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炒的那一刻，我重生了
“顾念，这份是辞退通知书，你签字。”
人事部经理把一张纸推到我面前，语气公事公办，却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我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我被炒了。
“为什么？”我下意识问。
“公司裁员。”他懒得解释，“按劳动法给你 N+1，已经很厚道了。”
“裁员？”我低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那为什么名单里只有我一个人？”
他被我噎住，顿了顿，干脆直接摊牌：“顾念，你得罪的人，比你想的要厉害得多。”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是顾念，顾氏集团总裁顾行渊的——前任秘书。
准确来说，是被他亲手炒掉的前任秘书。
就在昨天，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对着我，声音冷淡得像初冬的风：
“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上班了。”
我当时还抱着侥幸，以为他只是气话。毕竟我跟了他三年，从他刚回国接手这个烂摊子开始，我就一直陪在他身边。
三年里，我比他亲妈还了解他。
他喝咖啡只喝手冲耶加，三分糖，一点奶；他有轻微洁癖，不喜欢别人坐他的副驾；他有严重的失眠，一到换季就偏头痛，止痛药的剂量我记得比医生还清楚。
我以为，哪怕他再冷，再不近人情，也不至于把我当垃圾一样丢开。
结果，他真的这么做了。
“顾总那边的意思，你也清楚。”人事经理敲了敲桌子，“签字吧，别闹得难看。”
我盯着那张辞退通知书，指尖发凉。
“是他让你来的？”我问。
“顾总没有时间管这种小事。”人事经理语气淡淡的，“但你的离职，是他点头同意的。”
“好。”我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在笑他绝情，还是在笑自己天真。
我拿起笔，笔尖在纸上顿了顿。
顾行渊，你真行。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落笔——
“砰——”
办公室的门被人用力推开。
我下意识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站在门口，长发卷得精致，妆容完美，手里提着的包是当季限量款。
是苏若曦，顾行渊现在的绯闻女友，也是顾氏集团新签的代言人。
她一进门，人事经理立刻站了起来，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苏小姐，您怎么来了？”
“来接我男朋友下班。”苏若曦笑意盈盈，视线却落在我身上，“顾念，你还没走啊？”
她这句话问得轻飘飘的，却像一巴掌扇在我脸上。
我站起来，整理了一下衬衫下摆，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在办离职手续。”
“那就好。”她走近两步，压低声音，“有些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
我看着她，忽然就笑了。
“你放心。”我说，“顾行渊这个人，我已经玩腻了。”
苏若曦脸色一变，刚要说话，人事经理赶紧打圆场：“苏小姐，顾总还在开会，我先带您去休息区等——”
“不用了。”苏若曦打断他，目光仍旧落在我身上，“顾念，你以为你是谁？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现在他不想养了，你就得滚。”
她的话，像一根针，扎在我心上。
我忽然有点想笑。
是啊，我在他身边三年，把他的喜好当成信仰，把他的情绪当成天气预报，把他的一切都放在心尖上。
结果到头来，我在他眼里，连条狗都不如。
“苏小姐。”我收起笑意，声音平静，“你也别太得意。顾行渊那个人，你真的了解吗？”
她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我跟了他三年。”我继续道，“他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什么时候会情绪失控，什么时候会心软，我都知道。你以为你能抓住他？”
苏若曦冷笑一声：“那又怎样？现在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不是你。”
我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累。
“随便你。”我拿起笔，在辞退通知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希望你能撑得比我久。”
签完字，我把笔一扔，转身就走。
走出人事部，我才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雨。
冬天的雨很冷，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渣。
我没带伞，站在公司大楼门口，看着面前模糊的世界，忽然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三年青春，换来一张辞退书。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您的工资及赔偿金已到账，共计 152,340.00 元】
我看着那串数字，忽然有点想哭。
这点钱，就是我三年青春的全部价值。
我笑了笑，把手机塞回口袋，抬脚往马路边走去。
雨越下越大，视线一片模糊。
我没注意到，路口那辆黑色的轿车突然冲了出来——
“滴——！”
刺耳的刹车声划破雨幕。
世界在那一刻，猛地一黑。
……
痛。
全身都痛。
我想睁开眼，却发现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
耳边是嘈杂的声音，有人在喊，有人在哭，还有救护车的鸣笛声。
“伤者情况很危险，失血过多——”
“血压在下降——”
“准备除颤——”
我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意识一点点抽离，像被人从这个世界上慢慢擦掉。
顾行渊……
我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竟然是那个男人的脸。
真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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