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和平小区的路面上,积水倒映着斑驳的光影,昨夜的雨仿佛从未降临,只有绿化带里残留的警戒线和零星血迹,提醒着这里曾发生过一场命案。刑侦队的临时办公点设在小区物业办公室,白板上贴着死者的照片、现场勘查记录,还有那半张模糊的纸片复印件,上面“港口仓库……周三……”的字迹被红笔圈了出来,格外刺眼。
陆峥坐在桌前,盯着白板上的信息,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法医的详细报告已经送到:死者名叫陈明,45岁,无固定职业,有多次赌博前科,三个月前因欠高利贷被人追债,最近突然销声匿迹。手腕上的勒痕确认为捆绑所致,体内安眠药剂量足以让人陷入深度昏迷,坠楼时应无自主意识,显然是他杀。
“陆队,港口仓库那边查清楚了,城西有个废弃的港口仓库,陈明上个月租过其中一间,租期一个月,上周刚到期。”队员小李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沓资料,“我们去仓库看过了,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地上有一些烟头和凌乱的脚印,还有少量白色粉末,正在送去化验。”
陆峥接过资料,翻看着仓库的现场照片:墙面斑驳,角落里堆着几个破旧的纸箱,地上的烟头大多是陈明常抽的牌子,脚印有大有小,显然不止一人去过。“白色粉末是什么?”他抬头问。“初步检测像是面粉,但不排除其他可能,需要等进一步化验结果。”小李回答。
线索似乎指向了赌博和高利贷,陆峥立刻安排队员调查陈明的债务关系。很快,消息传来:陈明欠本地高利贷头目赵虎五十万,三个月前赵虎曾带人威胁过陈明,限他一个月内还清,否则后果自负。而陈明失踪的这三个月,赵虎也一直在找他,甚至放话“找到他要扒他一层皮”。
“赵虎有重大嫌疑。”队员小王说,“我们查了他的行踪,案发当晚他声称在自己的棋牌室打牌,有三个手下作证,但时间线有点模糊,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没人能确切证明他在哪里。”
陆峥决定亲自去会会赵虎。赵虎的棋牌室藏在一条不起眼的巷子里,门口挂着“休闲茶室”的招牌,推门进去,烟雾缭绕,几张麻将桌旁坐满了人,嘈杂的洗牌声和谈笑声混在一起。赵虎坐在最里面的卡座,身材魁梧,脸上有一道疤,看到陆峥进来,眼皮都没抬一下,慢悠悠地喝着茶:“陆队长,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陈明死了,你知道吗?”陆峥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赵虎端着茶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笑了:“陈明?那个欠我钱的赌鬼?他死了?跟我可没关系,我还等着他还钱呢。”“案发当晚你在哪里?”陆峥盯着他的眼睛,试图捕捉一丝慌乱。
“就在这里打牌,从晚上十点一直到凌晨四点,我的手下都能作证。”赵虎指了指旁边几个壮汉,他们立刻点头附和:“没错,虎哥一直没离开过。”陆峥扫了一眼那几个人,他们的眼神躲闪,显然是提前串供好的。“陈明租过城西的港口仓库,你知道吗?”赵虎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撇了撇:“我哪知道他那点破事,他欠我五十万,躲还来不及,怎么会告诉我他在哪?”
离开棋牌室,陆峥让队员盯着赵虎的行踪,自己则回到和平小区,再次走访7楼的住户。701的年轻夫妻显得格外紧张,妻子双手绞着衣角,眼神飘忽:“警察同志,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听到,昨晚雨太大了,我们早早就睡了。”陆峥注意到客厅的垃圾桶里有一个空的安眠药瓶,和陈明体内的安眠药是同一个牌子。
“你们也吃这个牌子的安眠药?”陆峥指着垃圾桶问。丈夫脸色一变,连忙解释:“我老婆最近失眠,医生开的,吃完了就扔了。”陆峥没有追问,转身离开,心里却升起疑团:巧合太多,往往就不是巧合。他又去了703,老太太依旧坐在藤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听到陈明的名字,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异样:“陈明?我好像见过他,前几天晚上,他鬼鬼祟祟地在楼下转悠,还跟一个穿黑衣服的人说话。”
“穿黑衣服的人?长什么样?”陆峥追问。老太太摇摇头:“天黑,看不清,只听到他们好像在吵什么,提到了‘钱’和‘仓库’。”这条线索让陆峥心头一震,看来陈明死前确实和人在小区接触过,而701的夫妻刻意隐瞒,赵虎的证词又漏洞百出,案件似乎陷入了迷雾,每个人都有嫌疑,却又没有确凿的证据。
这时,技术科传来消息:死者手中的纸片边缘有残留的油墨,经过还原,补全了几个字,完整内容是“港口仓库B区3号,周三晚八点,交易”。而陈明的手机终于被找到,在小区的垃圾桶里,被水泡得无法开机,技术科正在全力修复。
陆峥看着补全的纸片内容,意识到这绝不是简单的高利贷杀人案,“交易”两个字背后,或许藏着更大的秘密。他再次看向白板上的嫌疑人名单:赵虎、701的夫妻、神秘的黑衣人……每个人都像笼罩在一层雾里,看不清真实面目。而那间废弃的港口仓库,似乎才是解开所有谜团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