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消毒水的味道弥漫在单人病房里，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温柔地洒在白色的床单上。毛毛靠坐在床头，后背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缠着的纱布渗出淡淡的红痕。他低头看着手里的一本医学书，目光却有些涣散，脑海里反复闪过造船厂那晚的画面——珠珠泛红的眼眶，还有她颤抖着喊他名字的声音。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珠珠端着一个保温桶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简单的白裙，长发松松地挽着，少了几分平日里的温婉，多了些许烟火气。

“醒着啊？”她走到床边，将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声音放得很轻，“我妈炖了鸽子汤，说对伤口恢复好，你尝尝？”

毛毛合上书，抬眸看她，眼底的冷冽淡了许多，只剩下几分柔和：“麻烦你了。”

“说什么麻烦。”珠珠打开保温桶，浓郁的香气瞬间溢了出来，她盛了一碗汤，递到他手里，“要不是你替我挡了那一下，现在躺在这里的人就是我了。”

毛毛接过汤碗，温热的触感从指尖蔓延到心底。他低头喝了一口，鲜美的味道在舌尖散开，是他从未尝过的暖意。

两人沉默着，病房里只剩下汤匙碰撞碗壁的轻响。

珠珠看着他喝粥的样子，忍不住开口：“医生说你的伤口很深，差一点就伤到脊椎了，以后……”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毛毛打断：“以后会更小心。”

珠珠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看着他的侧脸，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些天的悉心照料，让她对这个曾经的“未婚夫”，有了全新的认识。他冷漠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柔软而坚定的心。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阿奇、灰灰、小力几人簇拥着走了进来，手里还拎着水果篮和鲜花。

“毛哥！我们来看你了！”阿奇大嗓门一喊，瞬间打破了病房里的宁静。

“暗鸦的那帮人已经被彻底端了，那个西装男也招了，他就是暗鸦组织在C市的头目。”灰灰将一束向日葵放在床头柜上，笑着说，“这下，我们彻底安全了。”

小力也点了点头：“毛家和珠家的危机也解除了，两家的长辈都说，要好好感谢我们。”

珠珠看着他们热闹的样子，忍不住笑了起来。阳光落在她的脸上，映得她眉眼弯弯，格外好看。

毛毛看着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他忽然觉得，这场被命运裹挟的重逢，或许并不是一件坏事。

阿奇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床头柜上的保温桶，顿时挤眉弄眼地起哄：“哟，珠珠小姐亲自煲汤啊？毛哥，你这待遇可以啊！”

灰灰和小力也跟着附和，病房里顿时充满了欢声笑语。

珠珠的脸颊微微泛红，嗔怪地看了阿奇一眼：“就你话多。”

毛毛放下汤碗，看着眼前这群并肩作战的伙伴，心里涌起一股暖流。他转头看向珠珠，目光认真：“珠珠，之前的婚约，我……”

珠珠看着他，忽然笑了，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们现在，是战友，不是吗？”

毛毛愣了一下，随即也笑了。他点了点头：“是，战友。”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病房里的欢声笑语，驱散了所有的阴霾。

而窗外，毛家和珠家的长辈正站在走廊里，看着病房里的一幕，相视一笑。

有些缘分，兜兜转转，终究还是会回到原点。

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