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女王书房外
贺绵绵提着丝绸裙摆,在长廊尽头停下。
镜面般的黑曜石墙面映出她此刻的模样:二十一岁生日宴的礼服尚未换下,银线刺绣的淡紫色长裙,王室珠宝匠特制的月桂叶头冠,每一处都精致得无可挑剔。也沉重得无可挑剔。
两名宫廷侍卫静立书房门前,银甲在光下泛着冷冽的色泽。见王女驻足,左侧侍卫躬身
NPC“殿下,陛下仍在等您。”
等。这个字让贺绵绵指尖微紧。
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雕着贺氏王朝徽章——月桂与剑——的檀木门。
女王书房内部。
女王贺凛背对着门,站在全景落地窗前。
窗外是王都“月桂城”的夜色,万家灯火如星子洒落。她未着礼服,仅一身墨绿色军装常服,肩章的金穗垂下,手中端着一杯琥珀色的酒液。
贺绵绵“母后。”
贺绵绵行礼,标准而疏离的宫廷屈膝礼。
贺凛“宴会如何?”
贺绵绵“按流程结束了。北境公爵献上了雪熊皮,东海伯爵送了珍珠……”
贺绵绵机械地汇报,声音在空旷书房里显得单薄。
贺凛“我是问,你感觉如何?”
贺凛转身,四十七岁的面容保养得宜,眼角的细纹只加深了威严。
贺绵绵抬起眼。
母亲的眼睛是贺氏家族典型的深褐色,在光下近乎黑色。此刻那里没有宴会上流露的温情,只有她熟悉的、属于统治者的审视。
贺绵绵“感觉?”
贺绵绵“很盛大。各国使节都很……热情。”
贺凛“尤其是带着适龄儿子前来的那些。”
贺凛放下酒杯,玻璃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
贺凛“你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明里暗里打探你的婚约吗?”
来了。
贺绵绵脊背绷直。
贺绵绵“二十一位。”
贺凛“记得很清楚。”
贺凛走向长桌,手指划过地图上学院区的位置。
贺凛“圣樱铂金学院下个月开学,按传统,王储应在毕业前选定至少三位夫婿候选人,在加冕典礼上正式订婚。”
贺绵绵“我才二十一岁——”
贺凛“我二十一岁时,你哥哥已经两岁了。”
贺凛打断她,语气平静却不容反驳。
贺凛“绵绵,这不是个人喜好问题。王室需要继承人,需要与各方势力联姻巩固权力。你是王储,这是你的责任。”
责任。贺绵绵听过这个词无数次。从六岁被立为王储那天起,它就像第二层皮肤长在她身上。
贺绵绵“如果,如果我想自己选呢?”
贺凛挑眉。
贺凛“自己选?”
贺凛重复这三个字,似笑非笑。
贺凛“像你哥哥那样?贺峻霖二十一岁时也说过同样的话,结果呢?”
贺绵绵咬住下唇。
哥哥贺峻霖,王位第一顺位继承人(如果贺绵绵是男性,本该是他。)三年前,他拒绝王室安排的婚姻,执意与平民女子交往,代价是被“建议”无限期延缓继承权排序,名义上保留王子头衔,实则被边缘化。
贺绵绵“哥哥至少爱过。”
贺凛“爱。”
贺凛像在品味一个陌生词汇。
贺凛“爱不能统治王国。但如果你坚持……”
她走向书桌,抽出一份烫金文件夹。
贺凛“圣樱铂金学院,本学期有七名重点观察对象。丁、马、张、宋、严、刘,以及……贺峻霖也在其中,以王子身份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