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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言语为枪(续)

文明破晓之天穹之战

第三节:第一顿饭

沈心文晕了大概十几息。

再睁眼时,发现自己躺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身上盖着那张从流寇物资里翻出的、味道可疑的兽皮。赵云站在门边,银枪拄地,身姿挺拔如松,正“看”着门外——虽然背对着,但沈心文感觉,这屋里哪怕飞进一只蚊子,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将军……”她撑着想坐起来,一阵头晕目眩。

赵云瞬间转身,一步跨到炕边。他没有扶(似乎恪守着某种礼节距离),只是微微蹙眉:“主公体虚神耗,宜静养。”

“静养不了。”沈心文苦笑,指了指门外隐约传来的、孩童压抑的抽泣和妇人焦虑的低语,“外面还有五十多张嘴等着吃饭,还有病人等着治。我这个‘城主’要是躺下了,人心就散了。”

她强行坐起,晃了晃脑袋,深吸几口气,感觉那股眩晕感稍微退去些。鼻血已经止住,但太阳穴还在突突地跳,像有小人拿着锤子在里头敲。

“王石头!”她朝门外喊。

门板被小心推开,王石头探进半个脑袋,看见赵云时明显缩了缩脖子,才看向沈心文:“城、城主,您醒了?”

“东西清点完了吗?”

“清点了!粟米六袋,霉了三袋,剩下三袋好的,但也掺了砂子。肉干十七条,硬的能砸死人。皮子五张,破的。短刀四把,豁口的。盐……盐一小袋!”说到盐,他眼睛亮了一下。

“够多少人吃几天?”沈心文直接问核心。

王石头掰着指头算了算,脸垮下来:“省着点……五十来人,三天。最多三天。”

三天。沈心文闭了闭眼。流寇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或者引来其他更麻烦的东西。三天内,她必须找到稳定的食物来源。

“把还能动的青壮都叫到院子里。”她下炕,脚底虚浮了一下,被赵云虚虚托了一下手臂——没有实质接触,只是一股柔和的气劲稳住了她。

“是!”王石头跑出去。

片刻后,破败的院子里站了二十来个人。都是男人,面黄肌瘦,眼神却比之前多了些东西——不是希望,是观察。他们在观察这位新城主,是真有本事带他们活,还是又一个说大话的。

沈心文没废话,直接说:“三件事。”

“第一,分粮。按户登记,每户每日领粟米二两,肉干半两。有六十岁以上老人、十岁以下孩童、或伤病者的,额外补贴粟米一两。粮食集中到东头那间空屋,由李婶——”她指向人群中一个看起来最沉稳的妇人,“带三个妇人统一做饭。每日两顿,辰时一次,酉时一次。所有人,必须到齐吃饭,不准私藏,不准抢夺。违者,驱逐。”

人群骚动。有人面露喜色(家里有老小),有人不满(光棍觉得吃亏),但没人敢站出来反对——赵云抱着枪站在沈心文身后,那身银甲和凛然气势,比什么法令都管用。

“第二,出工。”沈心文继续,“从明天起,所有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男子,每日辰时饭后,由王石头带领,出城采集。能吃的野菜、野果、块茎,一切能入口的东西,优先。其次是柴火。发现水源、矿藏、或其他有用之物,及时回报,有赏。”

“第三,治病。”她看向那个发烧女孩的母亲,“把你女儿,还有所有身上有伤、有病的人,都带到西头空屋。我会去看。”

指令清晰,条理分明。没有空话,全是实实在在的活下去的步骤。人群的骚动渐渐平息,一种名为“秩序”的东西,开始在这片废墟上扎根。

王石头舔了舔嘴唇,问:“城主,那……盐咋办?就那么一小袋,做菜都不够蘸的。”

沈心文看向城外那片荒原,目光落在那些白色的贝壳化石上。

“盐,我们有。”她说,“但不是现在。现在,先让我们所有人,吃上今天的第一顿热饭。”

她转身,看向李婶:“去做饭。粟米全淘干净,肉干剁碎了熬粥。味道不重要,要稠,要热。”

李婶用力点头,带着几个妇人匆匆去了。

沈心文又对王石头说:“带人去把城墙塌了的地方,先用石头和泥土堵上。不用多结实,做个样子,让人从外面看不到里面就行。”

王石头领命而去。

院子里的人渐渐散去,各司其职。虽然依旧破败,虽然依旧朝不保夕,但一种微弱的、名为“生机”的气息,开始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流动。

沈心文这才松了口气,脚下一软。

赵云再次虚扶住她。

“主公何须事必躬亲?”他问,声音里有一丝不解,“治军理民,当委任贤能,主掌大局即可。”

沈心文摇摇头,看着那些佝偻着背却努力干活的身影,轻声说:“子龙将军,这不是治军,也不是理民。”

“这是救命。”

“救他们的命,也是救……我自己的。”

她没说后半句——若她不能尽快让这里的人真心认可她、追随她,那么“城主”身份就只是系统强加的空壳。而一个没有民心的城主,在天穹之战的规则里,活不过三个月。

赵云沉默片刻,道:“云明白了。”

他不再劝,只是持枪的手更紧了些,银甲在渐暗的天光下,泛着沉默而坚定的微光。

第四节:粥的温度

粥熬好的时候,天已经彻底黑了。

没有月亮,只有几颗惨淡的星子钉在铁灰色的天幕上。望乡里中央的空地上(勉强算个广场),架起了一口不知从哪个废墟里刨出来的大铁锅,锅底柴火噼啪,锅里浓稠的粟米肉粥翻滚着,散发出混合着霉味、焦糊味、却无比真实的食物香气。

所有人都来了。

扶老携幼,或坐或站,眼睛都死死盯着那口锅。吞咽口水的声音此起彼伏,孩子们眼巴巴地看着,被大人紧紧搂在怀里。

李婶拿着一个破木勺,看向沈心文。

沈心文走到锅边,接过勺子,舀起一勺粥。粥很稠,米粒煮开了花,混着碎肉干,在火光下泛着油光。她吹了吹,走到那个发烧的女孩面前。

女孩被母亲抱着,已经退了烧,小脸还是苍白的,但眼睛亮晶晶的。

“来,第一口,给你。”沈心文蹲下,把勺子递到女孩嘴边。

女孩怯生生地看着她,又看看母亲。母亲含着泪,用力点头。

女孩张开嘴,小心地含住勺子,吸溜了一口。然后,她眼睛瞪大了,含糊不清地说:“……烫……香……”

就这两个字,让周围所有大人眼眶都红了。

沈心文笑了笑,把勺子还给李婶:“按我之前说的份量,分。从老人和孩子开始。”

李婶用力点头,开始一勺一勺地分粥。每分到一个人,那人都会先看向沈心文,笨拙地躬身或点头,才颤抖着手接过破碗,蹲到一边,迫不及待却又小心珍惜地喝起来。没有人争抢,没有人抱怨份量,只有窸窸窣窣的喝粥声,和偶尔压抑的、满足的叹息。

王石头捧着自己的碗,蹲到沈心文旁边,呼噜噜喝了一大口,烫得龇牙咧嘴,却咧着嘴笑:“城主,这粥……真他娘的好喝!”

沈心文也领了自己那份——和李婶一样的份量,没有特权。她端着破陶碗,走到城墙根的阴影里,靠着土墙坐下,小口小口地喝。

粥确实不好喝。粟米粗糙,肉干腥膻,盐放得吝啬,还有股挥之不去的霉味。但它是热的,是实的,是从喉咙一路暖到胃里的。

她喝得很慢,一边喝,一边看着火光映照下那些模糊的脸孔。他们捧着碗的样子,像捧着一件易碎的珍宝。喝粥的声音,像一场微小而虔诚的仪式。

赵云站在她身侧三步外,持枪而立。他没有进食(英灵似乎不需要),只是沉默地守护着这片微光,以及光里这个疲惫不堪的“主公”。

“将军。”沈心文忽然开口,声音很轻,“你说,他们现在心里在想什么?”

赵云目光扫过人群,银眸在暗夜中微微发亮:“饥者得食,当思饱暖。危者得安,当思久长。”

“是啊。”沈心文喝下最后一口粥,把碗搁在脚边,仰头看向漆黑的天穹,“饱暖,久长……多简单的愿望。”

可在这见鬼的世界里,却难如登天。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脑海。那里,天穹之战的系统界面冰冷地悬浮着:

【城主:沈心文】

【领地:望乡城(村落级)】

【人口:53(民心:31/100)】

【资源:粮食(匮乏)、木材(匮乏)、石料(匮乏)、铁矿(无)……】

【特殊:历史英灵·赵云(完整度47%,维持需每日消耗精神)】

民心31。刚刚那一顿饭,涨了10点。但距离“稳固”还差得远。

她需要更多。更多的食物,更多的安全,更多的……希望。

正思索间,一股微弱却清晰的异样感,像一根冰冷的蛛丝,悄无声息地缠上了她的后颈。

沈心文猛地睁眼。

几乎同时,身侧的赵云银枪微震,枪尖转向东北方向的夜空,低喝:“有窥视!”

那股感觉……不对劲。

不是野兽的贪婪,不是流寇的恶意,甚至不是战场上敌将的杀机。那是一种更抽象、更冰冷、仿佛要将她从“存在”这个概念上剥离出去的审视。就像……就像历史被“大静默”抹去时,那种无声无息却抹杀一切的虚无感。

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吗?他们已经注意到她了?

沈心文背上的寒毛全部竖起。她强迫自己冷静,对赵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缓缓站起身,面向那股窥视感传来的方向。

夜色浓重,荒原一片死寂。但她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那片黑暗里,“看”着她。

第五节:旧友与未知之敌

窥视感只持续了短短三息,便消失了。

快得像错觉。但沈心文后背的冷汗,和赵云依旧紧锁的眉头,都证明那不是幻觉。

“走了。”赵云缓缓收枪,但目光依旧锐利如鹰隼,“此物……非人非兽,气机缥缈难测,似有还无。云征战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物。”

沈心文心脏沉了下去。连赵云都觉得“诡异”,那绝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先回屋。”她低声道。在这里站着当靶子没有意义。

回到土屋,油灯还亮着。沈心文坐在破木桌前,看着桌上那堆写满算式的草纸——是她之前尝试计算粮食配给和城墙修补工时写的。数字凌乱,却有一种让她心安的实在感。

赵云守在门内,银枪拄地,闭目养神。但他的感知,显然笼罩着整间屋子乃至整个望乡里。

沈心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梳理现状:

1. 暂时解决了流寇和粮食危机(短期)。

2. 唤醒了赵云,但维持他需要持续消耗精神力,且他目前完整度不足一半,战力未知。

3. 民心初步稳定,但根基脆弱。

4. 被未知的、可能造成“大静默”的恐怖存在盯上了。

她需要帮手。不是赵云这样的战神(虽然很重要),而是能帮她处理内政、情报、建设、乃至应对那些非常规威胁的……自己人。

系统界面上,那个【强制预支】的选项还在,但后面跟了一个血红色的警告:【二次预支将触发灵魂反噬,轻则记忆缺失,重则意识溃散。】

不能再用。

那……如果,不通过系统呢?

沈心文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穿越时,除了记忆,她什么也没带来。但那些记忆里,不只有历史知识,还有……人。

谢观。周裳。晏知味。沈逐流。林停云。公输澈。

他们的脸,他们的声音,他们那些鸡飞狗跳的日常,此刻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如果她也在这里,那他们呢?会不会也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或者……他们根本就来不了,只是她孤独的妄想?

不。沈心文摇头。她不信。那种灵魂深处的羁绊感,做不了假。

她闭上眼,尝试用今天唤醒赵云的方法——不是召唤,是共鸣。想象谢观坐在她对面,推着眼镜,冷冰冰地说“你这个粮食分配模型误差率超过15%”的样子;想象周裳咋咋呼呼地冲进来,说“文文我跟你说我刚听到个八卦”;想象晏知味安静地站在角落,却洞悉一切情绪的眼神……

她的精神力开始不由自主地流淌,像看不见的涓涓细流,渗入桌面的木质纹理,渗入脚下的大地,甚至渗入空气中那些微不可察的、属于这个世界的“规则”脉络。

她在寻找。寻找那些和她频率相同的“回音”。

油灯的火苗,忽然开始不正常地跳动。

不是被风吹的那种晃动,而是……抽搐。像有看不见的手指在拨弄灯芯,火焰忽明忽灭,拉长又缩短,在土墙上投下扭曲怪诞的影子。

沈心文浑然不觉,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片精神感知的黑暗海洋里。她“看”见了许多模糊的光点——那是望乡里村民沉睡的意识,微弱而浑浊;远处有一些更亮的、带着恶意的光团(可能是野兽或残留的流寇);再远处,一片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刚才的窥视者?)。

没有。没有她熟悉的光谱。

就在她几乎要放弃时——

桌面上,那碗她喝剩的、已经凉透的粥,表面忽然漾起了一圈涟漪。

没有风。碗是实的。但粥面就是动了,像被一颗看不见的石子投入。

涟漪中心,一粒原本沉在碗底的粟米,缓缓浮了上来。然后,它在沈心文瞪大的眼睛注视下,开始变色——从淡黄,染成漆黑。不是脏污的那种黑,是纯粹、浓郁、宛如浓缩夜色的黑。

黑米粒浮到粥面正中,静止不动。

接着,它开始“生长”。

不是变大,而是延伸出无数极细的、银灰色的丝线,纤细如蛛网,却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丝线在空中自动编织、交错,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勾勒出一个修长、清瘦的人形轮廓。

轮廓逐渐填充。

浅灰色的中式立领衬衫(布料质感细腻得与这破败土屋格格不入),熨帖的黑色长裤,一双沾着些许尘土的皮鞋。然后是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右手虚握,仿佛习惯性要捻着什么。最后是脸——

无框眼镜。镜片后,一双平静无波、却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的眼睛。

谢观。

他就这样,从一碗凉粥里,“长”了出来。

落地无声。

他先是低头,看了看自己从粥碗里“诞生”的脚(鞋面居然没沾上一滴粥),然后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土屋:裂缝的墙、漏风的屋顶、破木桌、树墩凳、油灯、草纸、抱枪而立的赵云,最后,定格在沈心文脸上。

沈心文张着嘴,大脑一片空白。

谢观却仿佛只是出门买了个菜回来般自然。他走到桌边,拿起一张写满算式的草纸,快速浏览了一遍,眉头微皱。

“粮食分配模型,误差率17.8%。”他开口,声音和记忆中一样,冷静、清晰、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挑剔,“城墙修补人力计算,未考虑材料运输损耗和伤员比例,实际效率会再打七折。另外——”

他抬起头,透过眼镜看向沈心文:

“你被至少两个以上的高位存在标记了。其中一个,三息前还在窥视这里。”

沈心文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谢观?”

“是我。”谢观放下草纸,走到门边,和赵云并肩而立。两个气质迥然却同样挺拔的背影,让这间破屋瞬间有了某种奇异的安全感。他望向东北方那片丘陵,眼神冰冷:

“窥视者很谨慎,没留下实质痕迹。但‘味道’不对——不是活物,也不是死灵,更像一种……规则的残响。”

“规则的残响?”沈心文抓住了这个词。

“嗯。”谢观转过身,从衬衫口袋里(这口袋之前明明不存在)取出一枚漆黑的围棋子——云子。他将棋子放在掌心,沈心文看见,棋子表面布满了极其细微的、银色的裂纹,像濒临破碎的瓷器。

“我和你同时被拉入这个世界,但落点不同。”谢观说,“我的‘初始城’在西北七百里外,是一片被酸雨腐蚀的废墟。城里只有三个快饿死的NPC,和一个每隔十二小时刷新一次的‘腐蚀怪潮’。”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沈心文能想象那是何等绝境。

“我用了三天,计算出怪潮的刷新规律和弱点,清理了废墟,用能找到的材料构筑了基础防御。第四天,我尝试用数学模型反向解析这个世界的‘召唤规则’,发现它基于一种混沌算法,但核心参数之一是——羁绊强度。”

他看向沈心文,镜片后的目光有了极细微的波动:

“我算出了你的大概方向,但无法精确定位。直到刚才,你试图进行‘精神共鸣’,波动频率和我预留的算法密钥吻合。我引爆了那边城池的防御核心,用爆炸产生的混沌能量短暂撕开一道缝隙,把大部分意识投射过来——代价是那边的肉身濒死,这枚‘锚点棋子’也撑不了多久。”

沈心文心脏一紧:“那你……”

“无妨。”谢观打断她,“那边城池的资源已耗尽,本就打算放弃。相比之下,你这里——”他目光扫过窗外那些简陋的茅屋,“虽然原始,但有‘人’。有人,就有变数,就有机会。”

他走到桌边,拿起炭笔(从哪来的?),在空白草纸上快速写下一连串公式和符号,速度之快,留下道道残影。

“当务之急三件事。”他头也不抬地说,“第一,建立稳定的食物和水源。第二,构筑有效防御,应对流寇反扑及未知威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

他停下笔,抬头,目光锐利:

“你需要尽快获取‘历史精粹’,进行下一次召唤。单靠一个赵云,守不住这里。而我目前的‘投射状态’,无法直接战斗,只能提供情报分析和策略支持。”

沈心文点头,刚想说“我知道”,异变陡生!

谢观手中那枚黑色云子,毫无征兆地炸开!

不是巨响,而是一种沉闷的、仿佛空间本身被撕裂的嗤啦声。棋子化为无数细碎的黑色光点,光点却没有消散,而是在空中疯狂旋转、重组,最后竟凝结成了一面……青铜镜的虚影!

镜子悬浮在半空,镜面浑浊,像蒙着一层污血。

镜中,映出的不是屋内的景象,而是一片不断扭曲、变幻的色彩与线条,勉强能看出是一个“人形”。那人形没有固定样貌,身体轮廓的边缘在不断溶解又重组,仿佛随时会化入周围的环境里。

刚才的窥视者!它没走,或者……又回来了!

沈心文瞬间认出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剥离感!

镜中的“人形”动了。它抬起“手”,指向沈心文。没有声音传来,但沈心文脑海里直接响起了一个中性、空洞、仿佛无数人声音叠加又抹去个性后的诡异声响:

【火种……已确认。】

【羁绊者……已确认。】

【情报价值……中上。】

话音未落,镜中伸出了一只“手”——不是实体,而是一缕色彩被抽离、扭曲而成的“触须”,直刺沈心文眉心!

快!太快!

赵云银枪刚要动,谢观却比他更快!这个看起来文质彬彬、毫无战力的青年,竟一步踏前,右手并指如剑,直接点向那面青铜镜虚影!指尖没有光芒,没有气势,只有一种极致的、冰冷的秩序感,仿佛他点的不是镜子,而是某个复杂数学模型的唯一错误解。

“定。”

一字出口。

镜中伸出的色彩触须,猛地僵在半空。不是被挡住,而是像被按下了暂停键的录像带,所有动态凝滞,连色彩都固定在了那一帧。

镜中的扭曲人形似乎“愕然”了一瞬。

谢观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只有一种实验室里观察失败实验品般的漠然。他对着镜子,开口,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像冰锥砸进死水:

“观测行为已记录。未经许可的信息(没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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