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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坠火

文明破晓之天穹之战

第一节:寂静的喧嚣

后来沈心文回忆那个改变一切的瞬间,总觉得世界在崩塌前,先学会了说谎。

那天下午的阳光好得过分。她正穿过老家那座三百年祠堂的天井,青石板缝里的苔藓绿得发腻,檐角蹲着的石兽被镀了层金边,懒洋洋的像要打哈欠。族学里刚讲完《盐铁论》,辩得口干舌燥,她脑子里还盘旋着桑弘羊与贤良文学们的唾沫星子——多么热闹的争吵,多么鲜活的烦恼。

然后,寂静来了。

不是声音消失的那种静。是更可怕的东西——风还在吹,叶子还在晃,甚至远处厨房飘来的炖肉香依旧浓郁。但祠堂正中那面记载着沈氏七百年族谱的乌木屏风,上面的字开始融化。

不是火焰舔舐的那种焦黑卷曲,而是像浸了水的墨,一点点晕开、稀释、变淡。曾祖父亲手镌刻的“忠孝传家”四个魏碑大字,先是“孝”字缺了子部,接着“传”字的单人旁化成一滴墨泪,顺着木纹无声滑落。

沈心文僵在原地,手里刚摘的栀子花“啪”地掉在青石上。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膜上擂鼓,却觉得那声音隔着一层厚厚的琉璃。世界变成了一个正在漏气的皮囊——祠堂梁上悬挂的历代进士匾额,那些金漆的名字像被无形的手指抹去;祖父书房方向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接着是老人短促的、像被扼住喉咙的惊呼。

她冲向书房。

门开着。祖父站在满地瓷片中,手里捧着半本正在“溶解”的《沈氏兵法注疏》。纸页上的字迹像遭了潮的糖画,黏连、塌陷,最后剩下一片暧昧的灰黄色污渍。老人抬起头,眼神是沈心文从未见过的——那不是恐惧,是某种更深的、接近信仰崩塌的茫然。

“文儿……”老人的声音干涩,“你还能……背《出师表》吗?”

沈心文张嘴,那些倒背如流的句子在舌尖翻滚:“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背到“陟罚臧否,不宜异同”时,她卡住了。

不是忘记。是那个“否”字,在她脑子里变成了一团雾。她记得前后文,记得诸葛亮写这时的心情,甚至记得先生讲解时唾沫横飞的样子——唯独那个字,那个具体的、方正的、有四条边和一个口的汉字,从她的记忆底层被挖走了。

祖父闭上眼睛,长长吐出一口气,那气息里带着铁锈味:“来了……大静默。”

“什么静默?谁来了?”沈心文抓住老人的衣袖,触手冰凉。

回答她的不是祖父,而是天空。

第二节:天穹开裂

如果非要形容,沈心文会说那像“天漏了”。

先是祠堂外的光线变了质——午后饱满的金黄被抽离了温度,变成某种冷冰冰的、带着金属质感的银灰色。接着,天空开始折叠。

不是比喻。是真的折叠。

以正上方那颗突然变得刺眼的“太阳”(如果那还能叫太阳的话)为中心,蔚蓝色的天幕像被一只无形巨手捏住的绸布,皱起一圈圈涟漪状的纹理。云朵被扯碎、拉长,变成一条条惨白的棉絮,打着旋儿坠向大地。风停了,鸟鸣断了,连墙角的虫吟都戛然而止。

世界在屏息。

然后,“它”来了。

一道光柱——不,那不是光,是比光更具体、更沉重的东西——从折叠的天空正中央刺了下来。没有声音,但沈心文感觉自己的骨头在共振,牙齿发酸,胃袋抽紧。那光柱是无数流动的、旋转的银色符文编织成的,每一枚符文都复杂得像一座微缩的迷宫,看一眼就头晕目眩。

光柱落地处,离祠堂不到三百步的家族演武场。

青石板地面没有炸裂,而是像水面般漾开一圈圈涟漪。石板在波纹中软化、透明,露出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接着,黑暗里有什么东西在上升——先是轮廓,模糊的、巨大的、几何形状极度不合理的轮廓,像是把十七八种不同时代的建筑风格粗暴地揉在一起,再插上无数尖塔与拱券。

一座“城”,从地底“长”了出来。

沈心文死死扒着门框,指甲陷进木头。她看见那东西的基座是粗糙的、带着凿痕的巨型花岗岩,像秦汉的烽燧;往上突然变成光滑如镜的白色大理石,雕刻着繁复的蔓草纹,分明是盛唐气象;再往上又跳出哥特式的飞扶壁和彩绘玻璃窗,玻璃后面晃动着不似人形的影子;最高处却立着个纯粹的、毫无装饰的金属方尖碑,碑顶悬浮着一颗不断变换形状的晶体——时而像玉琮,时而像浑天仪,时而又像某种生物搏动的心脏。

“天穹……之战……”祖父的声音在发抖,不是恐惧,是某种认命般的苦涩,“选中了我们沈家。”

话音未落,光柱猛地膨胀。

沈心文最后看到的,是那些银色符文脱离光柱,蝗群般向她扑来。没有触感,没有温度,只有信息——海啸般的信息强行灌进她的脑海:

【文明谱系检测……华夏支脉……传承完整度:异常值99.7%……符合“火种”标准……】

【强制接入程序启动……载入战场:破碎神州·第七区……】

【初始资源结算中……警告:历史精粹储量:0……启用应急协议……】

【欢迎来到,你的国运赌桌,沈心文。】

她没来得及骂一句“赌你个头”,意识就被连根拔起,抛进一片沸腾的银白。

第三节:彼方之土

坠落。

失重感持续了可能三秒,也可能三年。时间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下方向——向下,向下,永无止境的向下。

沈心文在混沌中抓住唯一的清晰:那些被灌进来的“规则”。像有人用烧红的铁钎在她脑髓上烙字:

——这个世界叫“破碎神州”,历史被“大静默”抹去了九成九。

——所谓“天穹之战”,是神明(或魔鬼)开的巨大赌局,用国运做筹码,用文明做牌桌。

——每个人进入时会被随机分配一座“初始城”,城里只有最原始的NPC(但他们有灵魂,规则强调了三遍)。

——有两种货币:金币用来养活人,历史精粹用来召唤“已死”的人。

——召唤,是唯一破局的路。

——而她现在,一穷二白,连召唤一次最垃圾英灵的“精粹”都没有。

“真公平。”她在虚空里扯出一个笑,虽然脸可能已经不存在了。

然后,着陆。

没有冲击,没有巨响,就像从梦中醒来——前一秒还在无尽坠落,后一秒已经站在了实地上。脚踏实地感传来时,沈心文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她强迫自己站稳,睁开眼睛。

第一印象:灰。

天空是灰的,不是阴天的灰,是像蒙了层厚厚骨灰的、毫无层次的死灰。大地是灰的,干裂的土壤里掺着大量砂砾和碎骨般的白色石片。空气是灰的,吸进肺里有种粗粝的颗粒感,带着铁锈和朽木混合的怪味。

而她面前,是她的“城”。

“……你们管这叫城?”沈心文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

一道歪歪扭扭的、用泥土和碎石垒起来的矮墙,最高处不超过两米五,多处已经坍塌,露出后面一片低矮的、茅草屋顶塌了半边的土坯房。总共不会超过三十栋。一条踩出来的土路从“城门”(两个歪斜木桩撑着一块破木板)延伸进去,路上有新鲜的、混着污泥的脚印。

城门上方,一块饱经风霜的木匾斜挂着,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但依稀能辨出三个字:

望、乡、里。

不是城,是个里,还是个望乡的里。

沈心文站在那,风吹起她身上不知何时换成的粗麻布衣裙(替代了她那身苏绣旗袍),凉意透骨。她低头看自己的手,掌纹清晰,指甲缝里甚至还有早上修剪花枝时留下的淡淡青草渍。

“真实得令人作呕。”她低声说。

就在这时,城里传来了声音。

不是欢迎的锣鼓,不是警惕的呼喝,是——哭声。压抑的、断续的、属于孩子的哭声,从某个塌了半边的茅草屋里飘出来,像一根生锈的针,扎进这片灰败的寂静里。

沈心文深吸一口气。

吸进去的依旧是铁锈和朽木味,但这次,她闻到了别的——潮湿的泥土味、牲畜粪便味、还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炊烟将熄时的焦香。

活着的气息。

她迈开腿,向那歪斜的城门走去。

第一步,踩碎了地上一块白色的“碎骨”——其实是某种贝壳化石。

第二步,惊起了墙头一只秃了半边毛的乌鸦,它“嘎”地一声飞走,翅膀拍打空气的声音干涩得像在撕粗布。

第三步,她踏进了“望乡里”。

第四节:活着的人

哭声来自最里面那栋屋子。

沈心文穿过土路,沿途的门窗后闪过窥视的眼睛——浑浊的、警惕的、充满饥饿感的眼睛。她数了数,能看见的人不超过五十,大多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有人蹲在墙角,机械地搓着草绳;有人端着破碗,小口啜着清可见底的粥水;还有个老头,坐在自家门槛上,抱着一把断了三根弦的胡琴,手指无意识地拨弄那仅剩的一根弦,发出单调的“噔……噔……”声。

没有欢迎,没有质问,甚至没有人多看她一眼。只有一种浓稠的、几乎能摸到的麻木。

她走到哭声的源头。

茅草屋顶塌了三分之一,雨水在泥地上冲出一个小坑。屋里几乎没有任何家具,只有一张歪腿的木板床,床上堆着破烂的草席和发黑的棉絮。一个五六岁的男孩蜷在床角,脸上脏得看不清五官,只有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亮得吓人。他怀里抱着一个更小的女孩,女孩闭着眼,脸颊有不正常的潮红,呼吸急促。

床边跪着一个妇人,背对着门,肩膀在剧烈颤抖。她正在用一块破布蘸着瓦罐里所剩无几的清水,擦拭女孩的额头。

沈心文站在门口,沉默了三息。

然后她开口,声音不高,但足够清晰:“她发烧多久了?”

妇人猛地回头。那是一张被苦难过早雕刻的脸,皱纹深得像刀刻,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她看清沈心文的样子——干净的脸,整齐的头发,虽然衣服粗陋但明显没挨过饿——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警惕、怀疑、还有一丝极微弱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的期盼。

“……两天。”妇人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过石头,“水……快没了。粮食……昨天就没了。”

沈心文走进屋里,蹲下,伸手探向女孩的额头。妇人下意识想拦,手伸到一半又缩回去,指甲掐进掌心。

触手滚烫。

沈心文收回手,看向妇人:“有生姜吗?或者葱白?任何能发汗的东西。”

妇人摇头,嘴唇哆嗦:“都……吃完了。”

沈心文站起来,环顾这间徒有四壁的屋子。她的目光落在墙角——那里堆着一些干草,草堆旁有个倒扣的破陶罐。她走过去,翻开陶罐。

罐底粘着几粒干瘪的、发黑的东西。

她捡起一粒,捏碎,凑到鼻尖闻了闻。

苍耳子。野外常见的杂草种子,有毒,但微量使用可发汗、通鼻窍。祖父的药书里写过。

“烧火。”沈心文说,语气是不容置疑的平静,“把这些苍耳子,三粒,不,两粒,碾碎,加水煮开。水要滚三沸,把浮沫撇干净。给她喝下去,最多三口,不能多。”

妇人愣住了:“那、那有毒……”

“我知道。”沈心文看向她,“所以你只给她喝三口。然后继续用凉水给她擦身子,腋下,脖子,大腿根。直到出汗。”

她顿了顿,补充:“信我,或者看着她死。选。”

妇人死死盯着她,眼眶里蓄满浑浊的泪。几息之后,她猛地抓过那几粒苍耳子,冲向屋角那个只剩半边破口的土灶。

沈心文转身走出屋子。

外面,那些窥视的眼睛更多了。有人从屋里走了出来,站在路边,沉默地看着她。那个拨弦的老头停了手,胡琴搁在膝上,浑浊的眼睛盯着她,像在看一个怪物,或者……神像。

她走到路中央,站定。

风卷起尘土,扑打在她的麻布裙摆上。

她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小石子投入死水,激起一圈圈扩散的涟漪:

“我是沈心文。从今天起,这里是望乡城,我是你们的城主。”

一片死寂。

有人嗤笑出声,是那个搓草绳的汉子:“城主?就你?一个女人?带着什么?空手?”

沈心文没看他,目光扫过每一张脸:“我不带粮食,不带金银,也不带刀兵。”

她停顿,等那嗤笑变成更多人的窃窃私语。

然后她说:

“我带你们活下去。”

更深的寂静。

“怎么活?”搓绳汉子站了起来,眼神凶狠,“拿嘴活?”

沈心文终于看向他,眼神平静得像深潭:“你叫什么?”

汉子一愣:“……王、王石头。”

“好,王石头。”沈心文点头,“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继续坐在这里搓绳子,等饿死,或者等下一个‘城主’来,看他心情赏你口吃的。”

她往前走一步,逼近他:

“第二,站起来,跟我去挖土。”

王石头瞪大眼睛:“挖土?挖土干嘛?”

沈心文转身,指向城外那片灰败的荒原:

“看见那些白色的东西了吗?那不是石头,是贝壳化石。这地方亿万年前是海底。海底有什么?有盐。”

她回头,看着所有人,一字一句:

“我们去挖盐。用盐,去换粮食,换药,换一切能让我们活下去的东西。”

人群骚动起来。

“盐?那是官府管的!”有人喊。

“这里没有官府。”沈心文的声音冷下来,“只有快饿死的人,和想活下去的人。”

她再次看向王石头:“选。”

汉子脸涨得通红,胸口起伏。几息之后,他狠狠啐了一口,把手里搓了一半的草绳摔在地上:“他娘的!挖就挖!总比等死强!”

他这一动,陆陆续续又有七八个青壮男人站了出来,眼神半信半疑,但脚步跟着迈开。

沈心文心里那根绷到极致的弦,松了第一扣。

她转身,正要带头往城外走——

天空,又变了。

第五节:第一滴血

不是光柱,也不是折叠。

是声音。

从极遥远的天际线传来,初时像闷雷滚过地面,接着迅速清晰、逼近——那是马蹄声,但比寻常马蹄沉重数倍,每一下都像巨锤砸在鼓面上,震得人脚底发麻。伴随而来的还有金属摩擦的刺耳尖啸、粗野的呼喝、以及一种沈心文从未听过、却瞬间让她汗毛倒竖的野兽咆哮。

“是流寇!黑风贼!”人群中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刚才还犹豫的人瞬间炸开,女人抱起孩子往屋里冲,男人慌乱地寻找能当武器的东西——木棍、锄头、甚至地上的石块。王石头脸白了,但没跑,反而冲到沈心文前面,捡起地上那根搓了一半的草绳(可笑又悲壮的武器),吼道:“女人!带孩子躲起来!”

沈心文没动。

她站在原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东北方那片起伏的丘陵后,已经扬起了冲天的尘土。尘土前头,是影影绰绰的骑兵轮廓,大约二三十骑,披着乱七八糟的皮甲,手里挥舞着锈迹斑斑的刀剑。最前方那骑特别高大,坐骑赫然是一头……长着鳞片和骨刺的怪马,马背上的汉子光着半边膀子,胸口纹着一只滴血的眼睛。

距离,不到三里。冲刺过来,最多五分钟。

沈心文的大脑在尖叫:跑!躲!你是文明火种不是敢死队!

但她的脚像生了根。

不是勇敢,是另一种东西——她看见那个发烧女孩的茅屋门开了,妇人抱着孩子冲出来,却不知该往哪躲的茫然;她看见那个拨弦的老头把胡琴紧紧抱在怀里,佝偻着背,像要护住最后一点念想;她看见王石头握着草绳的手在抖,腿也在抖,但没退一步。

这些人,这些刚刚还麻木等死的人,在真正的死亡逼近时,反而活了过来。

哪怕只是恐惧地活着。

“城主!”王石头回头吼她,眼睛血红,“走啊!”

沈心文深吸一口气。

吸进去的依旧是铁锈味、尘土味,但现在,混进了汗味、血腥味(有人慌乱中摔破了手)、还有绝望燃烧时产生的、辛辣刺鼻的人味。

她闭上眼睛。

脑内,那些被强行灌入的规则文字疯狂闪烁。她跳过所有关于建设、贸易、召唤的冗长条款,直接锁定最底部、用血色小字标注的一行:

【极端危机协议:若初始城遭遇毁灭性威胁,可强制预支一次“历史精粹召唤”,额度:最低档(100单位)。后果:若三十日内无法偿还,将永久扣除双倍额度,并随机剥夺一项已获得能力。】

赌了。

沈心文睁开眼睛,眼神静得可怕。

她看向东北方那片越来越近的死亡烟尘,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仿佛要托住那片灰色的天。

“王石头,”她的声音不高,但奇异地在马蹄轰鸣中清晰传到每个人耳中,“带所有人,退到城墙根。背靠墙,面朝外。有家伙的握紧,没家伙的,抓把土。”

“你要干嘛?!”王石头吼。

沈心文没回答。

她在心里,对那个冥冥中的“天穹之战”系统,或者说对这片死寂的天地,说出她的第一个祈愿:

“我没有历史精粹。”

“但我有记忆。”

“我记得一个人。”

她开始说,声音起初很低,然后越来越高,像在背诵,又像在呼唤:

“常山赵子龙,身长八尺,姿颜雄伟——”

马蹄声逼近到一里,地面开始震颤。

“初从公孙瓒,后归刘豫州——”

流寇的呼喝已经能听清字句:“杀光!抢光!女人留下!”

“长坂坡前,单骑救主——”

最前头那纹眼汉子举起一把门板宽的砍刀,刀锋在灰白天光下泛着污浊的血光。

沈心文闭上眼,用尽全身力气,喊出最后一句:

“——七进七出,忠勇无双,名号……赵云!”

静。

不是世界静了,是沈心文自己的感官在那一刻剥离了外界的喧嚣。她感觉自己坠入一片温暖的黑暗,黑暗里有无数的影子在晃动,有无数声音在低语。她伸手,抓住其中最亮的一簇光——

掌心一烫。

她猛地睁眼。

天空没有裂开,大地没有震动。什么都没有发生。

流寇已经冲到三百步外,狰狞的面孔清晰可见。王石头绝望地闭上眼睛。

沈心文低头,看自己的掌心。

那里,多了一点光。

不是实体,更像一滴浓缩的、液态的银色星辉,只有米粒大小,在她掌心静静旋转。它很轻,轻得没有重量;但又很重,重得仿佛托着一整条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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