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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渭水寒

我在大秦做幕后

先说好,作者就是一个新人小白,没啥大文化,有些地方写的不会太合适,希望大家谅解,当然如果有什么建议可以提一下,如果不喜欢看了,可以不看。

作者是大学生,可以日更,就是想赚点生活费,大家彼此放过一下。

收下脑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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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

那不是尖锐的刺痛,而是从骨髓深处渗出的、绵密无尽的钝痛,仿佛这具身体本身就是一个即将碎裂的陈旧陶器。每一次呼吸,都像有粗糙的石子在胸腔里摩擦。

林微的意识在粘稠的黑暗里沉浮,最终被喉间无法抑制的剧烈呛咳猛然拽回。他猛地睁开眼,昏暗的光线下,粗砺的原木房梁映入眼帘,带着岁月熏黑的痕迹。

不是医院雪白的天花板。

咳嗽停不下来,牵扯着单薄的胸膛剧烈起伏,眼前阵阵发黑。他下意识抬手想捂住嘴,却只感到手臂沉重无力,指尖冰凉。

“安儿!安儿你醒了?”

一个夹杂着浓重关中口音、嘶哑而急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微费力地侧过头,看见一个身着褐色麻布深衣、头发灰白束在脑后、面容愁苦憔悴的中年男子,正凑在榻边,眼窝深陷,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此刻迸发出近乎狂喜的光芒。

记忆的碎片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轰然涌入——林安,十五岁,秦国咸阳城内一个秩百石、掌管文书传递的“令史”林禾的独子。自幼体弱,汤药不断。这一次风寒来势汹汹,昏睡了三天,几乎要去掉半条命。

而他,现代历史学者林微,在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整理一批新出土的秦简资料后,心脏骤然绞痛,再睁眼,便在这具陌生的、残破的躯体里醒来。

战国…秦王政元年…咸阳…

冰冷的现实比胸腔里的痛楚更清晰地扼住了他。穿越,这个他曾在故纸堆外嗤之以鼻的词汇,竟成了他此刻荒谬的宿命。而且,穿成了一个在医疗条件极度落后的战国时代、几乎注定早夭的病弱少年。

“水…”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声音嘶哑干裂得像破风箱。

林禾慌忙转身,从旁边粗糙的木案上捧来一个陶碗,小心地将他扶起些许,把碗沿凑到他嘴边。水温有些烫,带着一股土腥味,但滋润了灼痛的喉咙,让他稍微缓过一口气。

借着喝水的间隙,林微更仔细地打量四周。屋子低矮狭小,除了一张他躺着的木榻、一张木案、两个充当凳子的树墩,以及墙角堆放的几个陶罐,几乎别无长物。墙壁是夯土垒成,地面是踩实的泥土,窗户狭小,蒙着一层泛黄的、不透光的什么东西(可能是兽皮或厚绢),使得室内光线十分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苦涩的药味、霉味和土腥气混合的味道。

家徒四壁。这是最直观的感受。而根据“林安”的记忆,父亲林禾那微薄的俸禄,大半都填进了他的药罐里。母亲早逝,父子二人相依为命,生活清贫甚至可以说拮据。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林禾用粗糙的手掌轻轻拭去林微额头的虚汗,动作小心翼翼,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瓷器,眼中是浓得化不开的忧虑和后怕,“阿翁再去给你煎药,王医说这剂药定要趁热喝足…”说着,他起身,从墙角瓦罐里小心地倒出些黑褐色的药材碎片,拿起一个陶罐向屋后走去,那里似乎是个简陋的灶间。

林微重新躺下,身体的极度虚弱让他连思考都感到费力。但学者本能和求生欲望,强迫他在昏沉中梳理现状。秦王政元年,即公元前246年。这是一个关键节点。那位十三岁即位、如今刚满二十二岁、正式加冠亲政的秦王嬴政,即将拉开他横扫六合、一统天下的序幕。而此刻的秦国,疆域已广,国力日盛,但东方六国犹在,朝堂内外暗流涌动。

他知道未来大致的方向,知道许多人的命运,知道那些影响历史进程的关键事件。这是他唯一的依仗。可这依仗,在一个等级森严、律法严酷、信息闭塞的时代,在一个连起床都困难的身体里,该如何使用?

直接跑去咸阳宫大喊“我是未来人,我知道历史”?恐怕会被当作失心疯,甚至以“妖言惑众”的罪名当场杖毙。他需要机会,一个合理的、不引人怀疑的切入点。

屋后传来陶器碰撞和柴火燃烧的噼啪声,药味渐渐浓郁起来。林微闭上眼,开始在浩瀚的历史记忆中搜寻。秦王政元年…有什么大事发生?郑国!郑国渠!

韩国派水工郑国入秦,献修渠之策,意在“疲秦”。此计后来被识破,引发“逐客”风波。而郑国渠本身,却成为关中沃野的基石。此事,此刻应该刚刚开始,或正在进行。

这是距离他最近、也最可能接触到的一个重大事件。但他一个小小的、病得快死的令史之子,如何能与这等国家大计产生关联?

正思忖间,屋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和说话声,由远及近,似乎停在了他家简陋的篱笆门外。一个颇为洪亮、带着些许官腔的声音传来:“林令史可在家?有事相询!”

林禾匆匆从灶间出来,在粗布衣襟上擦了擦手,脸上闪过一丝紧张和困惑。他快步走去开门。

林微躺在榻上,屏息听着。来的似乎不止一人。

“林令史,”那洪亮声音道,语气还算客气,但透着公事公办的疏离,“近日可有陌生人与你或你家中人接触?特别是…关于泾水、洛水之地,或提及修渠、工程之事?”

林禾的声音带着惶恐:“回禀官人,下吏近日一心照料病儿,并未与生人接触,更不曾听闻渠工之事。”

“哦?”那官人顿了顿,似乎朝屋内瞥了一眼,“令郎病重?可曾胡言呓语?”

“小儿只是风寒高热,昏睡不醒,未曾…”林禾急忙解释。

但林微的心脏却猛地一跳。机会!这或许是唯一的机会!这些人,很可能是奉命调查郑国渠相关背景或探查舆论的官吏!他们主动找上门,虽然可能是例行排查,但却是他将信息递出去的绝佳渠道!

用“胡言呓语”作为掩护!一个病重昏迷少年的呓语,是最不引人怀疑的信息来源!

他需要立刻制造“呓语”!但必须精准,不能是完整的预言,而是一些模糊的、关键的词汇碎片,让有心人听到后自己去联想、去调查!

林微当机立断,用尽此刻全身的力气,发出一串含糊不清、断断续续的呻吟,声音不大,但在突然安静下来的院子里,足以让门外的人听见。

“…水…好大的水…泾…洛…地动吗…不是地动…是人…好多人在挖…韩…韩…”

他刻意加重了“韩”字的发音,然后戛然而止,仿佛力竭,只剩下粗重痛苦的喘息。

屋内屋外,瞬间一片死寂。

林禾吓得魂飞魄散,差点扑回榻边。而门外的官人,沉默了片刻,脚步声响起,竟是朝着屋内走来!

林微紧闭双眼,全身绷紧,感官却放大到极致。他能感觉到有人走进了这狭小的屋子,带着一股淡淡的、不同于这贫家气息的某种熏香味(或许是官服或佩囊上的)。那目光,如同实质,落在他病弱不堪的身体上,逡巡审视。

“刚才…是他在说话?”官人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听不出情绪。

“是…是小儿高热胡言,惊扰官人了,他…”林禾的声音在发抖。

“高热胡言…”官人重复了一句,似乎在品味。过了几秒,才缓缓道:“好生照料。若再闻呓语,无论何言,速报你上官知晓。明白吗?”

“明、明白!”林禾连忙应下。

脚步声再次响起,逐渐远去,篱笆门开合,外面恢复了安静。

林禾虚脱般靠在了门边,半晌才回过神,冲到榻边,看着儿子苍白如纸的脸,又是心疼又是后怕:“安儿,安儿你没事吧?可别再吓阿翁了…”

林微没有睁眼,只是极轻微地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但他的内心,却如同投入巨石的深潭,波澜骤起。他知道,“韩”字出口,如同在平静的水面投下了一颗石子。在秦国上下对韩国“疲秦”之策可能已有风声、却无实证的敏感时刻,一个病弱少年高热中无意识吐出的、与浩大工程和敌国相关联的呓语,足以引起某些人的警觉。

风险与机遇并存。他可能被彻底忽视,也可能被卷入无法预知的漩涡。然而,这已是这具残破身躯和险恶开局下,他能做出的、最主动的一次试探。

药味越来越浓,弥漫了整个屋子。窗隙透入的光线愈发昏暗,已是黄昏。咸阳城巨大的阴影,正缓缓覆盖这座卑微的院落。而在那阴影之下,一只来自两千多年后的蝴蝶,带着对历史脉络的洞悉和沉重无比的病体,开始极其微弱地、颤动着它的翅膀。

未来如同屋外渐浓的暮色,一片混沌,吉凶未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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