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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接我时,掌心有疤

瓶邪:我白月光的白月光竟是我自己

十年之约已到,青铜门前风雪依旧。

我笑着对他伸手,却忘了腕上十七道疤是藏不住的月光。

长白山的雪,好像永远不会停。

吴邪靠在越野车的引擎盖上,手指被冻得有些僵,却固执地不肯揣进兜里。他盯着不远处那片被风雪模糊了的山壁,青铜门应该就在那个方向。十年了,这里的风,这里的雪,甚至空气里那种冰冷的、带着矿石碎末般的涩味,都没怎么变。变的大概只有他自己,还有……里面那个人。

胖子在车里,把暖气开得很足,呼呼的风声混着他有些走调的哼歌声,是首很老旧的歌,咿咿呀呀,听不真切,反而衬得这片天地更加空旷寂静。王盟没来,被吴邪留在杭州看铺子,那小子现在也算能独当一面,就是听说这次不能来,电话里那失望的劲儿,隔着听筒都能溢出来。

雪片落在吴邪的睫毛上,很快融成细小的水珠,又迅速被冻结,带来一点点冰凉的刺痛。他眨了眨眼,没去擦。时间应该差不多了。十年前那个身影没入青铜巨门时的最后一眼,和这十年来每个夜晚或清晰或模糊的梦境碎片搅在一起,此刻在风雪中慢慢沉淀,变成一种近乎凝滞的期待,沉甸甸地压在胸口,让他呼吸都需要刻意加深。

青铜门那边,似乎传来了一些不一样的声音。不是风雪呼啸,也不是山岩冻裂的轻响,更像是……极其沉重、极其缓慢的金属摩擦,闷闷的,带着亘古的锈意,穿过厚重的山体和茫茫雪幕,抵达耳畔时已经微不可闻,却又因长久的等待而被敏锐地捕捉、放大。

吴邪猛地站直身体,心脏在那一瞬间跳得失去章法。他下意识往前迈了半步,靴子深深陷进新积的雪里。

门开了。

起初只是一个比山影更浓重的暗色轮廓,接着,一个人影缓缓从那片浓郁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暗中分离出来。风雪立刻卷了上去,缠绕着他,试图将他重新拉回那片混沌,或者将他裹挟进这冰天雪地的素白里。但他走得很稳,一步一步,踏在千年不化的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咯吱咯吱的声响,那声音奇异地穿透风声,清晰地传到吴邪耳边。

是张起灵。

他看起来和十年前几乎没有分别。一样的沉默,一样的平静,连脚步的节奏都似乎未曾改变。黑色的连帽衫,背后那把用布缠裹着的长刀,眉眼在飞舞的雪花后面,显得有些模糊不清,但吴邪知道,那双眼睛一定还是如同雪山最深处的寒潭。

十年光阴,对这个人而言,好像只是青铜门开合的一次轻微叹息。

吴邪看着他越走越近,近到能看清他睫毛上凝结的霜,看清他苍白脸上那几乎不存在的表情波动。胸膛里那股横冲直撞的情绪猛地顶到了喉咙口,带着酸涩的暖意,还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他想说点什么,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他有太多话想说,有太多问题想问,有太多经历想絮叨,哪怕对方可能只是听着,不置一词。

可最终,所有翻腾的言语都被那一步步走近的身影压了回去,碾碎,混合着长白山冰冷的空气,沉淀成一种更为厚重的东西。他只是咧开嘴,努力想做出一个“好久不见,一切如常”的笑容。脸部肌肉因为长久绷紧和寒冷,有些不太听使唤,这个笑容大概有些僵硬,有些难看。

他朝着张起灵,伸出了手。一个自然而然的动作,带着点“我来接你了”的意味,也像是要确认眼前的人并非又一个过于逼真的幻象。手腕从保暖的衣袖和手套连接处露出一截,被冻得有些发红。

张起灵的脚步停在了他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目光先是落在吴邪脸上,那眼神很深,平静无波地扫过吴邪努力堆笑的表情,然后,自然而然地,落在他伸出的手上。

然后,那平静的眸光,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吴邪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脸上的笑容因为对方短暂的凝视而显得有些无所适从。随即,他意识到了什么,心里猛地一咯噔。

张起灵的视线,并没有停留在他掌心或是指尖,而是落在了他的手腕内侧,靠近袖口的地方。那里,皮肤的颜色有些不均匀,不是冻伤的红,而是一种更深沉、更扭曲的痕迹——是疤痕。一道,两道……纵横交错,深深刻进皮肉里,像某种残酷的烙印,又像干涸土地上皲裂的缝隙。有些疤痕边缘甚至带着不规则的凸起,颜色是褪不去的深褐与浅粉交错,在雪山惨淡的天光下,异常刺目。

那是沙海里的烈日,滚烫的黄沙,冰冷的刀锋,还有无数次生死边缘挣扎留下的印记。是他独自一人,在沙漠深处,在汪家人眼皮底下,在自己身上一刀一刀,用最痛苦也最决绝的方式,刻下的“路”。每一道,都对应着一个节点,一个名字,一个必须铲除的目标,或者,一个必须牢记的理由。有些是为了传递无法言说的信息,有些是为了在极端环境下保持清醒,有些……连他自己后来回想,都觉得疯狂。

他早已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如同习惯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在寻常日子里,用衣袖,用手表,轻易便能遮盖。他从未想过,也或许潜意识里拒绝去想,有一天,会这样猝不及防地,暴露在眼前这人的目光之下。

张起灵没有说话。他甚至没有更大的动作,只是那样看着。风雪在他们之间打着旋儿,卷起细碎的雪沫,扑在两人的肩头、发梢。时间仿佛被拉长,又被冻结。吴邪能感觉到那道目光的重量,冰冷的,却又带着某种穿透力,缓慢地、仔细地逡巡过每一道疤痕的走向、深浅,仿佛在阅读一篇晦涩艰难、却血迹斑斑的文字。

那目光里没有惊诧,没有疑问,甚至连一丝波澜都难以捕捉。可吴邪就是觉得,那平静的注视下,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像冰封的湖面下,有暗流悄然改变了方向。

吴邪的手指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收回手,将那不堪的伤痕藏起。太狼狈了。他想。这和他预想过无数次的重逢场面,一点也不一样。没有久别重逢的激动话语,没有插科打诨的调侃,甚至没有沉默却坚实的拥抱。只有这该死的、无所遁形的伤疤,横亘在他们之间,像一道无声的诘问,又像一道深深的鸿沟,提醒着对方不在的这十年,自己所经历的一切,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天真的吴邪。

就在吴邪的指尖微微颤抖,几乎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审视,准备退缩的那一刻,张起灵动了。

他极缓、极缓地抬起手。那动作似乎带着一种久未活动般的生涩,又或者是无比的慎重。他没有去握吴邪伸出的手,而是将自己的手掌,轻轻覆在了吴邪露出的那一截手腕上。

掌心并不温暖,甚至也带着冰雪的凉意,但那份量,却沉甸甸地落了下来,恰好,完完全全地,盖住了那些纵横交错的疤痕。

皮肤相贴的瞬间,吴邪猛地一颤,像是被那冰冷的温度,或是这突如其来的触碰烫了一下。他抬起眼,望向张起灵。

张起灵也正看着他。那双十年未见的眼睛里,依旧是深不见底的墨色,但此刻,那墨色深处,似乎有什么极细微的东西,碎裂开来,又缓缓沉淀下去。那不是同情,不是怜悯,也不是吴邪预想中任何可能的情绪。那更像是一种……确认。一种无声的、沉重的、跨越了漫长时光和生死的了然。

他依然没有说一个字。

覆在腕上的手掌,很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既没有握紧,也没有松开,只是那样覆着。透过那层薄薄的、冰凉的皮肤,吴邪几乎能感觉到对方掌心的纹路,以及那下面,沉稳而有力的脉搏跳动。一下,又一下,和他自己此刻狂乱的心跳,形成了突兀而又奇异的对照。

风雪还在呼号,卷过裸露的山岩,发出呜呜的声响。胖子的破歌声不知何时停了,车里车外,一片寂静。只有他们两人,站在青铜门外,茫茫雪地之中,一个伸着手,一个覆着腕,像两尊突然被风雪凝固的雕塑。

吴邪喉咙发紧,鼻尖无法控制地泛起酸意。他张了张嘴,想喊一声“小哥”,想如往常般嬉笑着说“你总算出来了”,或者干脆问一句“里面……怎么样?”。

可所有声音都堵在了喉咙里,被那覆在伤疤上的、冰冷而沉稳的掌心,牢牢地压了回去。只有滚烫的湿意,不受控制地涌上眼眶,迅速被凛冽的风吹成一片冰凉的刺痛。

他低下头,看着那只覆盖在自己腕上的、属于张起灵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袖口下,那十七道或深或浅的疤痕,此刻被严严实实地遮盖住,一点也看不见了。

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

又仿佛,它们存在的所有意义,都在这一覆之下,被无声地接纳,然后,轻轻拂去尘埃,妥帖地安置了。

雪,更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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