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本小说网 > 灵异言情小说 > 重生24次
本书标签: 灵异言情  双女主  女频玄幻   

无题

重生24次

正月的脚步像是被无形的铁钳死死攥住,猛地钉在原地。脑海深处像是有面锈蚀的铜镜骤然崩裂,无数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翻涌上来,最刺目的是那个名字——正冃。

这两个字像是从地狱深处捞出来的毒针,猝不及防扎进意识最脆弱的地方,一阵尖锐的剧痛顺着神经爬上来,疼得她眼前发黑。紧接着,一道扭曲怪异的身影在视网膜上缓缓显形,清晰得仿佛伸手就能触到。

那身影与她的轮廓惊人地相似,却又处处透着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一头红发如燃尽的余烬,肆意披散在肩头,发梢凝着暗红的火星,像是刚从火海里走出来。一袭白裙本该素净,裙摆却卷着焦黑的边,像是被烈焰啃噬过,布料下隐约有暗红的纹路在蠕动,如同皮下埋着活物。最骇人的是那张脸——与正月有七分相似的轮廓上,嵌着整整六只眼睛。左眼是燃烧的赤红,右眼是深渊的暗紫,眉骨上方一对是墨染的黑与死寂的白,最诡异的是眉骨下方那对,瞳仁竟呈金银二色,幽幽地盯着她,像两汪淬了毒的潭水。

她的额头与心口各有一块菱形的镂空,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硬生生剜去的血肉,里面翻涌着带着泡沫的浓稠血液,红得发黑,顺着肌肤的沟壑缓缓淌下,浸湿了胸前的衣襟,在白裙上晕开一片片狰狞的暗痕。更令人头皮发麻的是她的肢体——六只手臂从肩侧伸出,每只手背上都嵌着一只眼睛,眼睑开合间,能看见里面转动的瞳仁;就连裸露的大腿上,也分布着数只大小不一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正月,瞳孔里清晰地映出她此刻苍白如纸、满眼惊惶的模样。

这身影陌生得像来自另一个世界,却又带着一种致命的熟悉感,仿佛是从她骨髓里爬出来的怪物,与她共享着同一段腐烂的灵魂。

正月死死咬着牙,牙关咯咯作响,喉咙里涌上一股铁锈般的腥甜。这是谁?正冃又是谁?为什么这个名字、这道身影会像附骨之疽般钻进她的脑海?

就在这时,那六眼女人动了。她微微倾身,六只眼睛同时眨动,不同颜色的瞳仁里泛起相同的涟漪,像投入石子的血池。她的嘴唇明明没有动,声音却直接炸响在正月的脑海里,像是无数根潮湿的丝线缠绕着耳膜,黏腻而蛊惑:

“回来吧……”

那声音轻得像情人间的叹息,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量,顺着血管钻进四肢百骸,让她的骨头缝里都泛起一阵阴冷的麻意,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虫豸在啃噬骨髓。

“回来吧……”

第二声响起时,正月看见对方六只手臂上的眼睛突然睁开,手背上的瞳仁疯狂转动,清晰地映出她此刻紧握成拳、指节泛白的模样。心口的菱形镂空里,黑红色的血液翻涌得更急了,像是沸腾的岩浆,又像是在发出无声的召唤,催促着她靠近。

正月猛地晃了晃头,想把这恐怖的幻象甩出去,可那身影却越来越清晰,女人脸上的眼睛弯起诡异的弧度,像是在无声地笑。她甚至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气味——焚烧后的焦糊味混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其间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她自己身上的淡紫色气息,像一根无形的线,将她与这怪物紧紧缠在一起。

“不……”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操场边的单杠上,冰冷的金属硌得脊椎生疼,却让她混沌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那六眼女人的身影在她眼前渐渐淡去,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可那道蛊惑的声音却还在脑海里盘旋,像无数只蚊子在耳边振翅,怎么也挥之不去。

正月扶着单杠,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头上渗出的冷汗顺着鬓角滑落,浸湿了衣领。刚才那一瞬间,她几乎要被那道身影拖进某个不见底的深渊,仿佛那个名为“正冃”的存在,才是她挣脱不掉的宿命。

她抬手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指腹冰凉,却压不住那股疯狂滋生的恐惧。这到底是记忆的碎片,还是魑躔制造的幻境?为什么那个女人长得如此像她?为什么那个名字会让她心头涌起一股既恐惧又隐隐渴望的矛盾情绪?

风从操场尽头吹过来,卷起地上的枯叶与碎纸,打着旋儿掠过她的脚边,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窃窃私语。李队早已察觉到她的异样,停下脚步回头看她,眉头紧锁,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担忧:“正月侦探,您没事吧?脸色怎么这么差?”

正月深吸一口气,将眼底的惊惶强行压下去,指尖在工具包的皮革上用力掐了一下,尖锐的疼痛让她找回了几分清明。“没事。”她哑着嗓子回道,声音里还带着未散的颤抖,像被风吹得发颤的琴弦,“我们继续走吧。”

只是迈开脚步时,脚踝像是灌了铅,每一步都异常沉重,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操场的塑胶地面,而是滚烫的炼狱。脑海里,那六只眼睛、六只手臂的怪异身影挥之不去,还有那道不断回响的声音——

回来吧,回来吧……

这四个字像一道淬了毒的诅咒,紧紧缠上了她的灵魂。更让她毛骨悚然的是,后颈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像是有人用带着水汽的手指轻轻环住了她的脖子。那触感真实得可怕,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呼吸时拂过肌肤的凉意,可她猛地回头,身后却空空荡荡,只有风卷着沙尘掠过,什么也没有。

是那个红黑色的少女。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后颈的触感便加重了几分,像是有谁将下巴轻轻搁在了她的肩窝,冰冷的气息顺着衣领钻进去,让她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的存在,像一道附在身上的影子,如影随形。黄黑相间的警戒线在器材室门前绷得笔直,被血色阳光染得泛出诡异的橙红,风卷着带子猎猎作响,像谁在暗处扯着嗓子低嚎。李队抬手将警戒线掀起一道弧度,指尖捏着带子的边缘微微发颤:“里面就是案发现场,我们只在外围做了标记,没敢碰任何东西,您仔细看看。”

正月弯腰穿过警戒线时,靴底碾过地面一层薄冰,发出“咯吱”一声脆响,像咬碎了什么骨头。空气里的血腥味骤然浓烈起来,混着器材室特有的铁锈味与霉味,在鼻腔里酿出一股酸腐的气息,呛得人舌根发麻。

虚掩的门板上破了个狰狞的洞,边缘的木屑向外翻卷,带着参差的毛刺,像是被什么东西用利爪硬生生掏出来的。正月推开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哀鸣,拖得又长又颤,惊得墙角几只肥硕的黑鼠“噌”地窜进阴影,鼠毛扫过废弃的排球内胆,留下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人在暗处磨牙。

室内昏暗得像蒙着层黑布,只有几缕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漏下来,在积灰的地面上投下几道歪斜的光柱。无数细小的尘埃在光柱里疯狂舞动,像是被惊动的虫豸,密密麻麻地翻滚着。靠墙的铁架上堆满了废弃的体育器材:篮球的表皮裂成蛛网,露出里面发黄的内胆,像是溃烂的伤口;排球瘪成歪扭的月牙,表面沾着暗褐色的污渍,硬得像块陈年的血痂;几根断裂的接力棒散落在地,木头断口处凝着暗红的斑,摸上去该是又冷又黏。

死者陈荣生就倒在器材室最深处的角落,像个被丢弃的破布娃娃。

他的姿势扭曲得诡异——双膝跪地,上半身却向后弯折,脊椎像是被生生拧成了麻花,后脑勺抵着冰冷的水泥地,脖颈处的皮肤被拉得紧绷,暴起的青筋像一条条僵硬的蚯蚓。一身蓝色运动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颜色,胸前的号码布被血染成黑紫,布料下的皮肉高高隆起,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腐烂、膨胀,把衣服撑得鼓鼓囊囊,仿佛下一秒就要裂开。

最骇人的是他的脸。双眼圆睁,眼球突出得几乎要从眼眶里滚出来,眼白上布满了细密的血丝,瞳孔缩成针尖大小,里面凝固着极致的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能把魂魄都吓飞的东西。嘴巴大张着,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里面沾着血沫的牙齿,牙龈处还挂着几缕暗红的肉丝,像是临死前发出过无声的尖叫,却被硬生生掐断在喉咙里。

他的右手向前伸出,手指蜷成爪状,死死抠着地面的水泥缝,指甲尽数翻起,露出底下血肉模糊的甲床,在地上犁出几道深褐色的血痕。而在他指尖不远处,半块折断的粉笔静静躺着,白色的笔身上沾着几滴已经发黑的血,像是凝固的泪。

正月缓缓蹲下身,膝盖压在积灰的地面上,扬起一阵呛人的尘。她没有碰任何东西,只是用目光一寸寸丈量着现场——血迹从墙角一直延伸到门口,呈不规则的星芒状,边缘泛着淡淡的青黑色,那是被魑躔气息侵蚀后的痕迹,像发霉的霉菌在无声蔓延。

“正月侦探,有发现吗?”李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正月没有回头,指尖轻轻点了点地面上的粉笔,声音轻得像叹息:“他临死前在写什么。”

顺着她指尖的方向看去,水泥地上确实有几道模糊的刻痕,是用指甲硬生生划出来的,被血迹覆盖了大半,只露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冂”字,笔画边缘还沾着细碎的皮肉。

“冂?”李队皱起眉,眉头拧成个疙瘩,“这是……魑躔的名字?还是说……”

“是‘冃’字的一部分。”正月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她的目光落在陈荣生扭曲的脖颈上,那里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像是被什么东西勒过,却又没有明显的勒痕,“他不是被直接杀死的。”

“什么?”李队的声音拔高了些,带着惊讶。

“你看他的喉结。”正月抬了抬下巴,视线精准地落在那处,“有轻微的凹陷,周围的皮肤有细密的针孔,像是被注射了什么东西。还有他胸前的隆起,不是外伤造成的,更像是……体内的器官在快速腐烂、膨胀。”

她顿了顿,视线移向墙角的阴影处。那里的灰尘上印着几个细小的脚印,呈三角形,趾尖带着弯钩状的印记,尺寸很小,确实符合“弱小魑躔”的特征。但脚印的排列很奇怪,歪歪扭扭的,像是在原地打转,又像是在……等待。

等待什么?等待陈荣生咽气?还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正月的指尖猛地收紧,指甲掐进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疼。后颈的冰凉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甚,像是有人用带着寒气的手指轻轻按住了她的脊椎,顺着骨头缝往里灌冰。那个红黑色的身影仿佛就站在她身后,正低头看着这具尸体,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发出无声的嗤笑。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压下翻涌的情绪。二十四次死亡的记忆碎片在脑海里翻腾——每一次她来到这里,都会在这个角落发现新的线索,每一次都以为自己抓住了真相的尾巴,却每一次都死在同一个地方。有的是被突然从阴影里窜出的利爪撕碎,有的是被弥漫的毒气熏得窒息,还有的……是被自己手中的短刀刺穿了心脏。

这一次,绝不能重蹈覆辙。

正月站起身,目光如炬,扫过器材室的每一个角落:铁架后是否藏着阴影?屋顶的破洞外是否有眼睛?散落的器材下是否压着机关?最后,她的视线定格在屋顶的破洞上。

那里的光线最亮,却也最诡异。阳光从破洞漏下来,在地上投下圆形的光斑,边缘却泛着淡淡的血红,像是一只巨大的眼睛,瞳孔正无声地收缩、注视着这场死亡的余烬。

而就在那片光斑的正上方,破洞的边缘,红黑色的雾气正悄然凝聚。

那个与她身形无二的诡异少女就站在那里,半个身子探在破洞外,红黑交织的雾气勾勒出她模糊的轮廓。这一次,正月看清了她的脸——那张脸与自己一模一样,却带着一种非人的诡异,嘴角咧开一个极大的弧度,露出里面尖利的牙齿,正对着她无声地笑。

她的眼睛里燃烧着血火,映出正月此刻骤然绷紧的身影,像在欣赏一出早已写好的戏。正月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指尖条件反射般按向腰间工具包,指腹撞上短刃冰凉的弧度时,才勉强按住那阵簌簌的颤抖。屋顶破洞边缘,红黑色的身影清晰得刺目——那张与自己分毫不差的脸上,笑容正一寸寸咧开,尖利的齿尖泛着冷光,血火般的眼瞳里,嘲弄与疯狂像沸水般翻涌。

“你……”她刚要开口,喉咙却像被无形的手扼住,气音卡在喉间,发不出半点声响。

身后的李队见她陡然僵住,目光直勾勾钉着屋顶破洞,不由得顺着她的视线望去,眉头拧成了疙瘩:“正月侦探?您在看什么?上头就一个破洞啊,难不成发现了抓挠的痕迹?”

他语气里满是困惑,眼神干净得像张白纸,半分惊惧也无——显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破洞边的红黑色少女仿佛听见了这话,笑得更欢了。她缓缓抬手,对着正月比出个“嘘”的手势,指尖滴落的雾气在空中凝成细小的血珠,没等落地便化作一缕青烟,消散无踪。

正月后背瞬间沁出冷汗,黏住了制服的布料。只有她能看见。这怪物,偏要让她一个人看见。

是想逼她发疯?还是想让她在旁人眼里,彻底变成个胡言乱语的疯子?

“没什么。”她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声音压得极低,喉间的涩意让语调添了几分沙哑,“只是看这破洞边缘,像是被什么东西抓挠过。”

说话时,她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脚步,让侧影对着破洞方向——既能用余光警惕着那道身影,又能将更多注意力沉回现场。不能慌,绝不能在李队面前露半分破绽,更不能被这怪物牵着鼻子走。

屋顶的少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身影一晃,竟如鬼魅般从破洞边缘消失。正月心头猛地一紧,刚要仰头搜寻,后颈突然袭来一阵清晰的冰凉——是发丝扫过皮肤的痒,混着唇瓣贴近耳畔的湿冷气息,像蛇吐信子般黏腻。

“只有你能看见我啊……”那声音直接钻进耳蜗,带着蛇鳞摩擦的嘶嘶声,“因为,我们本就是一体的啊……”

正月猛地侧身,短刃“噌”地出鞘,寒光带着破空的锐响刺向身后——那里空无一人,只有李队惊愕的脸。

“正月侦探!您这是……”李队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后退半步,望着她手中泛着冷光的短刀,眼神里多了几分警惕,“您到底怎么了?”

短刃刺在空处,刀刃划破空气,发出细微的嗡鸣。正月握刀的手微微发颤,刚才那一瞬间,她分明感觉到刀刃擦过了什么,像划破了一层薄薄的雾气,带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

而屋顶破洞处,红黑色的身影再次显现。少女歪着头,用那双燃着血火的眼睛瞅着她,嘴角的笑容添了几分玩味,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闹剧。

“我没事。”正月收刀回鞘,动作快得有些僵硬。她避开李队探究的目光,重新蹲下身,视线死死锁在地面那个“冂”字刻痕上,声音冷得像结了冰:“李队,麻烦让人把这里的血迹样本送去化验,尤其是刻痕周围的,还有死者喉结处的针孔残留物,我要最详细的报告。”

她必须尽快支开李队,或者说,必须在这怪物的注视下,从死亡的蛛丝马迹里揪出真相。二十四次轮回的痛苦在骨髓里叫嚣,提醒着她——看得见的敌人不可怕,可怕的是这如影随形、只在她感知中存在的“自己”。

红黑色的少女似乎对她的决定很满意,身影在破洞边缘轻轻晃了晃,化作一缕雾气,顺着破洞的缝隙钻了进去,没了踪迹。

但正月知道,她没走。那道冰冷的视线从未离开,像一条毒蛇,盘踞在器材室某个阴暗的角落,静静等待着她失控的那一刻——等待着吞噬她、占据她的那一刻。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指尖轻轻拂过地面的刻痕。无论这怪物藏着什么阴谋,眼下最重要的是查清陈荣生的死因。她从工具包里取出放大镜,蹲在地上一寸寸排查,镜片下的血迹、划痕、甚至是尘埃的走向,都被她一一记在心里。阳光从破洞漏下,在她专注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映得她眼底的坚定愈发清晰。

勤勤恳恳,步步为营。这是她能对抗轮回、对抗那道诡异身影的唯一方式。

上一章 复仇之路 重生24次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