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急救室外

陈少熙和王一珩手中一人一份报告。那配货员的死亡通知书做不了假，李昊已经过去检查情况了。

车祸被撞成那样，人能活下来才是奇迹。

而那保镖还在急救。头部被尖锐桌角一撞，失血过多，就算活下来都不一定能醒。

陈少熙烦躁的揉了把头发。“那个何浩楠就是真凶，随便推一个人出来顶包，现在人还躺里面了，真是C了。”

“刚刚过来前我已经让人把车控制了，只要能提取指纹一样能证明他的罪。”王一珩坐在等候区揉着眉头，一个案子到现在层层阻挠，怕是进行不下去了。

手术室灯熄灭，医生脱下口罩，大口喘息，脸上汗渍虽被擦了，但还能看到湿润的痕迹。

“不好意思，人没抢救过来。他本身就肝癌晚期，头部撞击失血过多，身体机能急速下降，并发症一起来了，我们尽力了。”

他们也该猜想到了，就算抢救过来，估计也会有人继续下手。

只是这坏消息不止一个。两人才走出医院门口，王一珩手机铃声再度响起。

现在一听到这铃声，别人怎么样不知道，陈少熙要应激了。

电话刚接起，对面传来火急火燎的声音。“老大不好了，这车我们还没动他油箱泄露烧起来了，刚刚还炸了，现在就剩个架子。”

“监控呢？证人呢？”

“老大，它就在我面前烧的，已经疏散人群不让人靠近了。”

“知道了，我们现在就过去。”王一珩挂了电话，看了陈少熙一眼，“回夜色。”

这安全带才扣上，那魔鬼般的铃声又响起。王一珩完全没心情再看是谁，直接接听，“喂，谁。”

“还谁？王一珩，你现在和陈少熙给我滚过来。十分钟没到你俩这队长都不用干了。”

电话那头副局的声音气急败坏，声音吼得能让人耳聋，也还好王一珩开的是免提。

“副局，夜色那边……。”

“夜色什么夜色，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过来。现在不过来等着我派人抓你们回来吗？”

说完电话被“啪”一声挂断。

无奈之下，两人也只能先回去，让其他队员去勘测现场。

才走到门口，迎面丢来一沓文件。两人默契的一人闪一边，灰尘都粘不了一点。

副局一拍桌子，“你们俩还敢躲？看看这几天你们查了些什么，第二个人出事了，你们不给个交代吗？”

“副局，那转移尸体的配货员是被灭口的，保镖只是被拉出来顶包的。指使转移尸体的我确信就是何浩楠，我们正要去夜色，要不是你刚刚非要我们回来，现在说不定已经找到线索了。”

闻言副局又猛得一拍桌子，“合着一切怪我了？你们保证不了疑犯的人生安全，现在你们办案能力都这样了？要是能力不行了早点退位让贤。”

副局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两人，“算了，上面的意思是既然凶手已经抓到了，那就结案。现在已经两人出事了，不能再有意外了。你们把人撤回来，写结案报告吧。”

“不行，”陈少熙猛得站起，脸色因为激动快速变红。“凶手是凶手，真相是真相。要是查到最后，武江也不是凶手，那不是冤假错案了？”

“所以呢？现在所有证据有一点拿表明他不是凶手吗？既然没有就给我结案，这是命令。”桌子被副局一根手指戳地咚咚响。好像真的气急了一样，脸上胡茬都在往外冒。

“我……。”

陈少熙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打断。

副局冷冷瞪了两人一眼，“我什么，出去，不想听你们废话。”

见领导油盐不进，什么都听不进去，陈少熙和王一珩也只能无奈地出门。

转身才走一步，副局又开了口。“把那个什么赵小童给我放了。给他道个歉，没有证据就给我把人扣了，你们也是出息了。”

王一珩一脸复杂的看着他，这还是第一次被要求给嫌疑人道歉的。“赵一博要求的？”

“赵……？哦，你说蒋董的秘书啊。他有没有说不知道，那是人家弟弟，他还是救过蒋董命的。早上上面有人特意问几句，什么情况你们自己也能猜了。把人送回去。”

听到这一番话，两人反而不走了。自顾自走到一边的会客沙发上坐下。

陈少熙一挑眉，语气吊儿郎当的开口，“诶，领导，当初赵一博救了蒋敦豪到底是怎么回事？真的就是为了一块地？还有，真的是HD动的手？”

副局瞥了一眼两人的动作，早就习以为常了。“少熙你还没调过来不知道正常，一珩你不知道？”

王一珩拿了桌上一个橘子，扒橘子的动作一顿，几秒后反应过来。“我在处理其他案子，不知道情况也正常。不就是因为这事过后你们才把陈少熙调过来的？”

副局在脑子里回想了一下，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只是王一珩竟然一点都没听说过？

“这事……，行了，你们别管太多了，赶紧把结案报告交过来。”副局没多说两句直接将人丢了出去。

陈少熙还想进去再掰扯一下，大门被一甩关上，险些就砸到他的鼻子。“上了年纪的人就是脾气大，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狗咬了呢。”

“诶，你说赵一博他们说的是真相嘛？”陈少熙用手肘杵了一下王一珩，发现他呆呆的站在了原地。“你发什么呆呢？”

“啊？哦，没什么，我在想结案报告要怎么写。”

陈少熙伸了个懒腰，踩着四方步往外走。“你怕什么？这案子是我主管，要写也是我写。放心，我有办法搞定。”

陈少熙扭头看了一眼紧闭的办公室大门，凑近王一珩小声说着话。“你说这案子真就这样结案了？那配货员，还有处理尸体的。甚至怎么处理，细节到把沿途的所有监控都修改了。这不是普通人能办到的吧。还有还有，怎么刚好有个店的东西全没了？这么大手笔，估计只有那个何浩楠能做到吧。不然那么急着毁尸灭迹呢，连车都烧没了。”

王一珩怔了怔，眼神复杂地看回去。“上头已经下令不要查了，再继续下去怕是也没有线索。所有证据在这已经断了。”

“其实也不一定。沿途总有监控吧，把所有监控调出来，一帧一帧看，总会查到是谁开得车。”

“你能想到他们能想不到？他们能大范围把便利店周围还有案发现场所有监控黑了，能黑不了路边的监控？队里的技术人员也是数一数二的，他们都恢复不了，还有谁有那个能力。而且我早联系过交通部门，那一段路的监控昨天早上就坏了。要沿途坏了的全换了才会再开启。所以，证据又是断的。”

说着王一珩又陷入沉思。陈少熙见他这副模样，以为他真把副局的话听进去。伸手就将王一珩的肩膀揽过来，“别想了，有问题就去解决问题，去做就都是答案，光想就都是问题。干他个盛夏，干他个美好未来。这不是你以前说的嘛。别管了，走走走，我们先去把人放了。”

“我去吧，人是我扣的，我负责，报告靠你了。”王一珩轻笑着拍了拍陈少熙的肩膀。

距离48小时的时限也没剩几个小时，没有任何证据他们一样要放赵小童出来。

可能王一珩确实想多了，世界上真的有可能会有很多巧合。

拘留室内，赵小童蜷着双腿，头靠在膝盖上睡着。

铁门吱呀作响，赵小童立马扭头看向王一珩，眼里已经有细小的红血丝，可见他这两天也没睡好。

“不好意思，之前觉得你可能和案子有关系，扣留了你48小时，是我误会你了，实在抱歉，现在你可以回家了。”

赵小童没有搭话，只是直勾勾地看着王一珩。

想到副局的态度，王一珩有些无奈。要是赵小童不满意，估计又要有人找上头的人施压了。“这事是我们失误，你要什么补偿我们尽量满足你。”

此时赵小童才有了动作，双脚缓慢放到地面，扶着墙站起。只是他脸色十分不自然，像是强忍着什么。

“要是不满意，想骂我们几句也可以，随便骂。”

赵小童神色不变，只是一旁的手伸着向前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约莫过了一分钟，他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只见赵小童扶着墙缓慢地向前走动，走一步还轻抽一口冷气。“嘶，我就是脚麻了，很疼说不出话，不是对你们有意见。嘶，能让我再坐会儿吗，麻到大腿了。”

王一珩没想到是这种发展，从外头拉了把椅子进来，将人扶到椅子旁坐下。“我还以为你怨恨我们扣留你呢。”

“王警官，我一开始就说了需要什么我都配合，知道你们是职责所在，只要破案了就行，我都配合的。不过我现在可以问一下，凶手，凶手真的是学长吗？”

赵小童在期待着王一珩能告诉他不是。只是期待终究只是期待，长久的沉默让他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那，我学长会被判多久？”

“你学长是蓄谋已久，情节较严重，可能会判十年以上。”

“十年。”赵小童轻声囔囔了一句，像是在为武江惋惜。“那尸体呢？尸体也是我学长处理的？他……。”

“这属于案子的细节了，不是我们可以透露的。你应该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出去。”

王一珩打断了赵小童想继续问下去的想法，将人扶起往外走。

说送到门口就是送到门口。天才刚蒙蒙亮，刑侦队大楼门口就已经停了辆车。赵一博靠在车门处，低着头，嘴里叼着根即将熄灭的烟，身上还是昨晚在夜色穿的那身没换。见人出来了，将烟头按灭在司机递出来的烟灰缸上。

“走吧，回家。”

赵一博朝王一珩点了点头，伸手揽过赵小童的肩膀，生怕人跑了。

只是看着赵小童的个头，摸摸收回手，转而变成用手推赵小童的后背迫使他往车边走。

“昨晚喝了点不适合开车，司机送我们回去。”

“我……。”赵小童很不适应，开口就要拒绝。只是他终究是比不过当律师的赵一博。

“别说你不想回家。首先，你的领养协议爸妈没有去解除，你现在还是赵家人。法律规定的十八岁界限只是为了更多未成年人有机会，不是告诉你十八岁了就不归家里管。”

“其次，领养你一开始是因为妈妈的心病。后来爸妈对你怎么样你也该清楚。既然上了赵家户口，你就是爸妈的亲儿子，我的亲弟弟。不管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有什么想法，想做什么，记住了，你姓赵，不是没名没姓的孤儿。”

“最后，你真以为把这些年爸妈养你的钱还了就可以不欠爸妈的了？要还也要先把爸妈对你的感情还了。再随随便便失踪或者离家出走，我就报警抓你，全世界通缉，说你骗钱又骗感情。”

“综上所述，赵小童，回家你给我写一万字检讨，把离家出走这几年的事都交代清楚，并且保证这辈子不会再犯。不然我不介意知法犯法，把你关起来。你有一个月时间，一个月后爸妈就要回来了，自己想好怎么解释吧。”

说完直接把赵小童按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王一珩站在门口目睹着他们的车开走，还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大队。

白天一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在收集好这次案子的材料，没人敢问两位队长为什么突然就结案了，气氛一下子很是低沉。熬了几个大夜的队员愣是没一个敢放松休息的。

直到各自的领导领着车钥匙开车回家了，他们才松了口气。

夜里，空荡且漆黑的房间里没有一丝生机，书桌后头的老板椅上那人仿佛没有呼吸般坐着。

若不是那眼睛很有些光亮，若不是那胸膛还在起伏，就该怀疑那是个假人。

嵌在墙里的木门被人转动，房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漆黑看不见人脸。

来人准确无误地找到房间内的沙发坐下。老板椅上的人才有了动静。光亮的眼睛看向沙发处。

“为什么要把小何扯进来？你应该知道，动谁都可以，唯独他不行。”

“呵，”沙发上的人冷笑一声，“是我该问问你，为什么让他破坏我的计划？要不是因为他，我筹划了三年的计划怎么会泡汤。我的好鹭总，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老板椅上的人转过头，屋外的灯光斑驳地打在他脸上。锋利的脸庞配着那双桃花眼，怎么看都只是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谁能想到他就是那个把控H市半边天，连带着上头的人也要与他合作的HD集团总裁鹭卓。

鹭卓微眯着眼，看着对面的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沙发扶手，等着他一个解释。“小何那边我会让他给个交代，倒是你，就算生气也不该让他陷入危险。”

“鹭总，我想你该明白一点，要不是我拖延着，还帮他销毁证据，那辆车现在估计已经提取出指纹了。你觉得现在你还会有心情同我说这些？你真应该好好管管你这个好弟弟了。”

“他我自然会管好。只是你该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我们可等不了另一个三年。”

沙发那头的人没有回应，还是在有规律的敲击着。半晌才开口，“我有几件事需要确认一下，武江是你们的人？还是小何的人？”

“武江？这次的凶手？应当不是小何的，若是是小何的人他有办法做得更隐蔽，甚至一个人损失都没有。更不会是我们的人，没人敢想不开和我作对。”

那人敲击的手一顿，疑惑着开口，“难道真是意外？所以最后是你和那几个老头施压不让继续查？”

鹭卓很是不屑的往后靠坐着，“就这点事情还不至于让我出面。我说过，只要是我们干的，有的是办法让他们查不出来。那赵小童不是赵一博的弟弟吗？蒋敦豪欠赵一博那么大一份情，要保一下他弟弟正常吧。说不定他怕真和赵小童有关，只能先叫停呢。”

沙发上的人沉默的思索着，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总不能是上面的不乐意让他们查个一二三四五的。

“诶，鹭总，我有点事情很是好奇。小何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回国？我记得你防止他回国，签证都收了，他是怎么回来的？”

一提到这个鹭卓的火气就上来了。

他把何浩楠送到国外念书，叛逆期上头的何浩楠说什么也要反抗。总之就是不能安静的等到毕业。

才到国外一个月，何浩楠就摸清了那边车队的所有事情。

鹭卓还想着这孩子在外有个爱好挺好，总不能真的只会读书。

谁知才一个月时间，何浩楠摸清了车队比赛规则。

当鹭卓收到在国外监视着何浩楠的保镖发来的视频。何浩楠带着头盔上场比赛了。

单看视频都能感受到车速是有多快，鹭卓第一次觉得何浩楠可能疯了，拿命威胁自己。

鹭卓曾一度让保镖将何浩楠控住在学校好好读书。只是控制了一次，第二天何浩楠就会出现在更加危险的比赛现场。

一连好几次下来，鹭卓也被磨得没脾气了，直接让保镖不再管他做什么。只要不回国，没有生命危险，他爱干什么干什么去。

谁知就放任不管不到一个月，何浩楠就偷摸借着那辆迈巴赫和那总裁的名义，开着车就回了国。

回国也就罢了，家都不回，偷偷摸摸的躲了起来。要不是保镖的汇报，还有前日底下的人看到何浩楠的车，鹭卓都不敢信他真的回了国。

昨夜他就立即让卓沅带着李耕耘去把人带回来。

何浩楠在转着自己车钥匙推开夜色的包厢时，看着里面端坐着的李耕耘和卓沅，扭头就想跑。

可惜他开车确实没人能追得上他，可惜他双脚已经站到了地上。

李耕耘一个箭步就抓住了何浩楠的后脖领。抓着脖子就要把人往包厢里押。

许是顾及他还小，还是鹭卓的弟弟，李耕耘没有下死手。

也就这一点仁慈，何浩楠在快要进包厢时，竟然趁李耕耘不备把自己脖子从他手里逃脱。

过后就是身边所有可以移动的东西全被招呼到李耕耘身上，虽然一个没打中，倒是成功阻挡了李耕耘靠近他。

卓沅倚在包厢门口，嘲笑着看向李耕耘，“你现在这么弱了，连个小孩都抓不住了。我看你要不听话，咱不活了，实在太丢脸了。”

李耕耘扭头狠狠瞪了卓沅一眼，一时不察倒是真让何浩楠砸中了他胳膊。

一边被嘲笑一边还被砸了。李耕耘总算是忍无可忍，不再手下留情。

避着丢过来的东西靠近何浩楠，将他手里还没丢出去的东西打落，抓着他一只手直接反剪在身后。

何浩楠还想用自己空着的手打回去，李耕耘也不惯着，对着他的脸就是一拳。何浩楠嘴角立马青了一块。

捂着嘴角的何浩楠被押着进了包厢。满脸不可置信，“你竟然对着我的脸下手？完了要不帅了。”

卓沅在门口笑得异常开心。等笑够了才让服务生打扫还有拿冰袋给何浩楠敷伤口。

在卓沅的严刑拷问还有威胁下，何浩楠把自己做了的事全部交代了一遍。

那么短时间内，卓沅立马想好了应对的办法，赶在陈少熙和王一珩过来前就想好了可能会发生的事。找好了替罪的羊，成功堵住了陈少熙和王一珩的嘴。

眼下何浩楠正被押着在祠堂跪着。

听到此处，沙发上的人笑得无比开心。“果然大几岁就该多挨些打，让他狂。既然事情都这样了，我们先做好应对的办法，后面有什么需求我还会再找你的。现在就不打扰鹭总教训弟弟了。”

沙发上的人起身往来时的门走去，还没把门推开，先是转头对着鹭卓开口。“鹭总，年轻人嘛，总是叛逆到想上天，没事的，没什么是一顿屁股开花解决不了的，不行多打两顿。”

还在跪祠堂的何浩楠屁股莫名其妙就被人惦记上了。

鹭家祠堂中央，何浩楠双腿盘坐着，手里还拿着一颗苹果啃着。

一边李耕耘和卓沅跷着二郎腿坐在老式的太师椅上无聊地看着何浩楠。卓沅怀里还抱着一盒草莓，时不时拿起一颗往嘴里丢。

李耕耘瞥了一眼，悄悄伸手摸到草莓盒子边。没有按他的预料拿到草莓，自己的手反而被人用两根手指揪着一块皮，提起。

“斯，疼疼疼，松手松手，不就一颗草莓嘛，下死手啊你。”

卓沅随手将他的手丢到一旁，美滋滋地捏起一颗草莓，“想吃啊，叫声哥听听。”

“嘿，反了天了，”李耕耘一边说着一边撸起袖子，一副要动手的架势。还没行动，嘴里被精准投进了一颗草莓。

“给你脸了是不是，一颗8888，给钱。”

“咳，”一声咳嗽声打断两人就要互殴的动作。

何浩楠精准将苹果丢到卓沅的草莓盒里，乖乖端正跪好。

卓沅一脸震惊地低头看着那吃一半的苹果，“何浩楠，你恶不恶心。”

鹭卓站在门口无奈地扶额，“不要打架，不要打架。”

鹭卓进门走到何浩楠身后，看着还在装模作样笔直跪着的何浩楠。

“你们俩先出去吧。”

李耕耘和卓沅头也不回的离开。刚走出两步的李耕耘不知道上哪翻出了根藤条，放在一旁的桌面上，随后出去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鹭卓挪到一边刚刚卓沅坐着的位置坐下。跷着腿，双手交叠地放在膝盖上，冷着脸开口，“行了别装了，过来。”

何浩楠嘿嘿一笑，拍了拍裤子上看不见的尘，乖巧地坐到鹭卓身边。“嘿嘿，哥，你不生气吧。”

鹭卓白了他一眼，伸手扣了扣桌面，“说说吧，为什么动手，你又想干什么。就算你和他真的有什么恩怨，不会让我们去做？护了你这么些年，你非要也陷进去，你非要让我们家一个……。算了，给我个理由。”

何浩楠看着鹭卓，想着要不随便编个借口。却见鹭卓拿过那藤条，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手心。大有一副你瞎说就抽你身上的气势。

“我就是看不得SQ好。明明恶心的事没少做，结果还成了大善人。我就是要他们不如意。不是花了几个亿在筹划把黑皮小程序做成软件上线，要是他们的原设计师爆出丑闻，我倒想看看还能不能成功上线。”

鹭卓闻言手上动作一顿，“所以苏生的死是你设计的？”

“哥你太瞧得起我了。武江计划了三年，我才回国多久。不过他和武江谈过这件事我确实查到了，原本想用这件事让武江和我们合作，谁知道他动手了。这么好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利用，当然是要越多人知道越好了。”

“只是这个武江也太怂了，就这么把尸体丢在冷库，我只能上手帮他一把。而且，哥，我还发现一些有意思的事。”

见鹭卓一脸纳闷地看着自己，何浩楠自豪感都上来了，总算有点鹭卓不知道的事情了。“SQ想让刑侦有他们的人，所以想办法要替换掉那个王一珩。而苏生就是他们隐忍了三年的产物。可惜啊，那个陈少熙他们不继续往下查了，不然该多精彩啊。”

“他们要换掉王一珩？想要刑侦队有他们的人，直接收买不就好？花三年改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人，不怕被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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