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舷窗外的云层被夕阳染成金红色，机翼划破天际的轰鸣渐渐低沉，飞机稳稳降落在C市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毛毛靠着舷窗，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绣着的暗纹徽章，目光掠过下方鳞次栉比的高楼——五年时光，这座曾经熟悉的城市，竟陌生得让人心头微沉。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阿奇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他刚舒展完久坐僵硬的腰背，曾经的旧伤在长途飞行后隐隐作痛，脸上却依旧挂着爽朗的笑，“记得以前机场外就一条小吃街，现在怕是都扩建成商圈了吧。”

毛毛没应声，只是淡淡“嗯”了一声，眼底的疏离像一层薄冰。

两人并肩走出机舱，利落的黑色作战服衬得身形挺拔，眉眼间的锐气和经年任务沉淀出的气场，刚踏入到达大厅就引来不少女孩的侧目。

“快看快看，那两个好帅啊！”

“左边那个好高冷，右边的笑起来也太阳光了吧！”

细碎的议论声飘进耳朵，阿奇挑眉，冲着偷偷打量的女孩们扬了扬下巴，惹得一阵更响亮的惊呼和低笑。而旁边的毛毛始终目不斜视，周身冷冽的气场像无形的屏障，让想上前搭话的人都下意识止步。

刚走到出口，一道熟悉的身影就撞进视线。

灰灰倚着廊柱，一身简约的工装外套，单手插在裤兜里，另一只手拿着手机看时间，碎发遮不住眉眼间的利落。看到他们，他收起手机，快步走过来，唇角勾起一抹笑：“可算把你们俩等来了。”

“你怎么在这儿？”阿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以为得自己打车去酒店。”

“我和小力他们三年前就调回C市基地了，”灰灰说着，目光扫过两人，语气带了点调侃，“倒是你们俩，怎么才舍得回来？上面是把你们当万能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啊？”

毛毛扯了扯嘴角，没接话。阿奇无奈地耸耸肩：“可不是嘛，边境那几个任务一拖再拖，硬是耗了两年。要不是这次总部下了调令，我们怕是还得在戈壁滩上喝西北风。”

“兵王的待遇，自然不一样。”灰灰打趣道，随即话锋一转，“行了，别站这儿叙旧了。我和小力、小克在望夜酒吧订了包间，专门给你们接风洗尘。”

“小克也在？”阿奇眼睛一亮，“那小子这些年，没少闯祸吧？”

“闯祸倒是没以前疯了，就是……”灰灰话到嘴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去了就知道了。”

毛毛终于开口，声音依旧清淡：“先回住处放行李。”

“没问题，车在外面。”灰灰侧身指了指门口的越野车，“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三人并肩走出机场，晚风带着城市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路灯次第亮起，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没人注意到，街角的暗处，一道视线正紧紧盯着他们的背影，随即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夜色里。

新的风暴，已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