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霍格沃茨城堡的大礼堂正被成千上万支悬浮的蜡烛照亮。
新生们排成长队,忐忑不安地等待分院。沈望舒站在队伍中段,她能感觉到背后有目光——几道来自斯莱特林长桌的,带着审视意味的视线。
米勒娃·麦格“沈望舒!”
望舒走上前,坐在那张四脚凳上。麦格将分院帽放在她头上——帽子很大,几乎遮住她的视线。
万能角色“嗯……”
一个细微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
万能角色“很有想法。渴望知识,热爱学习,拉文克劳会欢迎你。但是等等——”
分院帽顿了顿。
万能角色“野心……隐藏得很深,但确实存在。懂得审时度势,善于观察,斯莱特林会帮你走向辉煌。两个学院都适合你,真有趣。”
望舒在心里默念:
沈望舒“(拉文克劳,请让我去拉文克劳。)”
万能角色“哦?”
万能角色“这么坚定?让我看看……芈家的血脉,尽管经过稀释,依然如此鲜明。孩子,你知道你的祖先大多在哪个学院吗?”
望舒的心沉了一下。她知道——祖先芈月灵是斯莱特林,曾祖母玥儿·怀斯曼是斯莱特林,爷爷艾德里安· 伊斯顿是斯莱特林,父母西里尔·莱文克劳斯和昭耹·伊斯顿都是斯莱特林。斯莱特林几乎像是家族的诅咒,与那个真正的诅咒缠绕在一起。
万能角色“斯莱特林会非常适合你。”
分院帽继续低语,声音只有她能听见。
万能角色“你会在那里大放光彩,你天生就属于那里。那里有资源,有人脉,有能让你保护想保护之人的力量。为什么要抗拒?”
因为我不想变成他们那样——望舒没有说出声,但这个念头强烈。因为玉兮需要的是一个不会坠入黑暗的姐姐。因为秋妈妈和塞德里克爸爸用十一年的时间教会我,力量不一定来自野心,也可以来自爱和责任。
万能角色“固执。”
分院帽叹了口气——真的叹了口气,帽子抖了抖。
万能角色“和你父母当年一样固执。好吧,既然你如此坚持……那么——”
它提高了音量,让整个礼堂都能听见:
万能角色“拉文克劳!”
拉文克劳长桌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望舒摘下帽子,脚步有些发虚,走向拉文克劳长桌空位,坐下时,她下意识看向教师席——纳威·隆巴顿教授朝她微微点头,脸上是温和的笑容;而斯莱特林院长,那位面色苍白的魔药学教授,正用一双深不可测的黑眼睛盯着她,那目光像是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东西。
晚宴后,级长带领新生前往拉文克劳塔楼。当被问及“什么东西会消失,但永远不会真正离开”时,望舒几乎是脱口而出:
沈望舒“记忆。”
鹰状门环旋转着打开了。
她的宿舍在塔楼西侧,窗户正对着黑湖。三个室友已经在了:莉拉·柯林斯,麻瓜出身;琳达·斯卡曼德(“是的,就是那个斯卡曼德家的远亲!”);还有一个沉默的黑发女孩,自称米雅娜·斯特安,来自一个小家族。
那一晚,望舒给家里写了第一封信。
三天后,信到了。
秋在厨房里读信,读着读着就红了眼眶。塞德里克站在她身后,一只手轻轻搭在她肩上,另一只手不动声色地抚平羊皮纸边缘的折角——隐形墨水浮现的警告只有他能看见。
“斯莱特林有几个高年级学生总盯着我看。其中一个姓诺特。”
西奥多·诺特。塞德里克眼神沉了沉。老朋友,或者说,曾经的“朋友”。西里尔·莱文克劳斯的挚友,如今是斯莱特林最难以捉摸的魔药学教授之一,只愿意教高年级。他的女儿白诺今年刚入学,也在斯莱特林。
“平斯夫人说图书馆最近有人试图偷进禁书区,被画像发现了。她在排查学生。”
塞德里克将羊皮纸折好,看向窗外。玉兮正在花园里练习望舒寄回来的符文,指尖划过空气时,留下短暂的光痕。她画得很专注,没注意到自己每完成一个符文,周围几株秋海棠就会轻轻颤动,花瓣朝她的方向微微倾斜。
这是芈家血脉对自然魔力的亲和力,也是诅咒附带的,不稳定的魔力增幅。塞德里克想起西里尔笔记里的警告:“力量与危险一体两面。教她控制,否则控制她的将是诅咒本身。”
秋·张“望舒适应得很好。”
秋擦掉眼泪,露出笑容。
秋·张“纳威很照顾她,室友们也不错。她甚至已经开始预习魔药课了——虽然她说斯内普教授看她的眼神有点奇怪。”
塞德里克“斯内普教授总是那样,他对所有学生都一视同仁地……严厉。”
但他没说出口的是:斯内普当年认识昭耹。他很可能在望舒脸上看到了故人的影子,以及无法摆脱的那个人的阴影。
晚餐时,玉兮安静地吃着土豆泥,突然抬起头:
叶玉兮“妈妈,博克家族……是做什么的?”
秋和塞德里克交换了一个眼神。
秋·张“他们是神圣28家之一。”
秋斟酌着词句。
秋·张“经营博金博克店,你知道的,在翻倒巷,与对角巷相邻。他们……擅长鉴定和交易魔法物品,有些相当危险。”
叶玉兮“他们家有个和我一样大的男孩,他在躲什么人。他好像……很怕我,但又不是完全怕。”
塞德里克放下叉子。
塞德里克“他叫什么?”
叶玉兮“莱纳斯。莱纳斯·博克。”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了几秒。塞德里克看向秋,秋轻轻摇头——那意思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塞德里克“如果明年在霍格沃茨遇到他,保持礼貌,但不要轻易信任。博克家族的人……往往有自己的算计。尤其是现在这个时期。”
叶玉兮“什么时期?”
塞德里克“变革的时期,有些人想回到过去,有些人想加速未来。而像我们这样的人……只能尽力保护好现在。”
那天深夜,等玉兮睡下后,塞德里克在书房里点起一盏小灯。他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细长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卷用黑色丝带捆扎的羊皮纸。纸上记录着近几个月魔法部的监视名单,其中一个名字被圈了出来:
安迪·雷克斯。斯莱特林五年级。涉嫌非法时间魔法研究,与翻倒巷黑市交易有关联。近期频繁接触博克家族成员。
下面有一行小字备注:目标似乎在寻找某种与时间相关的,已经消失了的古老法器。动机不明。
塞德里克用魔杖轻点羊皮纸,字迹开始重组,延伸,浮现出新的信息——那是珀西·韦斯莱通过加密渠道传来的最新情报:
“时间转换器研究小组确认:十年前的异常波动与莱文克劳斯家族老宅的毁灭存在因果关系。有证据表明,当晚可能发生了不止一次时间跳跃。我们仍在尝试还原完整的时序链。建议加强对叶玉兮的保护,她可能是唯一活着的锚点。”
锚点。塞德里克闭了闭眼。西里尔在最后那封信里用过这个词:“如果一切失控,玉兮会是最后的锚点。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对被篡改的时间线的反驳。”
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雷声滚滚而来,像是遥远的战场上响起的战鼓。
在霍格沃茨的拉文克劳塔楼里,望舒突然从梦中惊醒。她梦见玉兮站在一片黑暗里,周围有许多双眼睛盯着她。
望舒坐起身,大口喘气。枕边,玉兮送的薰衣草布袋散发出安神的香气。她拿起床头的日记本,就着月光匆匆写下一行字:
“玉兮,无论发生什么,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永远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