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首尔龙山区的独立画廊“血色画廊”正在为金昭玹的新系列《破碎镜像》做最后准备。画廊以展示前卫、富有争议的艺术作品而闻名,主人正是金昭玹本人。
助理“金小姐,这幅《自画像第七号》的位置需要调整吗?”
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手中拿着展示方案。
金昭玹站在画廊中央,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同色系的高跟鞋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修长完美。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环视四周。墙上的画作大多以暗红、深蓝和黑色为主调,描绘着扭曲的人体、破碎的玻璃和纠缠的线条,充满压抑与爆发力。
金昭玹“左移五厘米,灯光角度下调十五度。”
她最终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画廊里回荡。
助理连忙记录,这时画廊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金宥真“昭玹欧尼!”
金宥真穿着米白色针织连衣裙,笑容甜美,“我路过附近,想来看看你的新作品。哇,这些画好特别!”
金昭玹没有回应堂妹热情的问候,只是淡淡地说:“展览后天开始,你现在看不完整。”
“没关系,我可以提前一睹为快嘛。”金宥真走到一幅画前,那是一幅名为《茧》的作品,描绘了一个被丝线缠绕的人形,只露出一只眼睛,眼神中充满绝望与渴望。“这幅画好有冲击力……但也好悲伤。昭玹欧尼,你画这些的时候,心情不好吗?”
“艺术不需要心情,只需要表达。”金昭玹走向下一幅画,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金宥真不以为意,跟在她身后:“对了,俊宇欧巴昨天请我吃饭,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真的很关心你,还问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告诉他,我讨厌被人调查。”金昭玹打断她,转身面对堂妹,“还有,离崔俊宇远点。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金宥真一愣,随即勉强笑道:“欧尼你在说什么呀,俊宇欧巴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
“正因为如此才要小心。”金昭玹的语调平静,但眼神锐利,“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你太天真了,宥真。”
金宥真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恢复甜美:“我知道了,谢谢欧尼提醒。啊,我差点忘了,妈妈让我问你,下周的家庭聚会你能来吗?奶奶很想你。”
“看情况。”金昭玹的回答模棱两可。
助理适时插话:“金小姐,有您的快递,需要您亲自签收。”
金宥真趁机告辞,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阴郁而美丽的画作,心中涌起复杂情绪。从小,金昭玹就是家族中的异类——中韩混血的身份,特立独行的性格,惊人的艺术天赋。她既羡慕堂姐的自由,又恐惧她的疯狂。
金昭玹签收快递,是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一套高级油画颜料和一支定制画笔,附有一张卡片:“期待看到更多美丽的疯狂。——崔俊宇”
她面无表情地将卡片撕碎,扔进垃圾桶,但留下了颜料。崔俊宇说得对,她需要工具来表达疯狂,至于谁提供的,并不重要。
下午,金昭玹回到个人画室。这里位于一栋旧工厂改造的建筑顶层,宽敞的空间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首尔的天际线,窗边摆放着未完成的画作和各种工具。
她换上沾满颜料的工装裤,将长发随意挽起,开始调配颜料。深红、暗蓝、墨黑,她在调色板上混合出诡异的色调,然后用画笔狠狠涂抹在画布上。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仿佛不是在绘画,而是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搏斗。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的来电。她任由它响了十几次,最后才接通。
“为什么拒绝崔俊宇的晚餐邀请?”金会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没兴趣。”金昭玹继续在画布上涂抹。
“昭玹,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应该考虑未来了。崔氏集团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崔俊宇年轻有为,对你也有兴趣……”
“对我有兴趣,还是对金氏集团有兴趣?”她冷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有区别吗?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给了你自由追求艺术的奢侈,现在是时候承担起责任了。”
“奢侈?”金昭玹停下手中的画笔,“你觉得我画画是你在纵容的奢侈?”
“否则呢?你以为那些画廊为什么追捧你的作品?那些评论家为什么称赞你的才华?没有金氏集团在背后,你所谓的‘艺术’一文不值。”
金昭玹的手握紧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知道父亲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在这个被财阀控制的国家,没有背景的天才往往被埋没。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才华是真实的,那些从灵魂深处涌出的黑暗与痛苦,不是金钱能够买来的。
“我会考虑。”她最终说,然后挂断电话。
画布上是一片混乱的色彩,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盯着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抓起刮刀,狠狠划过画面,帆布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金昭玹皱眉,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个私人画室的地址。她放下刮刀,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的人,微微一怔。
打开门,李在贤站在门外 一周后,首尔龙山区的独立画廊“血色画廊”正在为金昭玹的新系列《破碎镜像》做最后准备。画廊以展示前卫、富有争议的艺术作品而闻名,主人正是金昭玹本人。
“金小姐,这幅《自画像第七号》的位置需要调整吗?”助理小心翼翼地问,手中拿着展示方案。
金昭玹站在画廊中央,一身黑色紧身连衣裙,同色系的高跟鞋将她的身材衬托得更加修长完美。她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缓缓环视四周。墙上的画作大多以暗红、深蓝和黑色为主调,描绘着扭曲的人体、破碎的玻璃和纠缠的线条,充满压抑与爆发力。
“左移五厘米,灯光角度下调十五度。”她最终开口,声音在空旷的画廊里回荡。
助理连忙记录,这时画廊的门被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进来。
“昭玹欧尼!”金宥真穿着米白色针织连衣裙,笑容甜美,“我路过附近,想来看看你的新作品。哇,这些画好特别!”
金昭玹没有回应堂妹热情的问候,只是淡淡地说:“展览后天开始,你现在看不完整。”
“没关系,我可以提前一睹为快嘛。”金宥真走到一幅画前,那是一幅名为《茧》的作品,描绘了一个被丝线缠绕的人形,只露出一只眼睛,眼神中充满绝望与渴望。“这幅画好有冲击力……但也好悲伤。昭玹欧尼,你画这些的时候,心情不好吗?”
“艺术不需要心情,只需要表达。”金昭玹走向下一幅画,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金宥真不以为意,跟在她身后:“对了,俊宇欧巴昨天请我吃饭,问了很多关于你的事。他真的很关心你,还问我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告诉他,我讨厌被人调查。”金昭玹打断她,转身面对堂妹,“还有,离崔俊宇远点。他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金宥真一愣,随即勉强笑道:“欧尼你在说什么呀,俊宇欧巴人很好,对我也很照顾……”
“正因为如此才要小心。”金昭玹的语调平静,但眼神锐利,“在这个圈子里,没有无缘无故的好意。你太天真了,宥真。”
金宥真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但很快又恢复甜美:“我知道了,谢谢欧尼提醒。啊,我差点忘了,妈妈让我问你,下周的家庭聚会你能来吗?奶奶很想你。”
“看情况。”金昭玹的回答模棱两可。
助理适时插话:“金小姐,有您的快递,需要您亲自签收。”
金宥真趁机告辞,离开前又回头看了一眼那些阴郁而美丽的画作,心中涌起复杂情绪。从小,金昭玹就是家族中的异类——中韩混血的身份,特立独行的性格,惊人的艺术天赋。她既羡慕堂姐的自由,又恐惧她的疯狂。
金昭玹签收快递,是一个精致的木盒,里面是一套高级油画颜料和一支定制画笔,附有一张卡片:“期待看到更多美丽的疯狂。——崔俊宇”
她面无表情地将卡片撕碎,扔进垃圾桶,但留下了颜料。崔俊宇说得对,她需要工具来表达疯狂,至于谁提供的,并不重要。
下午,金昭玹回到个人画室。这里位于一栋旧工厂改造的建筑顶层,宽敞的空间里弥漫着松节油和颜料的味道。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首尔的天际线,窗边摆放着未完成的画作和各种工具。
她换上沾满颜料的工装裤,将长发随意挽起,开始调配颜料。深红、暗蓝、墨黑,她在调色板上混合出诡异的色调,然后用画笔狠狠涂抹在画布上。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用力,仿佛不是在绘画,而是在与什么无形的东西搏斗。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是父亲的来电。她任由它响了十几次,最后才接通。
“为什么拒绝崔俊宇的晚餐邀请?”金会长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明显的不悦。
“没兴趣。”金昭玹继续在画布上涂抹。
“昭玹,你已经二十八岁了,应该考虑未来了。崔氏集团是我们重要的合作伙伴,崔俊宇年轻有为,对你也有兴趣……”
“对我有兴趣,还是对金氏集团有兴趣?”她冷笑。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有区别吗?这就是我们的世界。我给了你自由追求艺术的奢侈,现在是时候承担起责任了。”
“奢侈?”金昭玹停下手中的画笔,“你觉得我画画是你在纵容的奢侈?”
“否则呢?你以为那些画廊为什么追捧你的作品?那些评论家为什么称赞你的才华?没有金氏集团在背后,你所谓的‘艺术’一文不值。”
金昭玹的手握紧了,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她知道父亲的话至少有一半是真的,在这个被财阀控制的国家,没有背景的天才往往被埋没。但她也知道,自己的才华是真实的,那些从灵魂深处涌出的黑暗与痛苦,不是金钱能够买来的。
“我会考虑。”她最终说,然后挂断电话。
画布上是一片混乱的色彩,如同她此刻的心情。她盯着那些扭曲的线条,突然抓起刮刀,狠狠划过画面,帆布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声音。
就在这时,门铃响起。
金昭玹皱眉,很少有人知道她这个私人画室的地址。她放下刮刀,走到门边,透过猫眼看到外面的人,微微一怔。
打开门,李在贤站在门外,简单的白色衬衫和深色长裤,手里提着一个纸袋。午后的阳光从他身后洒入,给他轮廓镀上一层金边。
“金小姐,抱歉打扰。”他微微欠身,“我是来归还这个的。”
他从纸袋中取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正是那条琥珀项链,被小心地擦拭过,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我说过送给她了。”金昭玹没有接。
“在英很喜欢,但她知道这很珍贵,坚持要我归还。”李在贤解释,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她沾满颜料的手和身后凌乱的画室,“您在工作?我改天再来……”
“进来吧。”金昭玹侧身让开,自己先转身走回画室中央。
李在贤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走了进去。画室很大,到处是未完成的作品和散落的工具,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艺术气息和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那幅被撕裂的画,仿佛某种暴力的痕迹。
“坐。”金昭玹指了指角落的沙发,自己则靠在工作台边,点燃一支烟。
李在贤将项链放在工作台上,目光扫过那些画作,最后停留在她脸上:“上次晚宴,谢谢您帮助在英。她很少能那么快平静下来。”
“她有自闭症。”金昭玹不是询问,而是陈述。
李在贤点头:“是的,从小就是。我们的父母在她七岁时去世,之后一直是我照顾她。”
“不容易。”金昭玹吐出一口烟,透过烟雾观察他。李在贤的脸上有疲惫的痕迹,但眼神清澈坚定,肩膀宽阔,像是习惯了承担重量。
“习惯了。”他简单回答,然后转移话题,“这些是您的新作品?很……强烈。”
“你不必勉强自己称赞。”金昭玹将烟按灭,“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些画疯狂、阴暗、令人不适。”
“疯狂也许是另一种清醒。”李在贤说,目光落在那幅被撕裂的画上,“至少是真实的。”
金昭玹挑眉,第一次认真打量这个男人。他大约三十岁左右,五官深刻,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美男子,但有一种坚毅的气质,像历经风雨的岩石。
“你是做什么的?”她问。
“我在一家建筑公司做项目经理,偶尔接些私活。”李在贤回答,从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
金昭玹接过,扫了一眼:“李在贤,Woojin建筑。你们改造过仁寺洞的那栋韩屋?”
“您知道那个项目?”李在贤有些惊讶。
“我去过,空间处理得很好,传统与现代的平衡很微妙。”她顿了顿,“我正在考虑重新设计这个画室的照明系统,也许你可以看看。”
李在贤环视四周:“现有的自然光利用得很好,但如果想要突出特定作品,可以考虑轨道射灯,配合可调色温的LED光源……”
他开始专业地分析,金昭玹安静地听着,目光落在他说话时微微滚动的喉结和修长的手指上。他的声音低沉平稳,有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大概就是这样,如果您有兴趣,我可以做一份详细方案。”李在贤结束讲解,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微微一愣。
“做吧。”金昭玹说,“费用不是问题。”
“我需要测量一些数据,可以改天再来吗?”
“现在就可以。”她走到窗边,从抽屉里取出卷尺,“需要帮忙吗?”
李在贤接过卷尺:“我自己来就行。您继续工作,不用管我。”
金昭玹没有坚持,回到那幅被撕裂的画前,重新拿起画笔。她没有继续破坏,而是开始用深红色颜料填补裂痕,仿佛在伤口上绣花。李在贤则开始测量空间尺寸,动作专业而高效。
画室里只剩下画笔摩擦画布的声音和卷尺收回的轻响。阳光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在斑驳的地板上交织。
“你妹妹一个人在家没关系吗?”金昭玹突然问,没有回头。
“有看护在,我每天这个时间会出来处理些事情。”李在贤回答,语气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实际上,能够专注于工作,对我来说是一种休息。”
金昭玹“照顾她很累吧。”
“有时候。”他诚实地说,“但更多时候是一种责任。她是我唯一的家人。”
金昭玹的手停顿了一下,深红色的颜料滴落在画布上,像一滴血。唯一的家人——她有很多家人,父亲、继母、堂兄弟姐妹,但大多数时候,她感觉自己比孤儿更孤独。
她换了个问题。
金昭玹“你多大了?”
李在贤“三十二。”
金昭玹“结婚了吗?”
李在贤“没有。”
金昭玹“女朋友?”
“也没有。”李在贤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金小姐是在面试我吗?”
“只是好奇。”金昭玹终于转身,靠在工作台边,双臂抱胸,“像你这样的男人,应该很受欢迎。”
李在贤停下手中的工作,与她目光相对:“像您这样的女人,应该有很多追求者。”
“追求者?”金昭玹轻笑,那笑容没有抵达眼底,“他们追求的是金氏集团的继承权,或者征服‘疯女人’的刺激感。你是哪一种,李在贤先生?”
空气突然变得紧绷。李在贤看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充满戒备和挑衅,像一只随时准备攻击的猫。
“我哪一种都不是。”他平静地说,“我只是来归还项链,顺便可能接一个照明设计的项目。如果您觉得不妥,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金昭玹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起来,这次笑容真实了些:“有意思。很少有人在我面前这么直接。”
“因为大多数人害怕您。”李在贤说完,似乎觉得有些冒犯,补充道,“抱歉,我无意冒犯。”
“你说的是事实,为什么要道歉?”金昭玹走到他面前,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一米,她可以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气,混合着些许汗水的味道,“继续工作吧,李在贤先生。我期待你的设计方案。”
李在贤点头,重新专注于测量。金昭玹回到画布前,但注意力已经无法集中。她的目光不时飘向那个专注工作的身影,心中涌起一种陌生的感觉——不是征服欲,不是占有欲,而是一种平静的好奇。
这个男人不怕她,不奉承她,也不评判她。他只是做自己的事,诚实而直接。
手机再次震动,是崔俊宇发来的信息:“明晚有空吗?想请你参观我新收藏的画作。”
金昭玹瞥了一眼,没有回复。她看向李在贤的背影,突然开口:“你妹妹喜欢画画吗?”
李在贤转过身,有些意外:“她喜欢涂鸦,但不太能集中注意力。为什么问这个?”
“我的画廊后天有展览,如果她感兴趣,可以带她来看看。”金昭玹说,语气随意得像是在讨论天气,“非公开时段,人不多。”
李在贤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后是真诚的感激:“谢谢您,我会问问她。但她可能会紧张……”
“没关系,不想来就不用来。”金昭玹打断他,似乎对自己刚才的邀请感到一丝懊恼,“只是随口一提。”
“不,很感谢。”李在贤微笑,那个笑容很淡,但让他整张脸都柔和起来,“在英很少有机会接触艺术,如果她愿意,我会带她来。”
金昭玹点点头,重新面对画布,但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将深红色与黑色混合,调出一种奇特的暗紫色,涂抹在画布上。这一次,动作不再狂暴,而是缓慢而专注,仿佛在探索某种新的可能性。
夕阳完全沉入地平线,首尔的灯光次第亮起。李在贤完成测量,收拾工具。
“我该走了,在英的看护七点下班。”他说。
金昭玹“设计方案什么时候能好?”
李在贤“三天左右。”
“发我邮箱。”金昭玹递过一张名片,只有名字和邮箱,没有头衔,没有公司。
李在贤接过,小心地放进钱包:“那么,再见,金小姐。”
“金昭玹。”她纠正,“我叫金昭玹。”
李在贤微微一愣,随即点头:“好的,金昭玹小姐。再见。”
他离开后,画室重新陷入寂静。金昭玹走到窗边,看着楼下的街道。几分钟后,李在贤的身影出现在人行道上,他快步走向地铁站,背影在路灯下拉得很长。
她拿起那串琥珀项链,对着灯光仔细端详。蝴蝶的翅膀在琥珀中永远定格,美丽而脆弱,如同她在这个世界的位置。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金宥真:
金宥真“欧尼,俊宇欧巴说明天的展览他会来,还带了几个重要的收藏家。你一定要对他好一点啊,大伯很重视这次合作……”
金昭玹挂断电话,将项链小心地放回盒子。她看向那幅未完成的画,拿起画笔,在暗紫色的背景上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形,孤独地站在悬崖边缘,背后是深渊,面前是虚空。
但这一次,在画面的角落,她添加了一个小小的光点,微弱而坚定,仿佛黑暗中唯一的星辰。