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念握着玫瑰的手猛地收紧，花刺更深地扎进指尖，刺痛感让她混沌的意识瞬间清醒。她看着门口的沈安，眼底翻涌起惊涛骇浪，随即又被一层冰冷的寒霜覆盖。
“谁让你来的？”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指尖将玫瑰扔回花桶里，溅起几滴晶莹的水珠。
沈安没动，只是站在那里，目光贪婪地描摹着她的轮廓。几个月不见，她清瘦了些，皮肤被南方的水汽养得愈发白皙，眉眼间却少了从前的怯懦，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意。
“我找了你三个月。”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熬了无数个夜，“念念，跟我回去。”
“回哪？”宋念笑了，笑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回那个把我当囚徒的沈家？还是回那个让我受尽屈辱的浴室？”
沈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往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她，却被宋念警惕的眼神逼得停住脚步。
“我知道错了。”他的声音放软，带着一丝哀求，“念念，我不该那样对你，你跟我回去，我改，我什么都听你的。”
“改？”宋念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沈安，你的偏执刻在骨子里，怎么改？你以为一句错了，就能抹去你对我做的一切？”
陈姐从里屋走出来，看到门口的男人和宋念紧绷的状态，心里大概明白了几分，她轻轻拉了拉宋念的胳膊，低声道：“念念，要不先歇会儿？”
宋念摇了摇头，冲陈姐笑了笑，那笑容却没达眼底：“陈姐，没事，我能处理。”
陈姐看了看沈安，又看了看宋念，终究是叹了口气，转身回了里屋，给两人留了空间。
花店的门被风轻轻吹得晃动，风铃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压不住两人之间凝滞的空气。
“我知道你恨我。”沈安的目光落在她指尖的血珠上，心疼得揪紧，“你打我骂我都好，别再躲着我，好不好？”
他再次往前，伸手想要去碰她的手，却被宋念猛地躲开。
“别碰我。”宋念后退一步，背靠在花架上，眼底的厌恶毫不掩饰，“沈安，我再说一次，我不想看见你，你走。”
“我不走。”沈安的偏执又涌了上来，他看着她，眼底带着疯狂的执念，“除非你跟我回去，否则我就一直守在这里，守到你愿意跟我走为止。”
宋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忽然觉得无比疲惫。她以为逃到南方，就能摆脱他的阴影，却没想到，他还是像跗骨之蛆一样追了过来。
“你想守就守。”宋念拿起桌上的剪刀，低头修剪着玫瑰的枝叶，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但我不会跟你走，这辈子都不会。”
剪刀咔嚓咔嚓地响着，剪断了玫瑰的枝条，也像是在剪断两人之间最后一丝牵连。
沈安看着她决绝的侧脸，心脏像是被剪刀狠狠绞着，疼得他几乎喘不过气。他站在那里，看着她忙碌的身影，她从头到尾，都没再看他一眼，仿佛他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日头渐渐偏西，温榆的夕阳透过花店的玻璃窗，洒在宋念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柔的金边。沈安就站在门口，从正午等到黄昏，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宋念收拾好花店，准备关门时，终于抬眼看向他。
“你还不走？”
“等你一起。”沈安的目光依旧执着。
宋念没再理他，拿起包，径直从他身边走过，脚步没有丝毫停顿。沈安立刻跟了上去，像一道甩不掉的影子。
走在青石板路上，宋念能感觉到身后的目光，那目光太过灼热，烧得她后背发僵。她加快脚步，只想尽快回到自己的小院，关上那扇门，将他隔绝在外。
可沈安就那样不远不近地跟着，不说话，也不靠近，只是固执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小院门口，宋念拿出钥匙开门，手却抖得半天插不进锁孔。
沈安上前一步，想要帮她，却被宋念厉声喝止：“别碰我的东西！”
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终还是收了回去，只是低声道：“我只是想帮你。”
“我不需要。”宋念终于插进钥匙，用力拧开院门，闪身进去的瞬间，想要狠狠关上大门。
沈安却眼疾手快，伸手抵住了门板。
门板夹着他的手，宋念能清晰地看到他手背的皮肤瞬间泛红，可他却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只是看着她，眼底带着哀求：“念念，让我进去坐一会儿，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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