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番外)

这天，天很高，云很安静，微风无雨，空气里的腐败味变淡了一丝。

一片枯叶悄悄地挣脱树枝的束缚轻轻落在地上，这片枯叶的身下是另一片，另一片的身下又是另一片……

它们彼此交叠，一层又一层，交叠的面积又各不相同，这有点像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层，你占了别人的一部分，别人又占了你的一部分，别人又占了别人的一部分。唯一的区别就是人与人之间占比的多少，换句话说就是造成的影响的大小。

一阵风飘去，又是几片枯叶落地。

秋天就这样来了。

这时候，杨清风的头发已经长长一些了，但因为长期以来的营养不良、睡眠质量差、不注意卫生、情绪不稳定等……他的头发掉得很厉害。

三十岁还不到的人，头发就稀疏得像颗发了毛的鸡蛋一样，摸起来的感觉他自己也觉得不爽。

既不像肚皮一样顺滑，也不如刚剃几天那样磨手，反而只剩千来根软巴巴的枯毛。

每一次爱抚自己的脑壳都要看看手里有没有头发。

所剩不多的头发如果还能继续脱落，那他的脑袋很有可能就跟这秋天的树的最终结果一样变得光秃秃的。

在Z市，两伙人分别在一个商场的出口和入口的不远处的保安亭躲藏着，他们生怕被丧尸们发现，所以只露出个窗缝派一个人观察外面的情况。

城市里的丧尸比杨清风所在的小镇多得多。这两伙人显然是知道这个规律，不敢轻举妄动，神情紧张，个个锁紧眉头，就连呼吸都变得又深又慢，仿佛发出任何一点声音都是种罪恶。

出口处的那伙人里，一个戴眼镜的男人一边观察外面一边掏出对讲机轻声说：“光头佬，光头佬，你那边怎么样了？”

入口处那伙人里，一个光头男同样一边观察一边拿出对讲机轻声说：“啊明，我这边还有很多。差不多……有……四十个混蛋。”

“妈的！我这边……也有三……十多个。”

“现在也只能等了，暂时就只有这个办法了。”

“光是门口这就有这么多了，里面岂不是要多成狗？”

“狗比这些混蛋好对付多了。”

“唉……本来昨天我们都定好计划了，结果这些b崽子有这么多……”

“没事，会有机会杀进去的，别像你弟那样犯傻就好。”

“杰明……唉……光头佬，你觉得要是里面真的没有多少食物了的话我们还能活多久啊？”

“不可能！这么大个商场没理由没吃的。你别忘了商场的地下仓库。”

“希望是这样，我们这边武器没你那边好。”

“到时候你们必须走快点，我们这边虽然有把弓可以掩护下你们，但是箭也没多少了……不过你放心，我们这有两个当过兵的。”

“确实，还有你这个肌肉猛男。”

“呵呵。你的闹钟准备好了吗？”

“OK！就等个合适的机会用了。”

“好，我这的闹钟也准备好了，一有机会立马通知你。”

“好。”

尸群依然不离不散，它们就像高峰期的地铁一样，走了一群旧的，又来了一群新的，数量几乎没有任何变动。

好像商场有什么比人肉更吸引它们的东西一样，可是除了广告牌海报服装店模特金银珠宝不知道还有没有的食物以及家电生活用品外已经没有能吸引到它们的东西了。

有时候好不容易少了一些，两伙人刚想行动，又发现来了一些，行动便作罢。他们就这样和它们打起了莫名其妙的持久战。

看是它们先变得少起来让他们杀进商场，还是他们沉不住气冲出去被它们包围。

但显而易见的是，他们处于劣势的天平一端，就算能杀进去，里面的情况谁又能预测得到呢？

回到杨清风这边，他正好在挠着头，他也是有好一段时间没有洗头了，光秃秃的脑壳突出千根软毛，上面泛着一层薄油，油腻得很。不抓的话，痒。抓的话，自己又觉得恶心。

他陷入了一个滑稽的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