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拇指，慢慢摩挲着她的下唇瓣，将那抹嫣红碾得更加糜艳。目光却冷得骇人。
“我要的是绝对。”
他一字一句，声音低沉，砸在寂静的空气里，“你的眼睛，只能看着我。你的话，只能说给我听。你的笑，你的眼泪，你的一切，都只能属于我。”
“从身，” 他的视线滑过她丝绒包裹的曲线，带着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到心。”
苏靡任由他动作，眼神却渐渐变了。那层慵懒的、漫不经心的外壳似乎褪去些许，露出底下一点真实的、近乎讥诮的底色。
她看进他翻涌着偏执与掌控欲的眼底，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顾先生，” 她的声音依旧很软，却像掺了细小的冰碴，
“您有没有想过，有些东西，是关不住，也强求不来的？”
比如她这颗天生就向往自由、厌恶束缚，见一个爱一个，撩完就跑，从未真正为谁停留过的心。
顾衍捏着她下巴的手猛地收紧，力道大得让她微微蹙眉。他眼底的风暴几乎要喷薄而出。
“那就试试看。” 他俯身，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气息交融，一字一顿，带着血腥气的笃定，
“看我能不能关住，能不能强求。”
他另一只手环过她的腰，猛地将她从沙发上带起，紧紧扣进怀里。
丝绒长裙与他挺括的西裤面料摩擦，发出窸窣声响。
两人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她能清晰感受到他胸腔里剧烈的心跳，以及那份几乎要将她揉碎的力道。
苏靡没有惊呼，也没有反抗。
她甚至抬起手臂，松松地环住了他的脖子，指尖若有似无地拨弄着他后颈短硬的发茬。这个近乎顺从的姿态，却让顾衍身体微微一僵。
她仰起脸，红唇几乎蹭到他的喉结，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又带着蛊惑的语调，轻轻说：
“好啊。”
“那您可得……看紧一点。”
“千万别让我……跑掉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感觉到顾衍箍在她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紧得发疼。
而他眼底那片沉黑的冰湖之下，某些更为幽暗、更为滚烫的东西，终于彻底沸腾，浮上水面。
冰冷的机械提示音，在苏靡脑海深处，清晰无误地响起：
“目标人物A（顾衍），爱意值+10，当前55/100。警告：情绪波动剧烈，黑化倾向+20%。请宿主注意安全。”
苏靡将脸埋进顾衍颈间，借着这个亲密的姿势，缓缓勾起唇角。
看，这不就……有意思多了吗？
窗外的夜色，浓稠如墨。这座华丽牢笼里的空气，却灼热得近乎窒息。
攻略，才刚刚开始。
顾衍的动作停下了。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像闷雷滚过云层。
苏靡却仿佛感觉不到腰间那几乎要勒断她的力道，她甚至在那禁锢中极其细微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靠得更舒服些，下巴懒洋洋抵着他坚实的肩膀，目光却轻飘飘地越过了他，投向虚掩的客厅门。
“我说，” 她重复，每个字都拖着柔软的尾音，像羽毛搔刮在心尖上，却又淬着无情的凉意，“您看上的，似乎不止是我的‘漂亮’呢。”
顾衍猛地松开一只手，卡着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转回来，与他面对面。
近在咫尺，他的眼睛黑得吓人，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也不需要看懂的惊涛骇浪。
“解释。”
“叮——”
几乎是同时，另一个刻板但清晰的提示音，毫无预兆地在苏靡脑中响起：
“检测到位面波动……次要目标人物B已进入‘感知范围’。
次要目标人物B：周予安，与宿主存在‘未完成契约’关联。世界线自动补全中……”
“警告：当前主要目标A（顾衍）情绪阈值临近崩溃边缘，爱意值波动剧烈。
次要目标B存在引发冲突升级风险。请宿主谨慎处理。”
苏靡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像被风吹乱的蝶翼。周予安？这个名字……有点意思。
她没有立刻回应脑中的系统，也没有回答顾衍那个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命令。
她只是微微侧过脸，用脸颊蹭了蹭顾衍卡着她下巴的手指，那是一个近乎依恋，又带着点讨饶意味的小动作。
顾衍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 苏靡叹了口气，眼波流转，带着点为难，又带着点……事不关己的轻慢，
“大概是……我来这里之前，不小心，欠了一点债？”
“债？” 顾衍的眼底掠过寒芒，“什么债？”
“唔……人情债？或者……感情债？”
她偏着头，似乎在认真回忆，红唇微启，吐出的话语却轻佻得惊人，“记不太清了。您也知道，我记性不太好。”
“呵。” 顾衍低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只有沉甸甸的讽刺和冰渣，
“你的记性，是选择性不好。”
他捏着她下巴的手指加重了力道，仿佛要捏碎那块精致的骨头。“谁？”
苏靡吃痛，眉心微蹙，眼底却闪过一丝几不可见的兴奋光芒。
来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用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顾衍，目光从他紧抿的薄唇，扫过高挺的鼻梁，最后落进他深不见底的眼里。然后，她慢慢地，绽开一个笑。
那笑容不像之前任何一种。它褪去了慵懒，褪去了漫不经心，甚至褪去了刻意伪装的纯真或媚态。
它变得……很浅，很淡，像清晨湖面上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点疏离的、事不关己的审视，仿佛在评估一件有趣的、与自己有关又无关的物件。
“顾先生，” 她轻轻开口，声音低得像耳语，“您现在的样子，好像……”
她故意停顿，舌尖舔过自己微痛的下唇，留下一点湿润的痕迹。
“……好像一只被踩了尾巴，却又舍不得下口咬人的大猫。”
话音刚落，顾衍的瞳孔骤然收缩！
羞辱与暴怒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丝理智的堤防。
他猛地将她向后一掼，沉重的身体随之覆压而上。
苏靡的后背陷入沙发柔软的靠垫，眼前的光线被男人高大的身影彻底遮蔽，只剩下他眼中那团几乎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暗火。
“苏靡！” 他低吼，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脸上，带着惩罚性的意味，
“你找死！”
他的吻落下来，不像吻，更像撕咬。
带着血腥气的掠夺，不容抗拒地侵入她的唇齿，辗转厮磨，惩罚般汲取她的呼吸，也试图抹去她口中可能残留的、属于其他任何人的气息。
苏靡没有挣扎，也没有迎合。
她只是承受着，甚至在某个窒息的间隙，发出一声极轻的、像小猫呜咽般的嘤咛。这声音让顾衍的动作猛地一顿。
也就在这一顿的间隙——
“叮咚。”
清脆的门铃声，不急不缓，穿透了室内灼热又紧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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