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一博进了审讯室也丝毫不胆怯，不愧是有名的律师。即便与刑警打交道，气势也是稳如老狗。他背靠在椅子上，双手交叠放在膝前，双腿翘着二郎腿，好不惬意。见王一珩进来，松开一只手推了推面前的眼睛，微笑着注视王一珩的所有举动。

王一珩交代完下属，进审讯室就看到这副模样。“赵大律师不愧是见识广，进了局子也能那么从容。”

赵一博笑意更盛，“哪里，接过几个案子，运气好赢了而已。不过说到从容，只不过知道人死与我无关，所以没必要害怕而已。”

王一珩没再看他，只是低头轻笑一声，翻开记录本开始记录，今天他可不负责审问。

陈少熙上来就进入主题，翻出苏生生前的照片，“这个人你认识吗？”

“认识。”

见赵一博没再继续说些什么，陈少熙只能继续问，“你和他怎么认识的？时间，地点以及事情，详细交代清楚。”

“三年前，他是我的委托人，帮他处理一起纠纷。”

陈少熙皱着眉，说赵一博配合吧，他都是问什么只回答什么，多一个字不讲。说他不配合吧，问的问题他都回答了。

接着陈少熙又拿出武江的照片，“这个人呢，认识吗？”

“认识。”赵一博又要两个字就结束这个回答，见陈少熙不耐烦的情绪放大。推了推眼镜才继续开口，“他是苏生三年那起纠纷的对方当事人。其实两位警官，你们想知道什么问题直接问就行了，不用那么循序渐进地问问题，流程我都懂。”

“既然都懂，那你说说三年前的纠纷具体因为什么，你在两人中间扮演了什么身份，又同他们说过什么。还有，你是一个大律师，三年已经是SQ集团的法务代表，苏生又是用什么身份让你作为他的代理律师的。”

赵一博瞥了一眼一连串问题的陈少熙，又看了一眼一旁默默记录不开口的王一珩。一侧的嘴角一挑，笑得很有嘲讽意味。

“我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简单，就是委托与被委托，代理律师与对方当事人的关系。相信两位警官也调查过，应当知晓他们两个是三年前一场校园霸凌的两个主人公。我不过是刚好，是苏生的代理律师而已。”

“你没说实话。”陈少熙的手在桌上重重敲了两下，吸引了赵一博的注意力。“你与苏生之前并不认识，也没有亲属关系。他一个学生，从哪认识你一个SQ集团的律师？需要我们再去请蒋董过来也聊聊？”

赵一博没有被唬到，歪头轻轻一笑。“陈警官你也太着急了。是，除了这个案子，苏生与SQ集团合作的合同也是我跟进的。现在SQ集团旗下黑皮短剧的程序就是他的。虽说这个程序早期是他和武江共同开发的，可是他们没有做任何归属权处理，也没有注册过任何商标。SQ很看好这个程序，自然是在没正式掌握这个程序的所有权前，帮他处理一些麻烦也是理所应当的。”

王一珩记录的手一顿，“你是说你去他们学校的时候，SQ还没买下这个程序？”

“没有，这个程序是苏生与武江的事处理完第二天才正式签约的。现在SQ还能找到合同原件。”

陈少熙与王一珩对视一眼，都在疑惑武江又隐瞒了些什么。“如果只是霸凌问题应该不用你出面吧，你确定只是处理这个问题？”

“当然不是，苏生根本没有被霸凌，那视频和谣言也是他自己传出去的。不过是他和武江关系不一般。当时苏生其实并没有下定决心卖了程序，他的计划是还要同武江商议。不过两人闹了些矛盾，武江想要分手，苏生不同意，所以做了个局让他选择。很明显，武江还是选了分手，最后黑皮到了SQ集团手里。”

听到这一番话，好像有些不通的地方都可以连上线了。

“那为何你处理完之后就消失去了国外三年？这次回来又刚好苏生出事？这三年你在国外做了什么？有谁能证明？”

赵一博手搭在自己的腿上，不动声色地揉了揉。“我去国外治病了。你们是不是得到的消息是我去了海外公司，那不过是蒋董为了护我名声说的。早在我帮苏生处理完所有事之前，我的腰就很不好了。那日从H大回公司后，我已经严重到站不起身，连带着腿也动不了。一个大律师，前一秒还意气风发在外界行走，下一秒成了个瘫子，谁能受得了？”

“所以这三年你都在国外治病？”

“前两年确实是，为了确保我不会再复发，我在国外治疗了两年，顺便帮SQ视察海外的业务。近期也是SQ有个大项目，为了万无一失才招我回来。”

赵一博的出入境记录他们已查到，眼下再查到他的病例与就诊记录就能验证他的话。

若是说他有作案动机，他怕是更应该对武江动手。

眼下他们更想再去审讯武江。凶手是他无疑了，或许再次审讯能挖出尸体的处理方式。

陈少熙刚要动身出去，王一珩的手在他背后按了下，他又乖乖坐回。

只见王一珩边记录边开口询问，“你同赵小童什么关系？”

赵一博有些意外，疑惑地望着王一珩，“小童和这个案子也有关系？”

“这就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回答我的问题。”

赵一博从自己脖子上掏出一根项链，上面是一个戒指，摩挲了一下。“小童是我弟弟，不是亲弟弟。我原本有个亲生弟弟，早夭了。爸爸见妈妈一直伤心难过，所以领养了一个同龄的孩子，就是小童。只是他成年后在我们家留了一笔钱后就消失了，我们都找不到他。那时我才知道，原来他空余时间都在帮同学补课赚钱，可能他一开始就不想和我们家有关联。”

“他是孤儿？你们在哪领养的他？”

赵一博摇了摇头，“他应当不是，只是父母不知道在哪。爸爸原本是想去孤儿院的，路边见他实在太瘦，一看就知是营养不良。一时心软拐弯去他家看看。当时我也不知道那是他的什么亲戚，对他很不好，到了年龄也不让他上学。明明他家里也算是小康水平，不至于没钱让他上学，没钱让他吃饭。后来爸爸走了程序，给了那亲戚几万块钱，小童便成为我弟弟。”

“王警官，”赵一博此时眼神变得柔和，还有些许担忧，“我能问问小童和这个苏生的案件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会在这？”

“赵律，这事不是你该问的。不过你安心，目前只是让他配合调查，只要他与案情无关，我们不会随便冤枉任何人。请吧，这段时间不要出远门，我们随时可能再找你配合调查。”

陈少熙和王一珩没人再回答他任何问题，径直去提审武江。

刚一出门，杨袂拿着一沓报告走了过来。“老大，这是在武江出租屋找到的物证化验报告。在一边未燃烧尽的灰烬里发现一点布料。经李法医检测，布料中间有一小节断裂的指甲，和苏生的刚好配对。另外我们还在武江衣柜隔层发现一套衣服鞋子，与苏生身上的衣服一模一样。”

王一珩翻着送来的报告，看了两眼递给一边的陈少熙。“便利店那配货员呢，我们的人有没有盯着。”

“老大放心，我们和二队的人轮流蹲守，等他回来立刻带回。另外周哥也去了他老家查看情况，最迟明早就能回来。还有便利店的店长和店员，我们审讯的结果和赵小童的刚还匹配，他们三个应该没有说谎。”

同步完两边的信息，王一珩深深看了杨袂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陈少熙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这里是拿证据说话的，可别主观判断了。”

对着同事还能和颜悦色，对着嫌疑人，陈少熙一秒就变脸。拿着一堆的证据和审讯本就往自己面前桌子上一砸。“武江，事到如今你还想隐瞒。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真以为编一套假说辞我们就能草草结案。说，你和苏生什么关系，三年前你们到底因为什么闹掰的。”

苏生被陈少熙砸桌子的声音一吓，有些心虚，眼神不敢直视陈少熙却又嘴硬不承认。“警官我，我隐瞒什么了，人确实是我杀的，我承认了。警官还要我交代什么。”

陈少熙一把甩出从钱龙那拷来的照片，洗出了一两张丢在武江面前，“这是你们四年前和舍友出去玩拍的照片，你敢说你们只是舍友和朋友的关系？”

武江脸色一僵，拿着几张照片来回看，手还无意识地摩挲着上面的人脸。嘴上说的话却截然相反。“这只能说我们大学时关系很好。难道和舍友关系好也不行吗？越是这样被背叛不是更可悲？”

眼看他还是嘴硬，陈少熙将在苏生家里找到的戒指，以及他们大学时的照片一一摆了出来。“这戒指你认识吧，情侣对戒，和照片上你们两个戴的是同一只。还有你们大学舍友的证词，你还敢说你们只是舍友？”

武江不安的低着头，竟然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承认他与苏生确实不是普通朋友，他们情侣，而且是关系很好的情侣。他们的关系没多少人知道，只有宿舍两个人知道他们的事。

他们的矛盾也根本不是苏生要将程序卖了，而是他想公开。

“我父母都是乡下人，哪接触过这些。他们不会允许我喜欢的是一个男人。说好了瞒着我父母，可快要毕业了，他竟然说要公开，还要跟着我回家见父母。我们吵了许久，互不退让，我提了分手，可他根本不同意。”

而那日在学校，苏生给了他最后的通牒。

当天苏生找到武江时脸色并不好看，一看就像几日没睡的模样，看着武江苦苦的哀求。“阿江，我们不分手好不好。大学四年了，我们四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还有你父母，你都没提过怎么知道他们接受不了。我之前是不知道我们能走到今天，才答应瞒着你父母。可是我现在不想了。我不想我们毕业了就再无法联系，不想看着你有一天会因为让父母安心去娶其他人。”

眼看着宿管要出来看两人在门口吵什么，学生还进进出出，武江将苏生拉到角落。

“你能不能别闹了。当初要不是你说你也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根本就不会同意和你在一起。而且我说了，毕业我们可以继续保持关系，只要不让我父母知道，我就不和你分手。可你看看现在，你到底在闹什么。”

苏生甩开武江的手，说话的声音越说越大声，也越来越激动。“闹什么？你问我闹什么？你敢说毕业了你不是打算回老家工作，你敢说你父母催婚你会一辈子不结婚。你这和我说分手有什么区别，还是说你想让我当你地下情人。还是你想对其他女的骗婚？我做不了这种龌龊的事。你绝了这种心思吧。不是要和我分手吗，好啊，我明天就去和你爸妈说，他们的儿子喜欢的是男人。”

一听到苏生要去找自己父母，武江一时冲动上头打了他一拳，恶狠狠的揪住倒地的苏生衣领威胁他。“你敢。只要你踏出H市一步，我就和学校上报你性骚扰我。你猜一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一个是无父无母平时浪荡公子模样的人，大家会信谁说话。”

苏生满脸错愕，在一起四年了，竟然没有发现武江是这样的人。

武江松开苏生的衣领，见人还呆在原地，很是嫌弃地又补了一脚。“晦气，早知道你这么死缠烂打就不该多看你一眼。”

武江离开后再没见过苏生，连他怎么离开的也不知道。只知道第二日他就出名了，以一个霸凌者的身份。

事情发展到高潮，苏生给他打了电话。

“论坛上的事是我做的，也是我故意引导大家你在霸凌我。那个视频一开始是别人发上去的，如果你不那么对我，我会替你澄清。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和我复合，和你爸妈说清楚，我上网告诉所有人，那是别人恶意剪辑搏流量。二，承认你在霸凌我，所有后果你承担。而我们彻底结束，我不会和你父母说任何一句和我们有关的事。”

武江原本什么都不想选，直到赵一博找到了学校，学校所有领导施压要快速解决这件事。

“所以那日赵一博和你说的话和苏生卖了那程序无关？”陈少熙有规律的敲着桌面，给武江一种越来越压迫的感觉。

“不，那天他也是来和我说这件事的。苏生叠加了个条件。如果复合，他不会用个人名义卖了黑皮，否则他立马签了合同。赵律师走后，他又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他就在SQ集团，给我一个小时做决定。”

“所以你最后还是选择承认你霸凌。那后面的事呢？你为什么要杀了他？”

武江抬头看着陈少熙，眼里已经近乎癫狂。“后来我什么都没有了，找不到那个赵律师，SQ也进不去，他们都骗我，他们都欺负我，他们就该死。不，最该死的就是苏生。我故意留在他家附近，为了生存，我去那便利店上班。你知道吗，连老天都在帮我。苏生神神秘秘的，每次出门都包的严严实实的。有一次他来了便利店，认出我了。这蠢货竟然还喜欢我，想和我复合。我怎么可能让他如意。他毁了我，我也要他付出代价。”

武江笑得很渗人，眼神里有疯狂有憎恨，就是没有一丝的后悔。

“我从那之后就一直观察他，模仿他。就算看不到他的脸，凭我们四年的相处，要模仿他，轻而易举。可是三年了，他出现的次数一只手都能数过来。我准备好一切，等了三年。前两天，他又出现了。他说再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不同意复合，他永远不会再来了。那怎么可以，他还没付出代价呢，怎么可以就这么离开。所以我行动了，和我计划里的一样。我用枕头闷死了他，把他丢到冷库，伪装成他回公寓。拿到他公司监控的修改权限就回来处理尸体。”

如果按武江的计划，苏生的尸体应该早就被处理了，是什么原因让他计划到一半又躲了起来。

王一珩一抬眼就见武江捂着脸已经哭成了泪人。

“我离开苏生家的时候接到了我爸妈的电话。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爸妈早就知道我们的关系。他们看过我的手机，看过我和苏生接吻的照片。他们确实接受不了。可我三年没回家了，他们以为我是因为这件事不敢回去，所以他们接受，他们竟然接受了，甚至支持我们去国外领证。那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什么，我做这么多又有什么意义。我的人生都毁了。”

陈少熙听他越说越是无语，甚至又想拉了监控给他一顿思想教育。事到如今还不知悔改，把一切归结到别人身上，简直无可救药。“那你之前为什么隐瞒？”

“做错事的是他，凭什么他什么都得到了。要不是因为他，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凭什么清清白白的。”

“所以你就撒谎，把自己变成弱者，你想用这个来骗取减刑。”如果不是王一珩在一边拉着，陈少熙拳头是真的硬了，说得咬牙切齿的。“那尸体呢，你没有处理？”

“尸体真不是我处理的。我在销毁证据，可我也知道，总会被发现，所以我需要一个完美的理由，让我看起来是逼不得已，至少能让我少判几年，刚好我之前的说辞就很完美。所以后面我根本不想处理尸体。相反，我巴不得他早点被发现。”

之后，不管王一珩和陈少熙怎么轮番审问，他就是不承认处理过尸体，一时间案情又陷入僵局。

从审讯室出来，陈少熙和王一珩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然还是把监控关了，我打他一顿，不信他不招。”

王一珩白了他一眼，怎么还是这么冲动行事。

他们没能行动，王一珩的手机先响了，是偷偷去那配货员老家的周浅。

“喂，老大，那配货员回来了，只是他看起来鬼鬼祟祟的，好像还在躲着谁，感觉他很不对劲。我们预计二十分钟后到站，老大你快安排人接应。”

一边的陈少熙早就听清了他们的对话，已经准备好出发抓人。

一队人紧赶慢赶在乘客出高铁站前赶到。都是见过照片的人，分散着守在各个出口。

王一珩立在车前，身边是新人杨袂。陈少熙在临近的另一个出口。

随着大批量的乘客涌出，王一珩糖咬一半，就看到那人出现。站在出口还左右打探一下才往外走。

杨袂这一次聪明了，先按了对讲通知所有人。“目标出现，A出口。”

王一珩若无其事的靠近。许是他一身的气质太过不一样，就在还有十步的距离。配货员感觉周边气场不对，行李直接甩向王一珩之后扭头就跑。

突然的变故，让场面一度混乱起来。

本来出口人就多，硬生生拖累了大家抓捕的速度。

一群人被甩在身后，也就王一珩紧跟着他左拐右拐，跑了十几分钟，终于是在一个路口将人按下。

被按住的配货员立马老实了，不断的求饶。“饶了我吧，饶了我吧。人不是我杀的，我只是听话把人丢在那，其他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他承认了，王一珩把人按的更死。“说，你是怎么把尸体弄走的，又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那天开了冷库，后面突然进来一个人。看不清样貌，他手里还拿着刀，威胁我。当着我的面处理了尸体，然后，然后让我把尸体放到哈德门58号。”

王一珩把他的手一拧，他瞬间失去了反抗能力。“你运的？用什么运的？”

“我，我会开挖掘机。他说在附近就有一辆，让我把尸体运过去，再用挖机给放到草坪上。那个挖机是抓头的，被裹上了棉布。他让我必须保证尸体不会被破坏，事后给了我五十万，让我再也不要回来。后面的事他会自己处理。”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回来了？”

“我，我，我行李都没拿，就想偷偷回来，再办辞职。”

王一珩有那么一秒想笑了，“那我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你的行李。”扣着人往回押。

陈少熙已经开着车在路口接应。

就在距离将人押上车还有几步路的距离。另一头一辆车开着远光灯往他们两个飞驰而来。

眼看根本来不及躲，王一珩只能全力将配货员推了出去。

哪知也是这一瞬间，飞驰而来的车竟然极限转向，将配货员撞飞，车身仅仅只是擦过王一珩的衣角。

那飞驰的车并没有做刹车的趋势，又看着像是怕配货员没死，从他的身上碾过，消失在道路尽头。

其他队员赶来看到的就是这样血腥的一幕，一时愣在了原地。

陈少熙揪着王一珩上车，立马掉头追了上去。冲着赶来的人喊，“送医院，调监控。”

两辆车一前一后在马路上疾驰，连闯了几个红灯，逼停了几辆车。

可惜还是差那么一段距离。再加上逃逸的是辆跑车，而已已经先开了一段路。

等到两人追上，那车停一处酒吧门口监控死角，车上已经没人了。

酒吧是H市最豪华的一处，名夜色。能进到里面的人非富即贵，有钱还不一定能进得去，除了持有老板发的会员卡，唯一能进的方式就是有人带。

他们两人光明正大进去是不行了，只能揪过一个门口的服务生，指着那跑车问。“刚刚那车上的人是不是进去了？”

那服务生上下打量了两人一眼，扭过头不看他们。“不好意思先生，夜色规定不能透露客人任何信息。”

两人都是带了证件的，谁知亮了证件，服务生也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不好意思警官，我没看见。”

就在两人在门口僵持着，身后一人拍了两人肩膀，“少熙，一珩，你们两个怎么在这。”

一转头，李昊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身边还跟着赵一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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