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印落星坡裂隙后的第三天，李慕白收到了师门的传讯玉简。
玉简中的信息简洁而沉重：“九大裂隙已现其七，昆仑宫将召开‘诛魔会盟’，天下宗门共商对策。命你速往赤炎裂谷，查探第八裂隙，务必探明虚实。另，若遇同道，可结伴而行，危机四伏，独木难支。”
赤炎裂谷位于东域西南，毗邻南疆火脉，终年地火翻涌，是修真界有名的险地。寻常修士根本不愿靠近，如今却成了魔物涌出的巢穴。
“师门也察觉事态严重了。”李慕白收起玉简，对身旁两人道。
三人此刻正在天河城外三十里的一处山洞中调息。苏月璃损耗的精血尚未完全恢复，脸色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已恢复清明。陈铁山倒是生龙活虎，正拿着块磨石打磨他的玄铁重锤。
“赤炎裂谷？”陈铁山停下动作，皱眉道，“那鬼地方热得能烤熟鸡蛋，魔崽子倒是会挑窝。”
苏月璃展开一幅东域地图，纤指点在赤炎裂谷的位置：“从此地出发，若御剑而行，需五日。但如今各地皆有魔物出没，空中飞行恐成靶子，走陆路的话...”
“至少十日。”李慕白接口，“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冒险御剑。不过可低空飞行，避开云层，一旦遇袭立刻降落。”
“就这么办，”陈铁山扛起双锤，“早点过去，早点砸了那鬼裂隙。”
苏月璃却有些迟疑：“我的御空符只能载一人，且速度不快...”
“苏姑娘若不嫌弃，可与我同乘一剑。”李慕白平静道，“琉璃剑虽窄，但以灵力固化剑身，站两人尚可。”
苏月璃耳根微红，轻轻点头：“那...有劳李道友了。”
陈铁山咧嘴一笑，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件巴掌大的飞梭：“俺有这个，‘穿云梭’，当年从一个不长眼的劫匪手里抢的。速度还行，就是耗灵力。”
三人不再耽搁，当即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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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空而行，山河在脚下飞速后退。
李慕白操控琉璃剑飞在最前，苏月璃站在他身后半尺处，双手虚扶他的腰侧，指尖却始终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距离。剑风猎猎，吹动两人的衣袂，偶尔交错。
“李道友，”飞行半日后，苏月璃忽然开口，“你可听说过‘九极归一大阵’？”
李慕白身形微顿：“上古传说中封印天地的阵法？据说是三万年前‘玄黄老祖’为隔绝魔域所创，需九件先天至宝镇压九极方位。但这等传说，早已失传...”
“苏家祖上曾出过一位阵法大家，留下过只言片语，”苏月璃轻声道，“古籍记载，九极归一阵一旦成型，可自成天地，隔绝内外。但若阵法逆转...”
“会怎样？”
“会变成一道‘门’，一道连接两界，且无法关闭的门。”
李慕白心中一震：“你是说，如今的裂隙...”
“我怀疑，有人或某种力量，正在试图逆转残存的九极封印，”苏月璃声音低沉，“所以裂隙才会在特定的九个位置出现，且数量恰好是九。”
这个猜测让李慕白脊背发寒。如果真是如此，那意味着天裂之灾并非偶然，而是蓄谋已久。能在九极封印上动手脚的，该是何等存在？
“此事暂时莫要外传，”李慕白沉声道，“待查清赤炎裂谷情况，一并禀告师门。”
“我明白。”
两人沉默下来，只有风声在耳畔呼啸。
又飞了一个时辰，前方忽然传来剧烈的灵力波动。
“下方有战斗！”陈铁山的传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三人降低高度，只见下方是一片焦黑的山谷，谷中三道身影正与五只魔物激战。那魔物与之前见过的都不同——通体赤红，形似蜥蜴却生着翅膀，口中喷吐的不是黑雾，而是炽热的岩浆。
“赤炎魔蜥！”苏月璃低呼，“这种魔物只存在于极热之地，看来离赤炎裂谷不远了。”
战局中，三人明显处于下风。
其中一名中年道士，手持八卦盘，正苦苦支撑着一道淡蓝色的水幕结界，抵挡魔蜥的岩浆喷吐。但他显然不擅水系法术，水幕在高温下不断蒸发，摇摇欲坠。
另一人是个女子，约莫二十五六岁，盘膝坐在一块岩石上，膝上横放着一具焦尾古琴。她十指在琴弦上飞快拨动，道道音波如刃，切割着魔蜥的鳞甲。但这音攻对魔蜥效果有限，只能勉强牵制。
最引人注目的是第三个人——黑衣刀客。
他独自面对三只魔蜥，身法如鬼魅，手中一柄漆黑长刀每一次挥出都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刀光过处，魔蜥坚硬的鳞甲如豆腐般被切开。但这刀客的状态明显不对：双眼布满血丝，呼吸粗重，每一刀都带着狂暴的杀意，仿佛不是他在用刀，而是刀在操控他。
“那刀客入魔了！”陈铁山低吼一声，穿云梭猛然俯冲而下。
李慕白与苏月璃紧随其后。
“道友坚持住！”陈铁山人未至声先到，玄铁重锤如陨石般砸落，正中一只扑向道士的魔蜥。
轰！
魔蜥被砸进地面三尺，岩浆般的血液四溅。
道士松了口气，连忙拱手：“多谢道友援手！贫道玄明子，这两位是...”
话音未落，那黑衣刀客忽然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嘶吼，竟调转刀锋，一刀劈向刚刚落地的陈铁山！
这一刀快如闪电，裹挟着漆黑刀芒，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腐蚀出嘶嘶白烟。
“小心！”抚琴女子惊呼。
陈铁山反应极快，重锤横挡。铛的一声巨响，他被震退三步，地面上犁出两道深沟。
“魔刀噬主？”李慕白已落在刀客身侧，琉璃剑斜刺而出，不是攻人，而是点向刀客握刀的手腕。
这一剑妙到毫巅，刚好在刀势用老、新力未生的间隙。刀客手腕一麻，长刀险些脱手，眼中的血色稍退，恢复了一丝清明。
“我...”刀客茫然地看着周围，又看看手中的刀，脸色瞬间惨白。
“先解决魔物！”李慕白喝道。
六人联手，战局立刻逆转。苏月璃的符箓克制火系魔物，李慕白的剑专攻要害，陈铁山正面硬撼，玄明子以水行阵法削弱，抚琴女子的音波干扰，黑衣刀客则专门补刀。
不到一炷香时间，五只赤炎魔蜥尽数伏诛。
战斗结束，山谷中只剩下岩浆冷却的滋滋声和粗重的喘息。
黑衣刀客拄着刀，单膝跪地，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他死死咬着牙，手臂上青筋暴起，仿佛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搏斗。
玄明子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一张淡金色的符箓，贴在刀客背上。符箓化作流光渗入体内，刀客这才缓缓放松，眼中的血色逐渐褪去。
“多谢...”他声音沙哑。
“赵道友，你这‘断魂刀’的反噬越来越严重了，”玄明子叹道，“再这样下去，你迟早会被它彻底侵蚀神智。”
原来这刀客名叫赵无涯。
李慕白收起琉璃剑，打量着赵无涯手中的刀。那刀通体漆黑，刀身上有血色纹路若隐若现，仿佛活物的血管。即使隔着数尺，也能感受到刀身散发出的阴冷邪气。
“这是一柄...魔刀？”苏月璃蹙眉。
赵无涯沉默片刻，点头：“家传之物。三百年前，我赵家先祖以身为祭，封印了一头域外天魔，将其残魂封入此刀，是为‘断魂’。历代持刀者皆需以意志压制魔魂，否则...”
“就会被反噬，”玄明子接话，“赵道友为寻找失踪的妹妹，强行催动魔刀搜寻踪迹，导致魔魂反噬加剧。贫道在云游时偶遇赵道友，见他状况不妙，便留下助他一臂之力。”
“妹妹失踪？”陈铁山问。
赵无涯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三个月前，她在北荒‘黑风峡’一带采药，突然失去音讯。我赶到时，只看到一道正在闭合的裂隙，和她落下的发簪。”
又是裂隙！
李慕白与苏月璃对视一眼，心中沉重。
“这位姑娘是...”李慕白看向抚琴女子。
女子起身，抱着古琴微微一礼：“天音阁弃徒，林清音。”
弃徒？李慕白微怔。天音阁是东域音修第一宗，门规森严，能被冠以“弃徒”之名的，往往犯下大过。
林清音似乎看出他的疑惑，自嘲一笑：“我修炼了阁中禁术‘七情断魂曲’，被逐出师门。来此是为了收集‘赤炎裂谷’特有的‘火音石’，此石可调和音律中的煞气。”
玄明子补充道：“林姑娘虽修禁术，却从未伤及无辜。她来此三日，已救下三批被魔物袭击的修士。”
李慕白拱手：“在下青云门李慕白，这两位是苏月璃道友、陈铁山道友。我等奉师门之命，前来查探赤炎裂谷的裂隙。”
“青云门...”玄明子眼睛一亮，“可是东域第一剑宗的青云门？贫道师从‘天机谷’，家师曾与贵门‘紫阳真人’有过一面之缘。”
天机谷！李慕白心中震动。那是修真界最神秘的阵法推演宗门，门人稀少，但每一位都是阵法大家。难怪这玄明子能以筑基后期的修为，布下抵挡金丹魔物的水幕结界。
六人互通姓名来历，气氛缓和许多。
“诸位既然同是为裂隙而来，不如结伴同行？”玄明子提议，“贫道略通阵法推演，或可提前预警。且赤炎裂谷凶险，人多有个照应。”
陈铁山第一个赞同：“俺没意见！多个人多份力！”
苏月璃看向李慕白，后者略一沉吟，点头：“也好。但在此之前，赵道友的刀...”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赵无涯身上。
赵无涯握紧刀柄，指节发白：“我可以压制它。在找到我妹妹之前，我不会被它吞噬。”
语气决绝，不容置疑。
林清音忽然开口：“我的琴音可安抚心神，若赵道友不介意，我可每日为你抚琴一曲，暂缓魔魂反噬。”
赵无涯看向她，沉默良久，点头：“有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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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人稍作休整，便继续向赤炎裂谷进发。
越是接近，环境越是恶劣。空气中弥漫着硫磺的气味，地面龟裂，裂缝中不时喷出炽热的气流。寻常植物早已绝迹，只有一些赤红色的蕨类在岩浆边缘顽强生长。
“前方三十里，就是赤炎裂谷边缘，”玄明子手持八卦盘，面色凝重，“盘象显示，谷中魔气冲天，且有强大的空间波动。裂隙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大。”
李慕白感受着空气中越来越浓的魔气，琉璃剑发出轻微的嗡鸣。这把剑对空间异常极其敏感，此刻的嗡鸣频率，比在落星坡时快了数倍。
“大家小心，可能有高等魔物。”他提醒道。
话音刚落，前方岩壁后忽然转出一队人影。
约莫七八人，服饰统一，皆是赤红长袍，胸前绣着火焰纹章。为首的是个面容倨傲的青年，金丹初期修为，手持一杆火焰长枪。
“赤炎宗的人。”林清音低声道。
赤炎宗是赤炎裂谷附近的本地宗门，修炼火系功法，在此地颇有势力。
那青年目光扫过六人，最终落在李慕白身上：“青云门的人？来我赤炎宗地盘做什么？”
语气不善。
李慕白不卑不亢：“奉师门之命，查探裂隙。不知阁下是...”
“赤炎宗真传弟子，炎烈，”青年抬起下巴，“赤炎裂谷是我宗禁地，外人不得擅入。诸位请回吧。”
陈铁山脾气火爆，当即瞪眼：“禁地？魔物从你们禁地里爬出来祸害百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说是禁地？”
炎烈脸色一沉：“魔物之事，我宗自会处理，不劳外人插手。”
“你们处理？”苏月璃忍不住开口，“我们在来的路上，见到三处村庄被魔物屠戮，若赤炎宗真在处理，为何还有魔物肆虐？”
“你！”炎烈怒目而视，手中长枪火焰升腾。
他身后一名年纪稍长的弟子连忙拉住他，低声道：“师兄，这些人修为不弱，尤其是那剑修和武修，都是金丹。硬碰硬我们吃亏。”
炎烈脸色变幻，最终冷哼一声：“好，既然诸位执意要进，那就请便。不过我提醒你们，裂谷深处的‘赤炎裂隙’已扩张至百丈，其中有一头‘赤炎鬼将’坐镇，那可是相当于元婴初期的魔物。诸位若执意送死，我赤炎宗不拦着。”
说罢，他带着弟子转身离去，消失在岩浆雾气中。
“元婴期魔物...”玄明子脸色发白，“这...这如何应对？”
李慕白神色凝重。他们六人中，只有他和陈铁山是金丹，其余都是筑基。面对元婴魔物，莫说战胜，就连逃走都难。
“赤炎宗恐怕是故意放我们进去送死，”苏月璃冷声道，“他们守不住裂隙，又不想丢面子，索性让我们探路。”
赵无涯握紧断魂刀：“去，还是不去？”
所有人都看向李慕白。
李慕白沉默片刻，缓缓道：“去。但我们的目标不是斩杀鬼将，而是探查裂隙虚实，收集情报。一旦遇险，立刻撤离。”
“李道友说得对，”玄明子点头，“诛魔会盟在即，我们需要确切的情报，才能说服各大宗门联手。”
意见统一，六人继续前进。
半个时辰后，他们登上一座火山口，终于看到了赤炎裂谷的全貌。
那是一个巨大到令人窒息的地缝，长达数十里，宽逾千丈，深不见底。裂谷底部翻滚着赤红的岩浆，热浪升腾，将上方的空气都扭曲了。
而在裂谷中央，一道漆黑的裂隙如竖瞳般睁开。
百丈之长，边缘不断蠕动，喷吐着漆黑的魔气和赤红的火流。裂隙周围，密密麻麻的魔物如蚁群般蠕动，其中不乏金丹期的赤炎魔蜥，甚至有几头体型格外巨大的，隐隐有突破元婴的趋势。
而在裂隙正前方，一尊高达十丈的魔物静静伫立。
它身披熔岩凝成的铠甲，头生双角，手中握着一柄燃烧着黑色火焰的巨斧。即使相隔数里，那恐怖的威压依然扑面而来，让人喘不过气。
赤炎鬼将。
“那就是...”陈铁山咽了口唾沫。
“元婴初期，确认无误。”李慕白声音干涩。
就在六人心神震撼之际，赤炎鬼将忽然抬头，六只燃烧的眼睛精准地锁定了他们所在的位置。
被发现了！
“撤！”李慕白暴喝。
但已经晚了。
赤炎鬼将发出一声震天咆哮，手中巨斧猛然劈向地面。一道黑色的火浪如海啸般涌出，沿着裂谷岩壁急速攀升，直扑六人所在！
这一击覆盖了方圆千丈，避无可避！
“结阵！”玄明子嘶声大吼，八卦盘疯狂旋转，一道道阵纹在空中亮起，“坎水离火阵·启！”
淡蓝色的水幕瞬间展开，但这水幕在黑色火浪面前脆弱如纸，只撑了三息便轰然破碎。玄明子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
林清音十指在琴弦上划过一道刺耳的尖音，音波如墙，勉强将火浪阻了一瞬。
陈铁山双锤砸地，土黄色的灵力化作巨盾。
苏月璃一口气抛出十二张金刚符，层层叠叠。
赵无涯的断魂刀斩出漆黑刀芒，撕裂火浪。
李慕白的琉璃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一剑刺向火浪核心。
六人拼尽全力，终于将这一击挡下。
但代价惨重：玄明子重伤，苏月璃符箓耗尽，陈铁山虎口开裂，林清音琴弦断了一根，赵无涯眼中的血色又浓了几分。
而赤炎鬼将，已踏着岩浆，朝他们走来。
每一步都地动山摇。
“分开逃！”李慕白嘶声道，“能走一个是一个！”
但就在这时，天际忽然传来一声清越的剑鸣。
不是一把剑，是千百把剑的共鸣。
紧接着，一道璀璨如星的剑光自云端坠落，精准地斩在赤炎鬼将头顶！
轰——！！！
岩浆飞溅，鬼将的熔岩头盔被一剑劈开，露出里面漆黑的颅骨。它发出一声痛嚎，倒退三步。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什么人，能一剑伤到元婴魔物？
烟尘散去，一道白衣身影飘然落在六人身前。
那是个女子，看起来不过三十许人，容颜清冷如雪，眉心一点琉璃色印记熠熠生辉。她手中无剑，但周身剑气环绕，仿佛她本身就是一柄出鞘的神剑。
“昆...昆仑宫...”玄明子挣扎着坐起，声音颤抖。
女子回头，目光扫过六人，最终落在李慕白身上。
“青云门李慕白？”她问。
“正是在下，”李慕白拱手，“前辈是...”
“昆仑宫圣女，姬霜华。”女子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奉宫主之命，巡查九大裂隙。此地不宜久留，随我撤离。”
话音刚落，赤炎鬼将已恢复过来，发出愤怒的咆哮，巨斧再次举起。
姬霜华微微蹙眉，抬手轻点。
她眉心的琉璃印记光芒大盛，一道透明的剑气在指尖凝聚，化作三尺小剑。
“去。”
小剑飞射而出，在空中一化十，十化百，百化千。千道剑气组成一座剑阵，将赤炎鬼将困在其中。每一道剑气都锋利无匹，切割着鬼将的铠甲，火星四溅。
但这只能困住它，无法斩杀。
“走！”姬霜华一拂袖，一道柔和的灵力裹住六人，冲天而起。
七人化作流光，迅速远离赤炎裂谷。
飞出百里后，姬霜华才降落在一处相对安全的石林。
她落地后，脸色微不可察地白了一下，眉心琉璃印记的光芒黯淡了几分。
“圣女前辈，您受伤了？”苏月璃敏锐地察觉到。
“无碍，只是强行催动‘琉璃剑气’，有些反噬，”姬霜华摆手，看向六人，“你们收集到了多少情报？”
李慕白将所见所闻详细禀报，尤其强调了赤炎鬼将的修为和裂隙的规模。
姬霜华听完，沉默良久。
“比预想的更糟，”她轻叹一声，“九大裂隙，赤炎裂隙是最危险的三个之一。按照这个扩张速度，最多三个月，鬼将就能完全跨过裂隙，届时赤炎裂谷方圆千里，将成炼狱。”
“昆仑宫打算如何应对？”玄明子问。
姬霜华看向六人，目光复杂：“七1日之后，昆仑宫将召开‘诛魔会盟’，召集天下宗门共商对策。你们六人，加上我，还有另外三人，已被选定为‘破妄小队’。”
“破妄小队？”李慕白不解。
“一支专门负责探查、封印裂隙的特殊队伍，”姬霜华解释，“你们六人今日的表现，证明了你们有资格入选。当然，是否加入，全凭自愿。”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
“但我要提醒你们，一旦加入，生死难料。此去，可能是十死无生。”
石林中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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