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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成没带伞。他狼狈地躲进旁边便利店的屋檐下，但斜风裹挟着雨水还是打湿了他的裤腿和鞋面。
街上行人四散奔逃，车辆溅起水花。他靠在墙上，看着眼前白茫茫的雨幕，突然感到一种深切的疲惫。
回江西吧。
这个念头第一次如此清晰。老家县城虽然小，但父母在，房子虽然漏雨但不用付房租，找份两三千的工作，也能活下去。何必要在上海挣扎？
他掏口袋想找纸巾擦脸，手指触到一个硬物。
一枚硬币。
银灰色的，非金非铁，大小和一元硬币差不多，但更厚实。表面刻着繁复的纹路，不像任何国家的货币，更像某种工艺品。
李成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放进口袋的。他凑近看，那些纹路在昏暗光线下似乎微微发光。
是错觉吗？
他握紧硬币，触手冰凉。暴雨声中，他仿佛听到一声极轻微的嗡鸣，像是电子设备启动的声音。
然后，一道冰冷、毫无感情的机械音直接在大脑中响起：
【碳基生命体符合绑定条件……扫描中……】
李成浑身一僵。
【生命体征：正常。精神波动：焦虑、绝望、强烈渴望改变……符合数据采集样本标准。】
“谁？谁在说话？”李成环顾四周，但便利店屋檐下只有他一人。店员在柜台后玩手机，街上空无一人。
【美索不达米亚文明观测系统X-7启动。本系统为途经本星系的观测装置，因能源故障短暂滞留。需要采集本地碳基生物社交行为数据作为修复能源。】
声音清晰得可怕，不是通过耳朵，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
李成手指颤抖，差点把硬币扔掉。幻觉？压力太大出现的精神问题？
【作为数据采集报酬，本系统可提供一项适应性进化能力。请选择：】
眼前突然出现一个半透明的蓝色界面，悬浮在雨幕中，清晰得不可能是幻觉。界面上有三个选项：
A. 智力增幅（缓慢提升逻辑思维、记忆力、学习能力）
B. 体质优化（改善健康状况、增强免疫力、延缓衰老）
C. 魅力催化（增强外貌吸引力、语言感染力、社交亲和力）
李成张大嘴，雨水流进口中，咸涩。
“这……这是什么？”他声音发抖。
【请选择。倒计时：30秒。】
“我……”李成大脑飞速运转。智力？他自认不笨，只是缺机会。体质？他还年轻。魅力……
他想起黄经理轻蔑的眼神，想起陈婧分手时说的话，想起这三年在上海因为普通而遭受的所有忽视。
“我选C。”他说，声音被暴雨淹没。
【确认选择：魅力催化。能力将在24小时后激活，效果随时间自然增长。警告：该进化具不可逆性，请谨慎使用。】
“等等！什么意思？这个能力具体是什么？有什么副作用？”李成急问。
【能力详情将在激活后逐步显现。本系统只提醒：善用可助你达成所愿，滥用将反噬己身。】
界面开始闪烁。
【检测到母舰信号……本机将在10秒后撤离。数据采集期间，本系统将被动记录宿主行为模式。再见，碳基生命体。】
“等等！记录什么？怎么记录？喂！”
【10、9、8……】
倒计时冰冷。李成握紧硬币，感觉到它在掌心发热。
【3、2、1。撤离。】
硬币突然变得滚烫。李成下意识松手，硬币掉在地上，在雨水中迅速溶解成银色粉末，被水流冲进下水道。
蓝色界面消失了。
暴雨依旧。
李成呆立在屋檐下，浑身湿透。刚才的一切，是真实的吗？还是他真的疯了？
他摸自己的额头，不烫。掐手臂，会痛。
不是梦。
但那枚消失的硬币，那个脑海中的声音，那个选择界面……
魅力催化？什么意思？他会变帅？会变得有魅力？
荒唐。
李成摇头，强迫自己冷静。一定是压力太大，产生了幻觉。明天该去医院看看精神科。
雨小了些。他走出屋檐，打算回出租屋。经过便利店玻璃门时，他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的倒影。
还是那张普通的脸，被雨水打湿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眼神疲惫。
没有任何变化。
果然是想多了。
李成苦笑，转身走进雨幕。他没有注意到，玻璃倒影中的自己，眼神深处，似乎比刚才明亮了一丝。
极其细微的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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