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六章

春和景明，御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粉白花瓣簌簌落在红绸铺就的路径上，与廊下悬挂的宫灯相映，暖得晃眼。

贺峻霖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为她挽起云鬓，簪上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珍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映得她脸颊愈发莹润。她身着一袭石榴红绣缠枝莲纹的褙子，领口袖口缀着细碎的珍珠，是马嘉祺特意让人赶制的，既衬得她气色明艳，又不会因衣料厚重累着她。

无用人士“公主，二皇子殿下派人送了这个来。”

宫女捧着一个描金漆盒上前，打开时，一对羊脂白玉戒指静静躺在红绒衬布上，玉质温润，雕着简约的连理枝纹样。

贺峻霖指尖轻触玉石，微凉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开来，心口像是被温水浸着，软乎乎的。她正看得出神，殿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抬眼望去，马嘉祺已缓步走来。

他今日穿了一身玄色织金蟒袍，腰间系着玉带，往日里略显凌厉的眉眼被笑意柔化，愈发显得俊朗挺拔。他走到她身前，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步摇上，喉结微动

马嘉祺“霖霖今日，很好看。”

贺峻霖脸颊微红，起身时被他稳稳扶住。他的掌心温热，裹着她的手，将那枚玉戒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大小刚刚好。

马嘉祺“这玉是从昆仑山脉寻来的，温润养人，适合你。”

他低声说着，指尖摩挲着她指腹的纹路，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

订婚仪式设在紫宸殿偏厅，遵循着皇室六礼中的纳征环节。殿内布置得雅致而隆重，水墨竹纹屏风后悬着巨型“囍”字，案上摆放着龙凤烛、四色糖礼盒与大红婚书，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梨香与松木香，是她偏爱的味道。

皇帝与皇后端坐主位，其余皇子公主分列两侧，脸上满是笑意。四皇子打趣道

无用人士“二哥盼这日盼了许久，如今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马嘉祺闻言，只是牵紧了贺峻霖的手，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道

马嘉祺“能娶霖霖为妻，是孤之幸。”

仪式开始，内侍官高声宣读婚书，红纸黑字，字字句句皆是郑重承诺。马嘉祺执起朱笔，在婚书上落下自己的名字，笔锋遒劲。随后，他握着贺峻霖的手，一同写下她的名字，两个名字并排落在纸上，从此紧密相连。

贺峻霖看着纸上的字迹，忽然想起冬日里他陪她养伤的日子，想起御马场上他那句“岁岁年年都陪你”，眼眶微微发热。她侧头看向马嘉祺，恰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眸里，那里面盛着星辰大海，只装着她一人。

敬茶时，贺峻霖端着甜茶，轻声唤了声“父皇，母后”，皇后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疼爱

无用人士“往后有嘉祺护着你，朕与陛下也就放心了。”

宴席之上，马嘉祺始终守在贺峻霖身边，替她夹去菜里的葱姜，将温热的梨汤递到她手中，细致入微。几位皇子轮番上前敬酒，都被他拦下

马嘉祺“霖霖身子刚好些，孤替她喝。”

酒过三巡，马嘉祺牵着贺峻霖悄悄溜出偏厅，来到御花园的桃林里。春风拂过，桃花纷飞，落在他们的肩头。他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

马嘉祺“霖霖，从今日起，你便是孤的未婚妻了。”

贺峻霖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鼻尖萦绕着熟悉的松木香。她抬手环住他的腰，轻声应道

贺峻霖“二哥，往后岁岁年年，我都想与你一同看桃花。”

马嘉祺收紧手臂，低头在她额间印下一个轻柔的吻，像是在镌刻永恒的承诺

马嘉祺“好。不止桃花，春有百花，夏有蝉鸣，秋有明月，冬有初雪，孤都陪你一同见证。”

桃花簌簌落下，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大红的婚书上，落在往后岁岁长安的岁月里。御花园的风轻轻吹着，带着满心的欢喜与期许，诉说着一段始于陪伴、终于白首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