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响过半小时，高二（3）班的教室只剩下零星几个人。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讲台上的一盏日光灯亮着，暖黄的光洒在摊开的数学卷子上，映着林星晚攥得发白的指尖。夏淼临走前塞给她的草莓糖还在兜里，甜腻的味道透过糖纸漫出来，却压不住她怦怦的心跳。
林星晚盯着卷子上那道标了红圈的压轴题，草稿纸写了一页又一页，步骤却总卡在中间。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江屿带着笑意的桃花眼，还有那句“要不要我帮你补数学”。她咬了咬嘴唇，抓起卷子和笔，深吸一口气，脚步虚浮地往高三教学楼走去。
高三（1）班的门虚掩着，里面还亮着灯。林星晚趴在门缝往里瞧，一眼就看见靠窗的位置，江屿正低头写着什么，台灯的光晕勾勒出他清晰的下颌线，连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都听得见。她攥着卷子的手心里全是汗，在走廊里徘徊了半天，才鼓起勇气轻轻敲了敲门。
江屿（抬头，看见门口的人时愣了一下，随即弯起嘴角）：找我有事？
林星晚（脸瞬间红透，把卷子往前递了递，声音细得像蚊子叫）：我……我是来问你题的，就是上次那张卷子上的压轴题，我想了好久都没弄懂。
江屿放下笔，朝她招了招手，林星晚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才发现他桌上堆着厚厚的竞赛题集，草稿纸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她把卷子放在桌角，手指紧张得蜷起来，连眼睛都不敢看他。
江屿（拿起卷子扫了一眼，指尖点在卡住的步骤上）：这里辅助线画错了，你应该连接AC，而不是BD。你看，这个三角形是等腰的，利用……
他的声音清冽又温和，带着耐心，林星晚凑过去听，鼻尖不小心蹭到他的校服袖子，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飘进鼻腔。她的心跳漏了一拍，赶紧往后缩了缩，耳朵烫得能煎鸡蛋。
林星晚（恍然大悟，笔尖在草稿纸上飞快地写着）：原来是这样！我之前一直绕在直角三角形里了，怪不得算不出来。
江屿（看着她奋笔疾书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悟性还不错……这种题型的关键就是找对辅助线，我这里有几道类似的题，你可以拿回去练练。
他说着，从题集里撕下几张纸递给她，上面还写着详细的解题思路。林星晚接过纸，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同时僵了一下。
林星晚（慌忙收回手，脸颊红得像晚霞）：谢、谢谢！我明天把纸还给你……对了，这个给你。
她想起兜里的草莓糖，赶紧掏出来递给他。糖纸是粉色的，在灯光下泛着光。江屿挑了挑眉，接过来剥开糖纸放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
江屿（笑眼弯弯）：挺甜的……下次有不会的题，随时可以来找我，我一般晚自习都会在这儿。
林星晚（用力点头，攥着卷子和习题纸，脚步轻快地往门口走）：好！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她推开门跑出去，晚风一吹，脸上的热度才散了些。走到楼梯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高三（1）班的窗户里，江屿还在低头写题，手里捏着那张粉色的糖纸，嘴角噙着笑。
林星晚抱着怀里的卷子，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兜里好像还在散发着甜意，连夜空里的星星，都比平时亮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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