度日益恶劣,但对我依旧亲昵。
后来韩茵的母亲在练蛊灵时遭到反噬,告别人世,韩家选定新的族长,族长是韩茵的大姐,她看不惯我们一家,所以父亲才得以寻到机会,让我、妹妹和母亲离开了韩家,在城里买了房子,定居下来,事实上,在韩家生活的几年,韩茵母亲名义上是不忍我们受苦,实际上就是监视,离开韩家算是解脱。
哎,可是,几年前七婆带人到家里,趁父亲不在的空档,害死了妈妈,那天火很大,毁天灭地般的火焰迷住了眼睛,我只觉得空气渐渐稀薄,醒来时,我就已经在用韩茵祭黑蛇灵了。那时我才知道,居然是七婆带走我,还给我喝了失忆的药,后面你都知道了,但是妹妹居然活着,我......”
说到这,普蝶抽泣起来,死死抵着李思海的脊背。
哭声在冬日里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