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棠攥着申请表的手指泛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显出几分青白色。眼前的男人西装笔挺，剪裁精良的黑色面料衬得他肩背宽阔，眉眼间是与年龄不符的冷戾，像淬了冰的刀锋，稍一挑眉，就能割破人伪装的平静。
她知道沈聿。
这个名字是三年前压垮苏家的最后一根稻草。是他亲手策划了那场商业围剿，让市值百亿的苏氏集团一夜之间大厦倾颓，父亲锒铛入狱，母亲急火攻心瘫在病床，而她，从云端跌落泥泞，成了连学费都要靠助学贷款的落魄千金。
可现在，只有他能救母亲的命。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窒息感铺天盖地袭来。苏月棠深吸一口气，声音发颤，却还是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面：“条件。”
一个字，轻得像羽毛，却又重得像千斤巨石。
沈聿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听不出半分温度。他俯身，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指腹的凉意透过薄薄的皮肤传过来，让苏月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他的气息扫过她的耳畔，带着淡淡的雪松味，却无端让人觉得危险：“做我的人，一天二十四小时，我的话，就是规矩。”
“我妈……”
“手术费，住院费，后续所有的康复费用，我包了。”沈聿打断她的话，语气笃定得不容置疑，“但你要记住，从你点头的那一刻起，苏月棠，你就没有说不的权利了。”
苏月棠闭上眼，睫毛剧烈地颤抖着。她能想象到，点头之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是金丝笼，是没有自由的囚笼，是沈聿无孔不入的掌控。可她没有别的选择，母亲躺在病床上，等着救命钱，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母亲离开。
“好。”
一字落下，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沈聿满意地勾了勾唇，指尖摩挲着她细腻的下颌线，像是在抚摸一件心爱的藏品。他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声音恢复了一贯的清冷：“明天搬去我名下的云顶公馆，东西不用多带，我会让人给你准备好一切。”
苏月棠没有说话，只是攥着申请表的手，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沈聿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偏执。他拿起桌上的钢笔，在申请表的末尾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凌厉张扬，像他的人一样，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
“对了。”他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手机明天上交，我会给你换一部新的，里面只有我的号码。不准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不准离开云顶公馆半步，不准……”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苍白的脸上，一字一句道：“不准对我有任何隐瞒。”
苏月棠猛地睁开眼，眼底满是错愕。这哪里是做情人，这分明是做囚徒。
“沈聿，你……”
“怎么？”沈聿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后悔了？”
苏月棠咬着唇，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不能后悔，也没有后悔的资格。她低下头，声音低哑：“我知道了。”
沈聿这才满意地笑了笑。他转身走到落地窗旁，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人群，背影挺拔而孤寂。阳光落在他的身上，却仿佛无法温暖他半分。
他等了三年，终于等到这一天。
苏家欠他的，他要一点一点，从苏月棠身上讨回来。不，不仅仅是讨回，他要她，要她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要她眼里心里，只能有他一个人。
哪怕是用最极端的方式，哪怕是将她困在身边，他也在所不惜。
苏月棠看着他的背影，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天灵盖。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人生，再也不由自己掌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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