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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常裂痕

水默:深渊回廊

下午四点十七分,图书馆的落地窗将阳光切割成整齐的方格。

水清漓坐在靠窗的位置,手里的书已经二十分钟没有翻页。他的视线落在对面的王默身上,她正埋头抄写笔记,黑色短发垂在耳侧。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在安静的阅览室里几乎听不见。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左手手腕。

那里有一道淡灰色的印记,从今天早上开始出现,像是一个复杂的几何图案,又像是某种文字。不痛不痒,但擦不掉。他查过资料,没有找到匹配的符号。

“怎么了?”

王默抬起头,黑色眼睛看着他。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寂静中显得清晰。

水清漓放下袖子,遮住手腕。“没什么。”

他很少说多余的话。蓝色头发在阳光下看起来颜色很浅,眼睛是更深的蓝,像傍晚时分的海面。他们从小学就认识,到现在已经十二年。王默早就习惯他简短的回答。

但她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你从中午开始就心不在焉。”她把笔放下,“是那件事吗?”

三天前,市中心发生了奇怪的失踪事件。一对情侣在购物中心凭空消失,监控只拍到他们走进试衣间,再也没出来。新闻用了“离奇”这个词,但报道很简短,第二天就没有后续了。

水清漓当时说,那对情侣他见过。就在失踪前一天,在图书馆,坐在他们现在这个位置的隔壁。

“也许只是巧合。”王默说,更像是在说服自己。

水清漓没有回答。他看向窗外,街道上车流平缓,行人来来往往。一切都正常得可疑。

五点整,他们离开图书馆。

傍晚的空气里有桂花的味道。十月的天气不冷不热,王默背着帆布包走在水清漓身边,保持着半步的距离。这个距离从小学延续到现在,从她追着那个不爱说话的蓝发男孩问“你能不能等等我”,到现在他们并肩而行,但总是这半步。

“去老地方吃饭吗?”她问。

水清漓点头。他的左手插在口袋里,右手提着王默的书包——里面装着两个人的书。这是另一个习惯,从初中开始,他说她的书包太重,从那以后就由他来提。

老街的粥铺开了很多年,老板认识他们。靠墙的第三张桌子是他们常坐的位置,桌面有划痕,其中一道是王默初三时刻的,一个歪扭的笑脸。

“两碗海鲜粥,一份煎饺,一份青菜。”王默对老板说完,转向水清漓,“你还要别的吗?”

“够了。”

等待上菜的时候,王默拿出手机。社交媒体上关于失踪事件的讨论已经消失了,像被谁刻意清理过。她刷新页面,手指停了一下。

有一条新推送,来自一个不认识的账号。

标题是“你是否看见过异常”。

点进去,只有一张图片。黑色的背景,上面有一个图案,和她早上在水清漓手腕上瞥见的一模一样。

“清漓。”她声音很轻。

他把视线从窗外收回来。

王默把手机推过去。水清漓看着屏幕,表情没有变化,但瞳孔微微收缩。那是他身体紧绷时的反应,王默熟悉这个细节。

“什么时候看到的?”他问。

“刚刚。”王默盯着他的脸,“你手腕上那个,和这个一样,对不对?”

水清漓沉默了几秒,然后拉开袖子。

灰色的印记在灯光下更清晰了。复杂的线条交错,中心像是一只眼睛,又像是漩涡。王默伸手碰了碰,皮肤温度正常,但图案摸上去有轻微的凸起,像是纹身,又不是。

“疼吗?”

“不疼。”

“什么时候出现的?”

“今天早上。”水清漓放下袖子,“我以为是什么皮肤病。”

但他肯定知道不是。王默看着他蓝色的眼睛,那里有她读不懂的东西。水清漓总是知道得比她多,想得比她深,有时候她觉得他们之间隔着不止那半步的距离。

老板端来粥和菜,热气腾起来,模糊了视线。

王默舀了一勺粥,吹了吹,没有喝。“那个失踪的情侣,你之前说见过他们。他们手上……有这个吗?”

水清漓拿起筷子,停顿了一下。“男的左手手腕,有一道红印。我当时以为是被什么划伤了。”

“现在呢?”

“也许是同样的东西,只是颜色不同。”

粥的热气在两人之间上升。王默感到胃里发紧,不是恐惧,而是某种预感。不好的预感总是来得毫无理由,却又准得让人讨厌。

“我们报警吧。”她说。

“说什么?说我手上多了个擦不掉的印记?”水清漓的语气平静,“他们只会建议我去看皮肤科。”

“那去医院。”

“早上我去过了。”水清漓喝了一口粥,动作很慢,“医生说是普通皮疹,开了药膏。我涂了,没用。”

王默放下勺子。“所以你早就知道不对劲。”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

“你什么都不说我才更担心。”

这句话她说得很轻,几乎是自言自语。水清漓听见了,他抬起头,蓝色的眼睛里有什么闪了一下,很快又消失了。

“对不起。”他说。

王默摇头。“不用道歉。但你要答应我,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

水清漓看着她。这个女孩从小就固执,认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他记得小学时她被同学欺负,不哭不闹,只是每天带着伤回家,第二天继续去上学。后来他发现她在学跆拳道,三个月后,欺负她的人再也没敢靠近。

“好。”他说。

吃完饭,天已经黑了。路灯一盏盏亮起来,把影子拉长又缩短。他们沿着河边走,这是回王默家的路,水清漓总会送她到楼下。

河水是深黑色的,倒映着对岸的灯光。风吹过来,王默缩了缩肩膀。水清漓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她接过,裹在身上。外套上有干净的皂粉味道,还有一点点薄荷糖的气息,是他常吃的那种。

“明天是周六。”王默说,“我们再去别的地方问问?我知道有个中医馆,爷爷说很灵……”

“王默。”水清漓打断她。

他停下脚步。他们已经走到小区门口,保安亭的灯光是暖黄色,在地上投出一小片光亮。

“如果。”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如果我真的出什么事,你不要管我。自己跑,跑得越远越好。”

王默转过身,正面看着他。“你刚才答应过我,有事一起想办法。”

“这是两回事。”

“对我来说是一回事。”她的黑色眼睛在灯光下很亮,“水清漓,我们认识十二年了。你觉得我会丢下你一个人跑掉吗?”

水清漓移开视线,看向远处的黑暗。他的侧脸线条在阴影里显得很硬,喉结动了动,最后什么也没说。

“回去吧。”他转回头,表情恢复了平时的样子,“明天早上九点,我来接你。”

“去哪里?”

“图书馆。先查资料。”

王默点头。她知道再说下去也没用,水清漓决定了的事,不会改变。她脱下外套还给他,他接过,搭在手臂上。

“清漓。”她在他转身时叫住他。

他回过头。

“你不会有事的。”王默说,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我保证。”

水清漓看着她,看了很久。然后他微微点头,转身离开。

王默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拐角,才走进小区。保安大叔朝她点头,她笑了笑,笑容有点勉强。

电梯停在七楼。开门,走廊的声控灯应声而亮。她从包里找出钥匙,开门,开灯。

家里很安静。父母去外地参加亲戚的婚礼,明天晚上才回来。她放下书包,走到窗边。从这里可以看见街道的一部分,水清漓应该已经走到公交站了。

她拿出手机,重新打开那条推送。

“你是否看见过异常。”

下面只有那张图案,没有文字,没有链接,什么都没有。她试着截图,屏幕闪了一下,变成了黑色。再刷新,那条推送不见了,像从未存在过。

王默放下手机,走进洗手间。镜子里的女孩脸色有些苍白,黑色眼睛下有淡淡的阴影。她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拍了拍脸。

手腕上什么也没有。

但水清漓有。

她想起那对失踪的情侣,想起水清漓今天反常的沉默,想起他说“自己跑”时的语气。那不是假设,更像是知道会发生什么。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在搜索框里输入图案的描述。眼睛,漩涡,几何图形。搜索结果要么是无关的图片,要么是游戏宣传。她换了好几种描述方式,最后甚至试着用纸笔画下那个图案——虽然只看过几眼,但她记得很清楚。

搜索无果。

她又去查失踪事件,找到的新闻只有那一条简短报道,连当事人的名字都没有。她在社交平台搜索相关话题,发现几个讨论帖,点进去却显示“内容不存在”。

有人不想让这件事被关注。

王默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老旧的吊扇静止不动,积了一层薄灰。她在想水清漓此刻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在查这些,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

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水清漓发来的消息,只有两个字:“到家。”

她回复:“我也到了。早点休息。”

“你也是。”

对话到此为止。他们从来不说晚安,从小就是。小时候王默问过为什么,水清漓说“晚安是告别,不说就不用告别”。她当时觉得这话奇怪,现在突然明白了。

她不想告别。

关掉电脑,关灯,躺上床。房间陷入黑暗,只有窗帘缝隙透进一点路灯光。王默睁着眼睛,脑子里是那个图案,一圈一圈,像漩涡,要把人吸进去。

她想起小学五年级,水清漓转学来的第一天。蓝色头发蓝色眼睛,在一群黑发棕眼的孩子里格外显眼。大家议论纷纷,有人甚至伸手去摸他的头发。他不说话,也不生气,只是站在那里,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然后王默走过去,递给他一块糖。

“给你吃。”她说,“别理他们。”

水清漓看着她的手,看了很久,才接过糖。那是柠檬味的硬糖,透明的糖纸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后来他说,那是他吃过最酸的糖。

王默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十二年的片段,太多太杂。水清漓不爱说话,但她总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是一种奇怪的能力,像某种感应,她说不清是习惯还是别的什么。

但现在,她不确定了。

他手腕上的图案,他今天说的话,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东西。他在隐瞒什么,或者预感到了什么。

窗外的街道偶尔有车经过,灯光滑过天花板,像短暂的白昼。王默数着那些光,一辆,两辆,三辆……数到十的时候,她睡着了。

梦里她在水里。

水很冷,很深,光线从上方透下来,但照不到底。她向下沉,想喊,嘴里冒出气泡。有只手抓住了她,把她往上拉。她看不清那是谁,只看见手腕上有一道灰色的印记,在昏暗的水里发着微弱的光。

然后她醒了。

凌晨房间里一片漆黑,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王默坐起来,额头上都是冷汗。她打开台灯,暖黄的光驱散黑暗,但驱不散心里的不安。

那个梦太真实,水的冰冷,下沉的无力感,还有那只手。

她下床,走到书桌前,抽出纸和笔。借着台灯的光,她开始画。水,光线,向下沉的人,还有那只手。手上有图案,但她只记得轮廓,不记得细节了。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没有消息,没有通知,只是屏幕自己亮了。王默拿起来,屏保是去年春天拍的,她和水清漓在公园,樱花树下,她的笑脸,他微微上扬的嘴角。

屏幕暗下去,又亮起来。

这次她看清了,屏幕中央出现了一个倒计时。

23:47:12

数字是血红色的,一秒一秒减少。

王默盯着那串数字,手指发冷。她试着关掉手机,按电源键,没反应。试图强制重启,也没用。倒计时自顾自地跳动,23:47:11,23:47:10……

她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夜色正浓,城市在沉睡,偶尔有几扇窗户还亮着灯。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但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

水清漓手腕上的图案。

那对失踪的情侣。

这个倒计时。

她回到床边坐下,看着手机。数字变成23:46:59。将近二十四小时,明天晚上这个时候。

她知道这是什么。预感变成确定,像一块石头沉进胃里。这不是皮肤病,不是巧合,是某种她还不理解的东西的开始。

而她和水清漓,已经在里面了。

王默拿起手机,想给水清漓打电话。手指悬在拨号键上,又停住了。现在是凌晨三点半,打电话只会让他担心。而且她能说什么?说我做了个噩梦,说我手机上有倒计时?

他会相信的。水清漓总是相信她说的话,即使听起来再荒谬。

但她决定等到早上。

倒计时还在跳动,不急不缓,像个耐心的猎人。王默关掉台灯,躺回床上,睁着眼睛看黑暗。她想起水清漓说的“自己跑”,想起他说这话时的表情。

我不会跑的,她在心里说。

绝对不会。

天快亮的时候,她又睡了一会儿。这次的梦很模糊,只有很多扇门,一扇接一扇,没有尽头。她推开其中一扇,里面是教室,空荡荡的,黑板上用红色粉笔写着什么,但她看不清。

闹钟在七点响起。

王默坐起来,第一件事是看手机。倒计时还在,22:13:04。她关掉闹钟,屏幕恢复成倒计时,红色的数字刺眼。

她洗漱,换衣服,做早餐。简单的面包和牛奶,但吃不出味道。手机放在桌上,她每吃几口就看一眼,数字一点点减少,像生命在流逝。

八点半,门铃响了。

王默打开门,水清漓站在外面。他换了件浅灰色的衬衫,蓝色头发有点湿,像是刚洗过。他看着她,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你没睡好。”他说。

“做了噩梦。”王默侧身让他进来,“你吃过了吗?”

“吃了。”水清漓走进客厅,视线落在餐桌上的手机。屏幕亮着,倒计时清晰可见。他脚步顿了一下。

“你也看见了,对吧?”王默关上门。

水清漓走到桌边,拿起她的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过,试图退出,失败。他按电源键,同样没有反应。

“什么时候出现的?”他问,声音很平静。

“凌晨三点多。”王默说,“你的呢?”

水清漓从口袋里拿出自己的手机,按亮屏幕。一样的红色倒计时,一样的数字,22:10:51,同步跳动。

“早上六点。”他说。

两人沉默地看着那两串数字,一秒,两秒,三秒。餐桌上,牛奶杯里冒出最后一点热气,然后消失。

“图书馆还去吗?”王默问。

“去。”水清漓放下手机,“但在这之前,我们需要谈谈。”

他们在餐桌两边坐下。晨光从阳台照进来,在木地板上投出明亮的方形。窗外有鸟叫声,很远的地方传来汽车喇叭声。世界还在正常运转,只有这个房间里的时间在倒流。

“我知道的也不多。”水清漓开口,“但那个图案,我在一本书上见过。”

“什么书?”

“我父亲留下的笔记。”水清漓看着桌面,手指无意识地敲着,“他是研究民俗传说的,收集了很多奇怪的资料。他失踪前,笔记本里有这个图案的草图。”

王默记得水清漓的父亲。那是个温和的男人,话不多,总是坐在书房里看书。五年前,他去西南山区做田野调查,再也没回来。搜救队找了两个月,只找到他的背包,里面的笔记和相机都不见了。

“笔记里写了什么?”

“只有一句话。”水清漓抬起眼睛,蓝色的眼眸在光线下很浅,“‘门打开了,被选中的人会走进去’。”

“门?”

“我不知道。”水清漓摇头,“笔记残缺不全,很多页被撕掉了。我只记得那个图案,和一句话。”

王默看着他。水清漓的表情很平静,但她的手放在桌下,握成了拳。她在紧张的时候会这样,水清漓在说谎或者隐瞒的时候,会看着对方的眼睛,眨眼的频率会降低。

他现在就是这样。

“还有呢?”她问。

水清漓沉默了几秒。“还有一件事。我父亲失踪前一周,他手腕上出现了红色的印记,和那个失踪的男人一样。”

空气好像凝固了。王默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来,她想说话,但喉咙发干。

“所以你早就知道这是什么。”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很轻,很稳,“你知道我们可能会失踪,像你父亲一样。”

“我知道的可能性。”水清漓纠正,“而且,只是可能。”

“但你今天早上还叫我跑。”

“那是最理智的选择。”

“对你来说也许是。”王默站起来,双手撑在桌上,身体前倾,“但对我来说不是。水清漓,我们是朋友,是……是彼此最重要的人。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面对这种事,就像你不会丢下我一样。”

水清漓看着她。晨光落在她的头发上,黑色的短发边缘泛着金色的光。她的眼睛很亮,里面有愤怒,有恐惧,但更多的是坚定。那种他从小就熟悉的,固执的、不肯退让的坚定。

“我知道。”他说,声音低了一些,“所以我来了。”

王默慢慢坐回去。她的手臂在发抖,她把手放到桌下,不让他看见。

“接下来怎么办?”

“去图书馆,查所有关于‘门’、‘选中’、‘标记’的资料。”水清漓说,“然后,在倒计时结束前,做好准备。”

“什么准备?”

“我不知道。”水清漓诚实地说,“可能是任何事情。”

他们看着对方,在早晨的阳光里,在两个红色倒计时的背景中。数字跳动,22:01:13,22:01:12,22:01:11。

时间不等人。

王默拿起手机,关掉屏幕,但知道倒计时还在继续,在黑暗的屏幕后面,一秒一秒地减少。她把手机放进包里,穿上外套。

“走吧。”她说。

水清漓点头,和她一起走出门。锁门的时候,王默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家。熟悉的玄关,鞋柜上放着他们去年在海边捡的贝壳,墙上有全家福。一切都和昨天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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