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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 棺中产子

龙游天下之瑶华误

夜露凝成的水珠顺着松针滴落,砸在篝火余烬上,发出细碎的“滋滋”声。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时,丁五味是被肚子里的咕噜声叫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身,宿醉般晃了晃脑袋,只觉得浑身酸软,额角还残留着一丝冷汗的黏腻。他茫然地扫了一圈,瞧见楚天佑正蹲在火堆旁生火,白珊珊在整理行囊,沈瑶华则跪在石碑旁,手里拿着小铲轻轻清理碑前的杂草,指尖还小心翼翼地拂去碑上的浮尘,动作轻柔得怕惊扰了逝者,赵羽倚着树干闭目养神,那块刻着洪氏秀兰之墓的石碑在晨光里显得格外安静。

“哎,你们怎么不叫我?”丁五味抻了个懒腰,嗓门瞬间洪亮起来,半点昨夜惊魂未定的模样都没了,“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让我饿着肚子赶路吧?我记得百善庄就在前头,听说那庄子里的桂花糖糕可是一绝——”

他话没说完,就被白珊珊忍俊不禁的笑声打断:“五味哥,你忘了昨夜的噩梦了?还说要给小年买糖糕呢。”

“小年?”丁五味愣了愣,挠了挠头,一脸茫然,“哪个小年?我什么时候说要给人买糖糕了?”

楚天佑将燃起来的火堆拨得旺了些,抬眼瞧着他,眼底漾着揶揄的笑意:“昨夜你梦到洪秀兰抱着小年,哭喊着要赔罪,还说桂花糖糕管够,忘了?”

“胡说八道!”丁五味脸一红,梗着脖子反驳,“我丁五味行得正坐得端,怎么会做这种怂包梦?定是你们合起伙来诓我!”他嘴上硬气,脚下却不自觉地往远离石碑的方向挪了挪,眼神也有些闪躲。

赵羽终于睁开眼,淡淡瞥了他一眼,吐出一句:“心虚了?”

沈瑶华已经清理完杂草,起身时顺手将石碑前那束带露的野菊花摆得更端正些,她将手帕叠好收进袖中,柔声附和:“五味兄昨夜惊醒时,可是连声音都在发颤呢,说什么‘洪秀兰饶命’,我们想忘都难。”

“我才没有!”丁五味嚷嚷着,一把抢过白珊珊整理好的行囊,“走了走了!去百善庄!我要吃三大盘糖糕,喝两碗豆浆,把昨夜的亏空都补回来!”

他说着,就大步流星地往前冲,生怕慢一步就被众人揪着噩梦的话题打趣。楚天佑看着他仓皇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折扇,与白珊珊、沈瑶华相视一笑。

晨光渐亮,将五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石碑经沈瑶华打理后,褪去了几分荒败,伴着那束野菊花,多了丝人情味。

晨光刚漫过百善庄的青瓦墙头,楚天佑一行五人便循着传闻走到了庄门外。风里飘着些隐约的议论声,说这庄里闹鬼,还藏着少夫人的天大冤屈,几人便索性停了脚步,打算探探虚实。

刚站定,庄内就传来一阵拳脚打骂声,混着女孩压抑的呜咽。紧接着,两扇朱漆大门“吱呀”开了条缝,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丁扭着个衣衫褴褛的年轻姑娘出来,抬手就狠狠一推。姑娘踉跄着摔在石狮子旁的泥地上,头发散乱得糊住半张脸,露出的眉眼依稀能看出几分清秀,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瘀痕却刺眼得很——正是洪秀兰的贴身侍女小香。

她趴在地上,死死抱着头,故意做出痴傻的模样,嘴里反复念叨着没头没尾的疯话:“桂花糕甜,井水凉,兰花儿谢了又开……”

丁五味本就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发怵,昨夜梦里洪秀兰的影子还在眼前晃,一见这阵仗,当即“嗷”一嗓子往赵羽身后钻,手死死拽着他的衣袖,声音抖得不成调:“赵羽!这姑娘看着年纪轻轻,怎么就疯了?莫不是真撞了邪?”

赵羽嫌他聒噪,皱着眉拨开他的手,沉声道:“不过是个受了欺负的丫头,慌什么。”

沈瑶华站在白珊珊身侧,目光却落在小香藏在袖中的那只手上。那手攥得死紧,指节泛着青白,哪里有半分疯癫之人的松弛?她微微蹙起眉,心里已然打了个结——这姑娘眼底藏着清明,疯癫是装的。

就在这时,管家魏庆林满脸堆着假笑迎出来。他扫了眼楚天佑五人的衣着打扮,瞧着都是气度不凡的角色,不敢怠慢,连忙上前打圆场:“几位贵客路过?庄里下人管教不严,让大家见笑了。这丫头是庄里的疯仆,脑子糊涂,冲撞了少夫人,才受点教训。”

说着,他朝家丁使了个狠厉的眼色,示意他们赶紧把小香拖走。

家丁拽着小香的胳膊往柴房方向拖,路过楚天佑身边时,小香像是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身子猛地往前一倾,藏在袖管里的一枚银簪“叮”地掉在地上,骨碌碌滚到了楚天佑脚边。

白珊珊眼疾手快,弯腰拾起银簪。指尖拂过簪头精致的兰花绣纹,她心里猛地一动——这花纹,竟和之前在荒郊那座“洪氏秀兰之墓”碑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沈瑶华也凑近看了一眼,随即抬眸望向小香。恰逢小香趁着家丁松手的间隙抬起头,那双看似浑浊的眼睛里,飞快地闪过一丝清明。她嘴里依旧念叨着疯话,却刻意加重了两个字的语气:“兰……井里凉……冤啊……”

话音未落,家丁就粗鲁地捂住她的嘴,拖着她往柴房去,只留下一阵模糊的呜咽声,渐渐消散在风里。

魏庆林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连忙捡起话头打圆场:“贵客莫怪,疯丫头胡言乱语罢了。庄里刚磨了热豆浆,不如赏脸喝一碗?”

楚天佑接过白珊珊递来的银簪,指尖摩挲着簪头的兰花,又想起之前村民口中“棺中产子,枯井藏婴”的传闻,眸光一点点沉了下去。沈瑶华凑近他,压低声音附耳:“这簪子的绣工绝非俗物,这姑娘年纪轻轻,哪会平白疯癫?分明是装出来保命的。”

楚天佑不动声色地将银簪揣进袖中,对着魏庆林拱手笑道:“多谢管家好意,我们只是路过,就此告辞。”

五人转身离开,走出老远,丁五味才松开攥着的衣角,拍着胸口嘀咕:“这百善庄真是邪门得很,那疯丫头方才看我的眼神,看得我后背发凉。”

楚天佑把玩着袖中的银簪,缓缓开口:“那姑娘不是真疯。她故意掉落这枚簪子,又特意提点‘兰’和‘井’,分明是在向我们传递线索——这百善庄的冤情,就藏在‘兰花’和‘枯井’里。”

沈瑶华颔首附和,语气笃定:“她方才攥紧袖口的模样,全然是清醒人的戒备。一个年轻姑娘家,被逼到装疯避祸,这庄里藏的事,怕是远比我们想的要龌龊。”

离开百善庄后,楚天佑五人在附近破庙落脚。夜色渐深,几人围坐商议,楚天佑指尖摩挲着那枚兰花银簪:“小香传递的线索直指庄内冤情,可直接上门查案定会打草惊蛇,需得找个由头混入庄中。”

丁五味一拍大腿,眼睛亮了:“这还不简单!庄里不是闹鬼吗?我最擅长装道士驱邪,保管把他们唬得团团转,咱们就能顺理成章住进去!”

赵羽挑眉:“你这骗术,别被人拆穿了。”

“放心!”丁五味拍着胸脯,从行囊里翻出块破布裁成道袍,又找了根木棍削成桃木剑,还不知从哪摸出个铜铃铛,往头上挽了个乱糟糟的发髻,活脱脱一副江湖道士的模样。沈瑶华看着他这副打扮,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倒也有几分唬人的架势。”

次日清晨,丁五味摇着铜铃铛走在最前,楚天佑四人扮作他的弟子、侍从,一同来到百善庄大门外。他故意提高嗓门,对着庄门大喊:“贫道五味真人,云游至此,听闻贵庄被邪祟缠身,特来驱鬼除煞,保一方平安!”

庄门“吱呀”打开,魏庆林探出头来,见丁五味身着“道袍”、手持木剑,身后几人气度不凡,心里先怯了三分。他刚要盘问,丁五味已上前一步,故作高深地眯起眼:“观贵庄上空黑气缭绕,定是有含冤厉鬼作祟,若不及时驱除,恐伤及主母与腹中胎儿,甚至祸及全庄!”

这话正戳中段英红的心病——她谎称怀胎十一月未生,全靠“洪秀兰鬼魂作祟”遮掩,闻言顿时慌了神,连忙让魏庆林把人请进来。

进了庄院,吕老夫人正卧病在床,听闻有道士能驱鬼,强撑着起身相见。丁五味摆起架子,先绕着院子走了一圈,时不时摇头晃脑,嘴里念念有词:“圣神仙佛在天台,普发慈悲降下来……” 他挥舞着桃木剑,又是画符又是摇铃,唬得吕老夫人和段英红连连作揖。

段英红凑上前,满脸急切:“五味真人,求您救救我!那厉鬼夜夜纠缠,害得我腹中孩儿迟迟不能降生。”

丁五味心里暗笑,表面却愈发严肃:“此鬼怨气极重,需得分步施法。第一步,先在院中作法驱散阴气;第二步,要去那被鬼吓疯的丫头住处净化,她沾染的阴气最重,不除恐成祸根。” 他故意提起小香,就是想趁机接触她,获取更多线索。

魏庆林眼珠一转,连忙掏出一袋银两递上:“真人辛苦了,这点薄礼不成敬意。我家少夫人还想请几张护身符,保佑平安。”

丁五味假意推辞一番,接过银子揣进怀里,随即抽出几张自己画的鬼画符:“这张贴客厅,这张放卧房,这张压在床头……每张十两纹银,保你百病不侵、邪祟不扰!” 魏庆林虽心疼银子,却不敢讨价还价,只能硬着头皮全买了。

白珊珊站在一旁,悄悄给楚天佑递了个眼色——丁五味这漫天要价的本事,倒也帮他们打消了不少怀疑。沈瑶华则留意着院中的动静,发现墙角几个家丁神色慌张,似有隐情。

作法到一半,丁五味突然“哎呀”一声,指着柴房方向:“不好!那疯丫头住处阴气最盛,贫道需即刻前往作法,否则邪祟扩散就晚了!”

吕老夫人连忙点头:“真人请便,我这就带你们去。”

一行人跟着吕老夫人往柴房走去,丁五味一边走一边给楚天佑使眼色,心里盘算着:等见到小香,定要想办法套出洪秀兰的下落。而楚天佑、赵羽等人则借着“侍从”的身份,暗中观察庄内布局,留意着魏庆林和段英红的神色,一场明为驱鬼、暗为查案的戏码,就此在百善庄拉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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