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跳跃：2007年4月，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初春的空气还带着寒意，校园里的樱花刚冒出些微花苞。

你站在教室门口，第一百次思考自己怎么就答应了夜蛾正道来当这个劳什子教师。可能是因为他给的实在太多，也可能是因为……你听说这一届有几个“特别”的学生。

拉开门

教室里坐着三个人

靠窗的白发男生戴着圆片小墨镜，腿嚣张地翘在课桌上，在你进来的瞬间就“哇哦”了一声，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你。他旁边，黑色长发、额前一缕奇特刘海的男生坐姿端正，正低头看着什么，闻声抬起了眼。靠后位置的短发女生打了个哈欠，眼底带着倦怠的好奇。

“我是宋景年，接下来一段时间担任你们的实战指导与部分理论课教师。”你走上讲台，言简意赅，目光扫过三人，“五条悟，夏油杰，家入硝子。资料我看过了。”

五条悟吹了声口哨：“新老师看起来很年轻嘛~而且……”

他拖长了调子，六眼无声运转，试图解析什么，但你周身的气息圆融晦涩，让他微微歪了头。

夏油杰在听到你名字的瞬间，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直了。他抬起眼，目光径直落在你脸上。七年时光，当年神社石阶上的孩童已然长成身形高挑、气质温润却难掩锋锐的少年。他的目光复杂，震惊、确认、一丝恍惚，还有某种迅速沉淀下去的、你看不分明的情绪。

你自然也认出了他。变化不小，但那双狭长的紫灰色眼睛和那缕刘海，特征鲜明。你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啧了一声：真是女大十八变……不对，是男大十八变，长得更……嗯。

你清了清嗓子，压下脑子里不合时宜的点评，按照流程：“初次见面，多指教。今天先简单测试一下你们的水平和战斗风格。训练场见。”

五条悟第一个蹦起来：“好耶！让我看看新老师的本事！”他率先冲了出去。

家入硝子慢悠悠起身，经过你身边时，瞥了你一眼，又瞥了眼还坐在原位那个目光依旧锁在你身上的夏油杰，顿了顿，也走了出去。

教室里只剩下你和夏油杰。

他缓缓站起身，比你记忆中高出太多，已经需要微微仰视了。

他走到你面前，停住。距离不远不近，恰好是礼貌又带着一丝压迫感的社交距离。他手里似乎无意识地摩挲着什么——你眼尖地注意到，是他制服的扣子，但那个系挂的方式……隐约有点眼熟。

七年未见，当年的引导者与惊慌孩童，如今成了师生。训练在即，五条悟还在外面等着。此刻，是公事公办直接移步训练场，还是……

当然是感叹感叹了！

你迎上夏油杰复杂的目光，七年光阴在无声对视中流淌。他手里摩挲的物件果然隐约是当年那个廉价御守的系绳，挂在制服内侧

你嘴角微不可察地勾了一下，先开了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丝只有彼此能懂的旧事钩沉：

“长大了啊，夏油杰。” 你目光落在他指间，“还留着那个御守吗？”

夏油杰的呼吸几不可闻地滞了一瞬，随即，一种更沉稳、但也更深刻的东西沉淀进他眼底。他轻轻松开了摩挲的手指，没否认，也没拿出示人，只是低声应道：“……嗯。” 仿佛那是一个无需言说的契约凭证。

然后，几乎是同时，你的颜控雷达因为近距离直面这张完全长开、兼具俊秀与独特风情的脸而开始嗡嗡作响。那缕刘海，那狭长眼尾，那温润又隐含棱角的气质……七年打磨，效果惊人。

“啧，”你几乎是本能地，将心里那点惊叹混着调侃，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脱口而出，“当年那个红眼睛盯着咒灵发抖的小豆丁……现在长这么带劲，”你顿了顿，目光在他脸上溜了一圈，补上后半句，“以前在学校里没少惹麻烦吧？”

夏油杰：“……？”

他显然被这过于跳跃且“逆天”的评价砸得懵了一瞬。温润有礼的表象裂开一道缝隙，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一点薄红。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小豆丁”或“发抖”，又或者对“带劲”和“惹麻烦”的关联提出严正抗议，但最终，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只化作一声短促的、近乎气音的反问：“……老师？”

那语气里混杂着难以置信、微愠，还有一丝极其细微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羞恼。果然还是有点小时候那股别扭劲。

你见好就收，没再继续“攻击”，只是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手感结实，年轻人锻炼得不错）：“开个玩笑，走吧，别让五条等急了，他拆训练场的速度可比拆礼物快(提前看过三人资料)”

你转身向外走，夏油杰在原地停顿了一秒，深吸一口气，将那点突如其来的红热和紊乱心跳压下去，抬步跟在你身后。你看不到他此刻的眼神，那里面翻滚着远比少年羞恼更复杂的东西——一种确认，一种被轻易扰动心湖的不甘，以及某种深沉的、开始滋长的专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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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场。

五条悟已经等得不耐烦，看到你们一前一后出来，特别是夏油杰那比平时更沉默几分的状态，立刻来了精神：“杰~你跟新老师偷偷聊什么呢？表情好奇怪哦~”

家入硝子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点了一支烟（你考虑了一下是否该制止学生吸烟，但看到她眼底的淡淡青黑和周身萦绕的、与年龄不符的沉静疲惫，决定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闻言也瞥了过来，目光在你和夏油杰之间转了转，了然般地吐出一口烟圈。

“五条同学，”你走到场地中央，打断他的八卦，“精力过剩的话，不如先热个身。你和夏油同学，一起上吧。”

“哇哦！二对一？老师你很狂嘛！”五条悟墨镜后的眼睛亮得惊人，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

夏油杰已经调整好状态，走上前，与五条悟并肩，召唤出数只咒灵盘旋身侧。他看向你时，眼神已恢复沉静，只是深处那抹专注更浓：“请多指教，宋老师。”

战斗过程无需赘述。你凭借丰富的经验和精妙的咒力操控游刃有余，主要目的是观察。五条悟的“无下限”和“苍”确实霸道逆天，堪称规则外的存在，那张脸在高速移动和发动术式时更是有种非人般的神性俊美——如果忽略他一边打一边大呼小叫“老师你这招好阴险！”“哇差点打到我完美的脸！”之类的废话的话…

夏油杰则展现出了惊人的战术头脑和咒灵操术的灵活性，配合五条悟的强攻，试图寻找你的破绽。他情绪稳定，目光冷静，只是在某些你刻意用刁钻角度逼近或格挡的瞬间，你们视线相撞，你会看到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类似被烫到的细微波动。

家入硝子全程旁观，在你一次精巧地化解五条悟的“苍”，并顺势用咒力轻拂过夏油杰操控的咒灵使其短暂失衡后，她轻轻“嚯”了一声，掐灭了烟。

测试结束。五条悟嚷嚷着“还没尽兴”，但额头见汗。夏油杰气息微乱，收起咒灵，看向你的目光多了几分实质的探究和……敬意？家入硝子走过来，递给你一瓶水。

“辛苦了，家入同学。”你接过，拧开喝了一口，然后非常自然地，看向她。少女短发利落，眉眼慵懒却精致，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颓废美感，在咒术师群体里尤为独特。

你真心实意地感叹：“不过，比起看这两个小子打架，还是看家入同学更养眼啊。” 你冲她眨了下眼，半开玩笑半认真，“这么漂亮又厉害的女孩子，如果我是男的，一定为你神魂颠倒。”

家入硝子：“……咳。” 她被水呛了一下，略显诧异地看你一眼，随即失笑，摇摇头，“老师，你这种话对女高中生说，不合适吧？”

“是夸奖，纯粹的欣赏。”你耸肩，一脸坦然，“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当然，保护你们更是我的职责。” 你目光扫过三个风格迥异却同样出色的学生，语气认真了些，“你们很强，但作为老师，我会尽力确保你们在变得更强之前，不会因为任何大意或意外提前退场。这是承诺。”

五条悟凑过来：“老师！那我呢那我呢？我这么帅这么强的脸，不值得一句神魂颠倒吗？”

你看着他凑近的、确实毫无瑕疵甚至耀眼过头的脸，以及那副“快夸我”的幼稚表情，叹了口气：“五条同学，你的脸确实帅得逆天，堪称人间奇迹。” 在他得意的表情刚扬起时，你话锋一转，“但如果性格能像你的脸一样稳重可靠，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像个多动症儿童，或许会更值得赞叹。”

五条悟：“……老师你偏心！你对硝子和杰都不是这个态度！”

夏油杰：“……”（默默移开视线，嘴角似乎极轻微地抽动了一下。）

家入硝子：“噗。”

训练场气氛活跃起来。但你知道，这只是开始。夏油杰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他看着你与五条悟、硝子自然互动，听着你用那种轻松又带着独特边界感（欣赏却不越界，保护欲明确）的方式对待每个人，眼神幽深。他手里似乎又无意识地碰了碰那个旧御守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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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理论课教室。

你正在讲解某种复杂咒具的运转原理。夏油杰听得很专注，偶尔提问，问题都切中要害。五条悟则在底下偷偷玩手机游戏，硝子撑着下巴看似走神，其实笔记记得飞快。

下课铃响。你整理教案，五条悟第一个冲出去找零食，硝子也收拾东西准备去医务室。夏油杰却留了下来，他走到讲台边，手里拿着刚才的笔记。

“老师，关于刚才提到的‘咒力输出稳定性与咒灵调伏成功率之间的非线性关系’，我还有一些疑问。” 他的语气是学生请教老师的标准模式。

但你看得出来，这不止是问题。他选择了一个大家都会离开、便于单独交谈的时机。

“嗯，你说。” 你放下教案，靠在讲台边，示意他继续。

夏油杰翻开笔记，指着一处图表，开始提问。问题确实深入，你们探讨了几句。然后，他合上笔记，抬眼看向你，那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认真。

“另外，”他缓缓开口，声音压得有些低，“关于上次训练后，老师说的……‘承诺’。”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措辞。

“我很感激老师的保护之心。但作为咒术师，我们终究要面对危险，甚至死亡。” 他紫灰色的眼睛凝视着你，“老师会一直……履行这个承诺吗？无论面对何种情况，比如，星浆体护卫任务那种级别的？”

他提到了一个尚未发生、但高层已有风声的任务。他在试探，试探你的立场，你的决心，以及……你对“保护”定义的边界。

教室空旷安静，夕阳从窗户斜射进来，给他侧脸镀上一层金边，也让他眼中的情绪更加难以捉摸。

妈的

二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